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琪在心裡胡思亂想,連怎麼下的飛機都不知道,直到父親鄭君誠快步跑過來,顫抖着叫了聲‘琪琪’,她這才清醒過來,猛地撲到父親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等父女倆收住哭聲,想起楚凡的時候才發現,楚凡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這一刻,鄭雪琪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似的。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殺人王爲了救女友,孤身闖入境外,滅了響尾蛇組織,而楚凡不一樣爲了救她,闖入海盜窩,從那麼多海盜手中把自己救出來了嗎?
楚凡就是殺人王,殺人王就是楚凡,肯定不會錯了。
“楚凡,楚凡……”鄭雪琪淚流滿面,拋開父親,發瘋了似的在人羣中大喊大叫,可哪還有楚凡的身影?
就在她以爲楚凡不辭而別的時候,楚凡焦急的跑了過來:“怎麼回事?出什麼事兒了?”
鄭雪琪猛地撲到楚凡懷裡,緊緊把他抱住,哭着說道:“我還以爲你生氣了,不告而別了呢。對不起,對不起……”
楚凡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看着笑着走來的鄭君誠,尷尬的把鄭雪琪推開:“我沒生氣,只是人有三急,我就去了趟洗手間而已。而且,我現在證件全失,想走也得鄭先生幫忙才行。”
“哈哈哈哈,楚凡你太客氣啦。”
鄭君誠過來,給了楚凡一個大大的擁抱,拍了拍他的後背,笑道:“我早就聽說過你,雲南軍區的餘儉秋司令,是我的好朋友,川省蘇氏集團的董事長蘇明鶴,和我也有些交情。所以,咱們不是外人,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叔叔,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會是要我入贅吧?
“好,我就叫您一聲叔叔。”楚凡不好意思的笑道,“因爲一些突發事件,我隨身攜帶的證件都被燒了,所以,還得麻煩鄭叔叔,把我送回川省。”
“不急不急,難得來一趟港島,怎麼也得住一個星期。”鄭君誠非常熱情,招呼楚凡上了一輛全球限量版的勞斯勞斯房車,車內的佈置奢華,連座椅都是意大利真皮。
對這些東西,楚凡不懂,可他能感覺到,這車坐着真特麼舒服啊。什麼時候有錢了,咱也買一輛,該享受就得享受。
很快,車子開到海邊的一座豪華莊園別墅門口,到了這裡,楚凡才真正見識到,什麼是有錢人。光是別墅的佔地面積就有上千平方米,一共三層,這得住多少人?
從別墅的大門口一直到別墅跟前,開車就用了五分鐘。就算開的慢,又是繞行,這別墅也不算小了吧?光是別墅跟前的大游泳池就有五百平方米,花壇、草坪、假山、魚塘、樹林,應有盡有,光侍弄這些東西的傭人就得幾十個,每天的開銷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這玩意,錢少的人都住不起,太奢侈了。
因爲時差相差十二個小時之多,所以,楚凡上飛機的時候是早晨,回到**的時候依然是早晨,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本來,楚凡是想盡快回家的,可鄭君誠太熱情了,楚凡也不好太堅持,只好先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簡單吃了些早點,楚凡再次說道:“鄭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的不能在這裡久留,家裡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處理呢。”
鄭雪琪氣得眼淚汪汪,大聲道:“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你要走就走,我還不稀罕留你在這兒住呢。”
說完,鄭雪琪把削了一半的蘋果扔下,轉身哭着飛奔上樓。
楚凡一臉尷尬,實在是搞不懂,鄭雪琪怎麼突然間變化這麼大?不會有人格分裂症吧?之前在南非的大酒店裡,她還像防賊一樣防着自己呢,可怎麼回到家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別管她,被我寵壞了。”
鄭君誠親自給楚凡倒了杯茶水,認真的說道:“其實,我請賢侄你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就知道你有事兒,要不然,你會這麼熱情?
“鄭叔叔,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我就知道賢侄是個熱心腸的人,叔叔沒看錯你。”
鄭君誠激動的站起來,一屁股坐到楚凡身邊,激動的說道:“是這樣的,我準備在澳門開一家賭場,可現在不比以往,賭場不是有錢就能開起來的。”
“一個月後,澳門會舉行一場金賭牌爭霸賽,誰拿到金賭牌,就可以合法的在澳門開設一家賭場。”鄭君誠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興奮,說道,“賭場纔是真正的一本萬利,而這張金賭牌也必將成爲無數人爭奪的目標……”
“你是想讓我幫你贏得這張金賭牌?”楚凡皺了皺眉,說道,“鄭叔叔,我只會一點粗淺的功夫,不會賭錢。您找我,可算是找錯人了。”
鄭君誠搖搖頭,笑道:“我已經邀請了世界級賭王過來幫忙,但在這之前,還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只要能成,我給你賭場5%的乾股。”
這特麼的,又是一張空頭支票。賭場5%的乾股看上去是不少,畢竟賭場的投資動輒就是上百億,5%就至少是五個億呀。誰能不動心?
“鄭叔叔,您還是先說說,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吧,至於什麼股份,還是算了吧,咱們有好幾方面關係呢,我哪能要您的錢?”楚凡客氣的說道。
可他心裡卻暗自撇嘴,還以爲鄭君誠是個多豪爽的人呢,現在看來,有錢人都小摳,我可是救了你女兒,你不說把家產分一半,怎麼也得給個十億八億的,表示表示啊?給我一張空頭支票,當我是小孩子呢,那麼好忽悠呢?
鄭君誠是什麼人?縱橫商界、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放在修者領域,那也是和青龍一個級別,楚凡的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他?
當下,鄭君誠苦笑道:“賢侄是覺得,我太市儈、太虛僞了?”
不等楚凡辯解,鄭君誠擺擺手:“你不用解釋,這麼多年了,我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一個人的人品如何。楚凡,我把你帶回家,不僅僅因爲你是餘老爺子的弟子,也不是因爲你是蘇明鶴的女婿,更不是因爲你救了我女兒。”
楚凡有些沾沾自喜,難道,在鄭君誠眼裡,哥們人品有這麼好?唉,人要是太優秀了,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沒辦法!
可緊接着,他就差點被鄭君誠的話給噎死。
“你花心,不思上進,沒有野心,所以,你不是一個好男人,不能給女人帶來安逸的生活,更沒有成爲人上人的追求。”
鄭君誠瞥了楚凡一眼,淡淡道:“不要怪我調查你,在得知是你救了我女兒之後,我就開始託人調查你的信息,我發現你在半年以前還只是一個民工,而現在,你已經是擁有數十億身家的老闆了。”
“在你看來,幾十億的資產,足夠你揮霍一輩子了,可你有沒有聽過,創業難、守業更難?如果你把所有的生意都賣掉,把錢存入銀行,或許會保證你百年無憂,可商場如戰場,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有可能讓你賠得血本無歸。”
“現在你看上去風風光光,可你知道外面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嗎?他們都是惡狼,而你就是一塊肥肉,只要你公司出現一點點失誤,他們就會聞風而動,把你的公司蠶食、瓜分,連點骨頭都不給你留。”
“到那時,你拿什麼來保護你的女人?拿什麼來給她們幸福?”
楚凡呆住了,這些話,從來沒有人跟他講起過,但此刻聽來,卻簡直是至理名言,讓他有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感覺。
確實,他安於現狀,缺乏進取之心,總覺得錢夠花就行,卻從沒想過,生意會把老婆孩子都賠進去。太可怕了,商場比戰場更殘酷,因爲楚凡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或者,所有人都是敵人,沒有一個盟友。
這時,鄭君誠拍了拍楚凡的肩膀,笑着說道:“想明白了吧?其實這些毛病我都犯過,我曾經賠得差點去要飯,但我都挺過來了。這麼多年的經歷教會我,要想守住這一切,就要不斷的拼搏,賺更多的錢。如果我現在收手,恐怕不出一個月,我們一家人就得橫屍街頭。”
“不會吧?”楚凡大吃一驚,這也太殘酷了。
鄭君誠認真的說道:“我沒有危言聳聽,不信你可以查一下三年前的報紙,在港島曾經有一位身價數百億的富豪,把名下的資產都變賣了,準備安度晚年。可隨後,他們家幾乎天天有人上門,黑道、白道的人都有,無一例外,都是找他借錢。”
“以前,他能爲**建設出力,所以,有**關照,黑道的人不敢招惹他,同樣,他那時候沒少關照黑道,每個月都要孝敬一筆錢,黑道的人自然不會找他麻煩,還會大力扶持他。”
“可現在,黑道的人找他借錢,每次都不多,但架不住天天來借,就算再有錢也架不住啊。而**部門的人也打着募捐的名義來要錢,你不給?隨便給你扣個罪名就可以把你抓進去。”
“到最後,他實在待不下去了,準備舉家移民到國外,可就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場車禍,一家六口全都橫死當場。”
楚凡忍不住問道:“鄭先生,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優點,讓你另眼相看,還把我領家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