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挺好,不過,就算是再給你十次機會,你也還是殺不了我。”陳治癒緩緩的站起身來,一腳把劉四踢到一邊,仍憑他繼續飽受苦痛的折磨。
然後,陳治癒目光冷冽的看向四周,他目光所及之處,黃山石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其他人直接是把頭埋低,再沒有了半點精英殺手的威風。
“知道我們特情部爲什麼能屢屢破獲大案要案麼?從成立至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的成員始終就那麼幾個人,但卻始終保持着超強的戰鬥力,我們從來沒有失敗過。
爲什麼?因爲我們都是各自領域的精英?因爲我們背後有一號首長的支持?恐怕都不是吧,我們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爲我們幾個人的心是往一處想的,我們幾個人的勁是往一處使的,我們彼此之間都希望對方能夠更好,我們大家都希望特情部能夠更好,沒有人自私自利,也沒有人斤斤計較,我們最享受的就是團結一致完成任務的那個時刻。
民間有句老話,包子要壞朝裡餿啊,堂堂炎黃之血,這麼神秘的一個組織,看似強大,卻連內奸的問題都解決不掉,你們憑什麼成功?你們怎麼可能成功?”陳治癒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二十四名地方分堂堂主當中,就出現了一個內奸,那有沒有第二個?四位分舵主中有沒有內奸?普通的成員當中又有多少內奸?”
聽到陳治癒如此推論,黃山石覺得心裡憋屈,想要解釋些什麼,卻發現根本說不出口,他能擲地有聲的告訴陳治癒,炎黃之血絕不會出現第二個內奸嗎?
還真是沒有這個把握。
現在黃山石也在擔心,如果內部還有其他的內奸,以後還怎麼行動?這不是把胸膛露出來給別人揍嗎?
“劉四是哪個分堂的?”陳治癒問道。
“浙省分堂。”黃山石說道。
“隸屬於玄武分舵?”陳治癒繼續問道。
“對。”黃山石點頭。
“玄武分舵,與黎明之翼接觸最廣泛,爆發衝突和摩擦最多的分舵裡面,出了一個奸細,你們還怎麼玩?玩得起嗎?”陳治癒怒聲問道。
“我有責任。”眼看着陳治癒那狀若瘋魔的憤怒模樣,玄武分舵舵主馮卓君小聲說道。
“你當然有責任!”陳治癒目光如刀,令馮卓君渾身發冷。
“沒有識人之名,不懂用人之道,你憑什麼當舵主?”陳治癒問道。
馮卓君暗歎一口氣,陳治癒的意思已經很明白,這是逼着他引咎辭職呢,錯誤已經發生了,他確實難辭其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引咎辭職了。
“身爲分舵主,我有失察、失職之罪,無可推卸,甘願辭去舵主之職,任憑處罰。”馮卓君沉聲說道。
“引咎辭職?出了問題就撂挑子不幹?想要一走了之?這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的責任和擔當嗎?”陳治癒問道。
這一下把馮卓君問楞了,陳治癒到底是讓不讓他辭職啊?
還好馮卓君這個人腦子好使,埋頭想了有個十秒鐘,總算是想明白了,陳治癒是想讓他知恥而後勇,來個戴罪立功啊。
說到底,陳治癒還是挺看重他的,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
馮卓君心上一喜。
“屬下知錯,還請陳爺能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馮卓君雙手抱拳在胸前,沉聲說道。
“陳爺?”陳之約也被這個稱呼愣了一下,他這小小年紀,怎麼就成了爺了呢。
“這是炎黃之血的規矩,也是所有黑暗勢力的規矩,包括黎明之翼也是一樣的,屬下對首領都要尊稱一聲爺,其實也就是個傳統,老人們留下來的,一直沿用,先前大家叫你陳部長,是還沒有把你當成炎黃之血真正的首領,現在馮舵主率先改了口,那就是從心裡承認你這個首領的位置。”黃山石解釋道。
陳治癒點了點頭,他接掌炎黃之血,難免顯得有點突然,這種帶有儀式感的尊稱實際上能夠強化他在衆人心中的地位和在組織中的權威,可以保留。
“想要將功補過?也不是隻靠嘴說說,至少等立個軍令狀吧。”陳治癒說道。
“這……”馮卓君心上一緊,陳治癒說的是沒錯,可這個軍令狀應該如何立呢?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和雙方的局面,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一個月之內,把黎明之翼從滬省給我趕出去。”陳治癒說道。
“什麼?”別說是馮卓君了,就連黃山石也是臉色一變,這不是開玩笑麼,滬省可是黎明之翼在華夏國的總部,實力最強,根基最深,打了這麼多年都是炎黃之血節節敗退,怎麼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將人家打出滬省呢。
“馮舵主,你要搞清楚,我個人在滬省是有產業的,而且我的家人、朋友都在滬省,你身爲舵主,如果連滬省都無法保證太平,說實話,我要你何用?”陳治癒問道。
馮卓君打了個冷戰,臉上一層汗水,好似熱鍋裡煮過一般。
他也想將功補過幹一票大的,可陳治癒佈置的這個任務太難了啊,他也真是不敢瞎說大話,軍令狀立的時候好辦,可要是完不成,那問題可就大了。
“我會和你一起前往滬省,就看你馮舵主信不信我,又信不信你自己。”陳治癒說道。
“陳爺親自去滬省?”馮卓君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我給黎明之翼造成了那麼大損失,我的家人和產業又都在滬省,黎明之翼能忍住放棄這個報仇的機會嗎?如果我不親自去的話,光靠你馮舵主,還不知道要給我捅多大簍子呢。”陳治癒說道。
馮卓君臉上那個羞臊啊,今天可算是把一輩子的臉面全都丟完了。
“一個月內把黎明之翼打出滬省,完不成任務我提頭來見!”憋了半天,馮卓君一股子心火是從腳底板直接竄到了天靈蓋,大吼一聲,立下了軍令狀。
嘶!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尤其是和馮卓君交好的高玲子更是急的恨不得把剛纔的話再給馮卓君喂回到肚子裡去。
可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還能喂回去嗎?
“好!從相識到現在,馮舵主終於展現出了那麼一點點讓我欣賞的特質來,有勇氣,有魄力。其餘的人,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馮舵主能在一個月內完成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其實,你們不是不相信馮舵主,你們是不相信我!那咱們就等着看,我會讓你們知道知道,以前的炎黃之血是有多差勁!”陳治癒毫不留情的說道。
“馮舵主,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作爲殺手,你們平時都有一個掩蓋身份的正常職業,那你們身上難道就沒有什麼標誌證明自己屬於炎黃之血這個組織嗎?如果大家互不相識的話,黎明之翼和炎黃之血的衝突又是如何爆發的呢?”陳治癒問道。
“有標誌的。”馮卓君一邊說,一邊扯開自己胸前的扣子,露出了胸膛上的紋身,是一把滴血的長劍。
“炎黃之血的標誌就是誅邪神劍,每一個幫衆身上都有這個標誌。”
陳治癒目光審視,衆人都是點頭,站在一旁的魏漢東和高學成也是脫掉衣服或者解開釦子,讓陳治癒看個清楚,這也算是表明身份的一種形式了。
高玲子是女人,紋身的位置比較敏感,不過,她還是稍微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讓陳治癒看到了一個劍柄。
“那黎明之翼呢?人們都說,最瞭解你的人並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手,你們應該也知道黎明之翼成員身上的標誌嗎?”陳治癒問道。
“知道。”馮卓君點了點頭。
“他們的紋身在後背,一輪血日,一雙翅膀,寓意這黎明將至,飛向自由。”
“而且我們用的都是血紋身,平時是顯現不出來的,只有在運動出汗之後才能出現,因爲我們四個人剛纔和陳爺交過手,所以能顯現一點,其他兄弟現在是看不出來的。”高玲子補充道。
她對陳治癒的稱呼也悄然改變。
“黎明之翼也是一樣,大家都是血紋身,所以平時就是赤身裸體的對面走過,雙方也不可能辨認出身份的。”魏漢東也說道。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名單,相信很快,陳爺就會拿到我們炎黃之血所有成員的總名單,這是組織最爲核心的機密,如果名單泄露,那對於整個組織而言就是滅頂之災。與此同時,我們四位分舵主手中也有各自分舵成員的名單,名單隻公佈到分舵主一級,地方分堂的堂主是沒有資格掌握名單了。
也多虧了這個設定,像劉四這樣的奸細纔沒有對給組織帶來太大的打擊,如果他手裡有浙省分堂的名單的話,一個分堂的兄弟那是遲早要完。”高學成說道。
“除了名單之外,真的就只能靠猜了,很多時候找到對方一個人,就能找到一羣人,他們之間多多少少都保持着一些聯繫。
所以,像黎明之翼和炎黃之血這種相互敵對的殺手組織,最重視的就是情報系統的建設,要不斷的收集信息、分析信息,一旦發現可疑目標,就嚴密監視,確認身份,直接擊殺。”高玲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