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麼和徐榮盛說起,西湖人家酒莊二十多個員工消失的慘劇。
小莫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張大師,徐老闆剛剛說的事情我調查過了,西湖人家酒莊,確實莫名其妙少了二十多名員工,徐總剛剛爲這事,愁的不得了,找不到人,這可怎麼跟那些員工的家人們交代啊。”
一旁的徐榮盛唉聲嘆氣。
張浩然道:“徐老闆,不用調查了,他們都不在了。”
“真的都不在了?”徐榮盛驚聲道。
“嗯。”
“之前我讓你們逃離酒莊,是因爲酒莊被被人改變成了一處大陰宅,有人殺了酒莊二十多名員工,讓員工們成爲陰鬼。”
張浩然找了一個徐榮盛和小莫可以接受的解釋。
他如果說是魏威廉策動這一切,殺了員工,佈下法陣,然後祭出殭屍,這些事說出來,張浩然不認爲徐榮盛和小莫會相信。
不僅不信,反而會猜疑。
人一多心就會喜歡猜疑,張浩然嫌麻煩,索性長話短說。
徐榮盛聽了後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小兄弟,兇手查到了嗎?”
“兇手是魏威廉。”
“魏威廉?魏勝龍的兒子?”徐榮盛勃然大怒。“好一個魏勝龍,竟然派人殺我的員工,小莫,掉頭去魏家,我去找魏威廉好好算賬!”
“不用了,他已經被我殺了。”張浩然淡淡道。
“被小兄弟殺了?”徐榮盛一愣,這個消息太震驚了。
魏威廉是魏勝龍的兒子,魏勝龍中年得子,對魏威廉的看重程度,甚至能夠凌駕於魏家之上。
現在魏威廉死了,魏勝龍會怎麼想?
“不說這個了。”張浩然道。“徐老闆,到時候我給你一千萬,你把這筆錢給那些員工們的家人,就當是慰問金吧。”
“這怎麼可以,這筆錢不能讓小兄弟出,事情發生在西湖人家酒莊,我這當老闆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徐榮盛搖頭,說什麼都不願意讓張浩然自己出錢,要出也是他自己來出。
“徐老闆,這件事我來處理。”
“好吧,就聽小兄弟的。”徐榮盛無奈,他沒有忤逆張浩然的意思。
不過徐榮盛想到張浩然僅僅只是高中生,沒有見過張浩然利用自己能力,獅子大開口找別人要錢,這一千萬慰問金,對張浩然來說肯定不是個小數字。
徐榮盛欲言又止,始終沒開口,他不知道該怎麼問,總不能直接問張浩然錢從哪兒弄的吧。
“徐老闆,你還記得在山水別墅,我讓那羣風水大師們寫下欠條的事吧。”張浩然淡淡道,似乎知道徐榮盛現在的念頭。
徐榮盛想起來了。
“是啊,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小兄弟救了風水大師,光三等風水大師的欠條,就有幾百萬,還有宗曉蘇的一兩百萬,再加上管東的八百萬,這累積起來,可是一筆金額巨大的數字。”
徐榮盛簡單一算,欠條總金額,有接近一千五百萬了!
張浩然有這麼多錢,拿出一千萬出來,並不麻煩。
“小兄弟,那些風水大師們真的願意給你錢嗎?”徐榮盛擔憂道。
說來說去,他還是想幫張浩然付這筆錢,畢竟張浩然幫助他解決龍騰酒店鬧鬼事件,又解決了山水別墅蠱蟲事件,最後更把西湖人家酒莊殺人案和鬧鬼案一併解決。
張浩然幫了這麼多,從來沒跟徐榮盛主動要過一分錢。
徐榮盛感覺欠張浩然很多。
“徐老闆,他們不敢不給。”張浩然胸有成竹。
如果徐榮盛看過張浩然在西湖人家酒莊中,運轉虛空凝劍訣,打出耀光第一式劍氣衆生以及第二式燕返,徐榮盛肯定不會問剛剛那個多餘的問題。
當時在場的風水大師們都嚇壞了,別說欠錢,就算是張浩然故意要錢,他們也不敢不給。
“徐老闆,一千萬慰問金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張浩然淡淡道:
“我幫了你這麼多,肯定不會白幫。”
徐榮盛鬆了口氣,終於釋然,張浩然付出生命危險,幫他這麼多,不要報酬的話,徐榮盛自己這邊良心怎麼都過意不去,時間久了反而會成心病。
徐榮盛從來都不是喜歡佔別人便宜的人,他感覺張浩然話裡有話,便等待張浩然繼續說。
“徐老闆,你答應我兩件事吧。”
“小兄弟儘管說!”
“第一,風水界交流會後,襄州市會舉辦一場古器拍賣會,你應該聽說過,到時我希望得到你全力幫助,不論多少錢,我希望徐老闆不要含糊,古器對我來說很重要。”
“錢不是問題!”徐榮盛拍胸膛,豪爽說道。
“第二,徐老闆告訴我,你是怎麼和趙家認識的吧。”
第一個問題,徐榮盛擔保沒有任何問題,只要張浩然想要,錢從來都不會是麻煩。
可第二個問題,卻讓徐榮盛臉色微微變化。
“徐老闆,你不願意說沒關係。”張浩然緩緩道,“風水大師周昆秋來到西湖省襄州市,收魏威廉爲徒,在你的酒莊裡面大開殺戒,擺陰宅想要謀害我,我猜測,他是想一石二鳥,殺我同時,給你帶來極其惡劣的影響,別忘了,魏威廉是誰的兒子。”
張浩然的這些話,就是在提醒徐榮盛。
“哎,小兄弟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徐榮盛嘆道:“其實魏家和周昆秋怎麼做,我都有心理防備,畢竟在我商圈混了這麼多年,什麼人都見過,哪怕有新聞爆出西湖人家酒莊二十多個員工消失,我也能擺平這件事造成的惡劣影響。”
“只是小兄弟的問題,讓我說和趙家怎麼認識,這牽涉到我徐家的秘密啊。”
徐榮盛感慨,說話間,奧迪A8經過的馬路一側,是襄州市的公墓地帶。
公墓所在之地,風水流動和陽宅不同,卻又不是陰宅。
公墓中有生氣,也有死氣。張浩然感覺到銀色手鐲輕顫,似乎對公墓這種地方很感興趣。
張浩然便將銀色手鐲放在車窗旁,銀色手鐲咔擦一聲,緊緊貼住玻璃,像是變戲法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魔術呢。
銀色手鐲瘋狂的攫取公墓的天地元氣。
徐榮盛視線被銀色手鐲吸引。
“小兄弟,這是古器!”
“對了,它的名字叫玄月鏈,我見過古陽帶過。”
徐榮盛竟然直接一眼就看出銀色手鐲是古器,並且還能夠說出它的名字。
張浩然微微錯愕。
“徐老闆,你怎麼知道它是古器的?你不是不懂風水嗎?”
被張浩然這麼一問,徐榮盛面色爲難,又恢復到剛剛躊躇不定的樣子。
“算了,徐老闆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只是好心提醒,我感覺周昆秋的目標,不僅僅是你和我。”張浩然道。
徐榮盛重重一嘆。
“小兄弟,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吧。”
“二十年前,趙家突飛猛進,藉助國家改革政策,扶搖直上,一舉騰飛,以發展製造業爲途經,獲得巨大回報,成爲西湖省一顆最爲閃耀的豪門之星。”
“而這一切,全都以爲一個人,我的父親,徐勝男。”
徐榮盛將徐家的秘密娓娓道來。
原來在二十年前,趙家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家族,做着水泥生意,忙着今天,看着明天,不知道未來在何處。
當時的趙家領頭人叫趙勝天,做着水泥生意,小本買賣,養家餬口。
趙勝天和當時西湖省第一豪門的魏家家主魏勝龍,兩人名字正好有一字相同,趙勝年輕氣盛,說自己有遠大夢想,以後要超過魏勝龍。
因爲這事,趙勝天經常被別人開玩笑,一次兩次,次數多了,趙勝天無法忍受。
可是做水泥生意的趙勝天,搞其他的不擅長,只做水泥生意,這一行又看不到出路,趙勝天當時很沮喪,直到他偶然遇到了一個人。
從事古玩行業的徐勝男。
說來也巧,魏勝龍、趙勝天、徐勝男,這三人名字都有一字相同,“勝”意味着出人頭地。
當時人入中年的魏勝龍出人頭地成爲西湖省第一豪門之主,趙勝龍歲月蹉跎,眼看自己一生碌碌無爲。
而徐勝男的古玩店,他剛入古玩行業,開了古董店,很多行業規則不太懂,屢次遭到同行欺負,用假貨騙錢,讓當時徐勝男無可奈何。
徐勝男和趙勝天有着相似的命運,兩人遇見後,相見恨晚,徹夜暢聊展望未來。
最後,兩人結爲拜把兄弟。
徐勝男比趙勝天年長几歲,經常用自己的經歷告訴趙勝天,“遇事不急不惱、遇人不淑當忍”,趙勝天把這話記在心裡。
趙勝天的水泥生意一天比一天差,而徐勝男不知何時,開始着迷鑽研一本無意中,通過古玩交易獲得的書籍,那書籍上是看不懂的文字。
徐勝男這股偏執勁,一直鑽研書籍內容,直到有一晚上,徐勝男勞累過度,咳血而出,鮮血灑落在書籍上,這一刻徐勝男發現一件事。
他看得懂書籍上的內容了!
隨後一年,徐勝男關了古董店,默默無聞,人間蒸發一樣。
一年後,徐勝男告訴趙勝天,勸他改行換業,做基礎建材方面的聲音,因爲機遇即將到來,國家可能會迎來改革政策。
趙勝天不顧家人反對,一一照做,取得意想不到的收益。
又過了兩年,徐勝男將一個和拳頭大小,繡着青色豹紋的圓盾交給趙勝天后,不告而別,再也沒出現。
幾年後,趙家生意越做越大,瘋狂蔓延,迅速超過魏家,成爲西湖省豪門之星。
“小兄弟,我小的時候,經常跟我父親身邊,有時候他半夜看書,我醒了後,會悄悄爬起來給他倒水,那天晚上他咳血後看懂書籍內容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等我長大了後,父親說要出去尋找一些東西,出去之前,他把古器方面的學問告訴我,教我辨別古器,小兄弟的玄月鏈,我曾經無意中看見古陽帶過,沒想到這個東西現在跑到了小兄弟這裡,真是緣分。”
徐榮盛說着往事感慨萬千。
徐勝男對趙勝天有恩,所以趙勝天才做出命令,他去世之後,趙家一半資產,歸徐勝男之子,徐榮盛所有。
這段回憶,是徐榮盛的秘密,也是徐家和趙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