東方健碩一擊不成,反被血奴巨人的兩柄飛刀刺入胸中,身體輕微抖動一下,那兩柄飛刀便化爲兩道黑光噴出,原路返回,直接打入了血奴巨人的眼中。
血奴巨人擡手,一道血氣罡幕將這兩片黑光攔下,發出刺啦聲響。血奴巨人身形搖晃一下,又是兩道黑焰飛刀直入東方健碩體內。
東方健碩右手舉起,指尖連點,一道青黑色符籙瞬間成形,輕輕貼在了兩把飛刀的刀柄上。瞬間飛刀上黑焰盡數消褪,兩把飛刀也化爲點點灰黑色的鐵屑,當空飄散,符籙並無停留,繼續向前,攀上了血奴巨人的手臂。
“吼~~”血奴巨人張開血盆大口,痛苦嚎叫,因爲他粗壯虯結的雙臂此時也如同那兩柄飛刀一樣化爲飛灰,零落飄散,這樣的情況從手臂一直往上蔓延,肩膀,脖頸,下巴,直到整張臉已經完全陷落,血奴巨人也沒有來得及叫出第二聲。
“生還”赤王猛然開口,也不見有何動作,一股血氣威如獄海,直撲血奴巨人之前站立的位置。那血氣當空一個盤旋,血奴巨人已經灰飛煙滅的身體又再一次出現在了原地,同樣的魁梧身材,同樣的猙獰面孔。
東方健碩點點頭:“不愧是血族有數的高手,你若沒有這樣的水平,老朽只怕還要失望了”說罷,左手食指在半空中再次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一張藍色符紙憑空出現,點點寒芒如同冬日裡刺骨的冷風,刺得人由外到內俱痛如針扎,偏偏又無處躲藏。
一時間血奴巨人如同一隻牽線的木偶,除了痛呼哀嚎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出自他自己意願的舉動,巨大強健的身軀此刻卻顯得笨手笨腳,臃腫不堪,一身法力無處施放,只在原地痙攣顫抖,躊躇不前。
東方健碩一聲輕哼:“符籙,困獸”話音剛落,冰藍色符紙上突然爆出一陣炫目的光暈,如同一輪明日,緊接着,千萬道霞光綻放如花,絢爛璀璨。三柄巨劍憑空出現,從三個方向將血奴巨人困住,每把劍上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奇怪符文,每一個圖案都耐人尋味,偏偏有種神奇的靈韻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一旦眼睛盯上去,就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雖然這三柄古劍只是困住了那個血奴巨人,但是赤王的心頭卻有一種連自己都已經身處困陣之中的錯覺,昏昏沉沉,渾渾噩噩,而且越看越停不下來。
好厲害的符籙赤王心頭驚叫,額上豎目猛然睜圓,然後開始飛快地旋轉起來,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每旋轉一圈,瞳仁之中的精光便增加一成,直到最後沖天而起的光芒如同彗星撞上了地球,狠狠地撞在了那三柄古劍之上。
轟隆山崩地裂的巨響,猛然響起。
赤王的腳下現出一道寬闊的裂縫,將他與東方健碩分割開來,一人在東,一人在西,相視一笑,這次交手,竟然不分伯仲。
“好,痛快再來”東方健碩哈哈大笑:“此次出關,果然不虛此行,瞧瞧這個:符籙,荒流”
說罷,東方健碩兩手運指如飛,一道道靈氣從指間綻放出來,整個人靈氣鼓盪毫不惜力,顯然是準備拿出壓箱底的絕技,只見天空中瞬間閃出無數張金黃色符紙,每一張都靈氣十足,色澤耀眼,古色古香,絕非凡品。
金黃色的符紙在一道又一道靈氣的作用下,越發耀眼奪目,寶光四射,隨着東方健碩雙手靈氣的運使不斷,越來越多的符紙匯聚在他的周圍,如同璀璨星河,數不勝數,漸漸成爲一條河流,每一張符紙都是一顆水珠,每一道靈氣都是一朵浪花,在東方健碩的指揮下逐漸顯出澎湃浩蕩的洶洶氣勢,直直卷向赤王而去。
將遇良才,赤王絲毫不敢怠慢,雙手一招,嘴裡念着一句又一句艱澀難懂的血界咒語,大片大片的血光圍繞在他的四周,漸漸濃郁到再也化不開,最後形成一面又一面血色的晶壁,在滿天金光的映照下,美得令人心碎。
“釋厄王劍,歸來”赤王的聲音高亢到了極致,一柄充滿着霸絕殺氣的長劍橫空出世,幻化在他的手中,劍身上盤踞着九條猙獰兇殘的異獸。分別是醱丸,鸞裡,婆咻,風隱,罷塗,昂塟,顓軒,封吽,鳩蜶。這九頭猛獸乃是血界上古時期雄霸一方的異獸,威名赫赫震懾血界千萬年,直到後來被血界衆生聯手收服,困在釋厄王劍中,這才絕了血界的災禍。細看這九獸,或飛天,或疾走,或潛水,或弄雲,或逐浪,無一不是站立在食物鏈頂端的強者,被篆刻在這柄釋厄王劍之上塵封千萬年,今天,在赤王的召喚下,終於又得以重見天日。
血界九大王者異獸重聚首,由此可以看出,赤王也已經施展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甚至說,這樣的召喚,他生平之中都未必能夠再有機會成功因爲,需要消耗的法力和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大到讓他有一種時刻朝不保夕的感覺。
久經沙場的他知道,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但是,他已經別無他法。只因東方健碩逼得太緊了。
一時間,天翻地覆,日光無光。
“回到門裡去”東方健碩聽到九大異獸那來自冥界深處的恐怖咆哮,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連忙對着身後的少年少女喝道,這種層次的爭鬥,就連他自己也是行走在風口浪尖上,一個不留神,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那少年少女第一次見向來溫文爾雅不急不徐的東方健碩居然如此失態,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失控的地步,連忙不敢多言,手挽手,一同踏入了深坑裡面那一處處幽靜的庭院之中。臨走之前,還不望將傻楞着看神仙打架的林宣拉了回去。
“老朽今日就算是把這一條性命都交在這裡,也要將你這賊子燒成天灰”東方健碩的臉上破天荒地顯出了猙獰之色。
回答他的,是一聲緊似一聲的獸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