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軍是隨同程智一起過來的程家人,作爲程智的心腹,只要外出程智都會帶着程寧軍。
此刻,程寧軍按照程智的要求,將程家對張峴滸的壽宴大禮奉上。
是一個藍色的公文袋。
打開公文袋,程寧軍取出一份文件夾。
“老爺子,這就是程家的賀禮,你可以現在就看看。”程智微微一笑,掃了眼張鵬瀾一眼,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張鵬瀾立刻回以感激的眼神,有了程家的這份厚禮,他剛剛所受到的憋屈,將會完全改變,什麼張峴滸,什麼張鵬德,都不會再阻擋他!
張峴滸打開文件夾。
“嗯?”
張峴滸不知看到了什麼,手只發抖。
老爺子生氣了!
張鵬德低聲道:“父親?”
“你看看。”張峴滸將文件夾遞給張鵬德。
“這”
張鵬德眼神顫動,難以置信,脫口而出:“大哥,你怎麼可以出賣張家?”
出賣張家?
大家目瞪口呆,什麼情況啊這是。
“我怎麼出賣張家了?”張鵬瀾反問道,“張家十幾年來過上好日子,難道不是我的功勞?德弟,你在父親的壽宴上說我不好,難道你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張家家主了嗎?”
程智哈哈大笑。
“讓我來給大家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十年前,張家在海城的港口貿易遇到了資金鍊的問題,張鵬瀾求助孫家得不到迴應,方家不搭理,只有我程家出手相助,作爲代價,張家要把海城的港口貿易股份賣一半給我。如果不是我,張家的海城港口貿易缺乏資金,距離倒閉破產不遠了。”
“當然了,爲了避嫌,在股份認購書上,我要求張鵬瀾隱藏我的身份,畢竟張家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對股民交代什麼,因爲我佔了一半的股份,所以張家在海城的港口貿易,我也一部分話語權,所以誰當張家家主,不經過我的同意,除了張鵬瀾之外,誰能成爲名正言順的張家家主?”
衆人震驚。
還有這樣的事!
程智購買了張家企業的一半股份,除非程智同意張鵬德可以管理張家港口貿易企業,否則張峴滸說什麼都沒用。
張家人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漸漸的,有些張家人的聲音,正在逐漸向張鵬瀾靠攏。
大家都是聰明人,張峴滸徹底失去對張家的控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有程智在,張鵬德成爲張家家主毫無意義,有地位,沒權利也是白搭,張家人不會聽他的。
所以這個時候,張家人靠攏張鵬瀾,是對他們未來最好的選擇。
老爺子好好的一個壽宴,過程這樣實在讓人沒有想到。
優勢在往張鵬瀾傾斜,而且看這樣子,張鵬瀾不會再輸給張鵬德。
方映雪坐在壽宴桌子的一旁,她身邊帶着三人,分別是方申、方宇、方小喬。
“雪姐,說句心裡話,我一直都覺得支持張鵬德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看這下張峴滸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張鵬德更是氣的夠嗆,弄的我們也尷尬。”說話的是方申,他是方家生物科技企業中的一位核心成員,對張家的歷史十分了解,“以前張家是四個隱世家族裡面,修行天賦最強的一個,可惜血脈詛咒毀了這個家族。”
“雪姐,我覺得方申的話沒錯,張家見修行沒前途,進行商業擴張沒錯,如果我們剛剛站隊張鵬瀾的話,不會像現在這麼尷尬了。”說話的是方宇。
對外公開的時候,方申等人都稱呼方映雪爲家主。
私底下,幾人都稱一聲雪姐。
“小喬,你覺得呢?”方映雪沒有迴應方申,而是問方小喬。
“雪姐,我也認爲支持張鵬德是一個錯誤。”方小喬小聲道,“來之前得知你要支持張鵬德的時候,我就調查過張鵬德的背景,他有一個兒子叫張浩然,臥龍高中的天才高中生,後來去了東海大學,如今處於休學狀態,這樣的父子,怎麼可能會成爲張家的支柱,他們擔當不了張家,哪怕程智沒有出現,張鵬德也很難真的成功接管張鵬瀾的位置。”
“畢竟,張鵬瀾十幾年來,在張家內部佔盡了人脈優勢,與之相比,張鵬佩、張鵬德、張玉華三兄妹加起來的話語權,都比不上張鵬瀾一個人。”
方小喬說出自己的分析,引來方申和方宇贊同。
方小喬見方映雪沒有否認她,繼續道:
“特別是那個張浩然,聽說他爲了治好張峴滸,把自己的手臂都弄斷了,這不奇怪嗎?治病和斷臂有什麼關係?很多人都說,張峴滸爲了讓張鵬德成爲張家家主,特意讓把自己重病痊癒的功勞歸在張浩然身上,這不可笑嗎?張浩然就一個大學生,哪兒有什麼能耐去治療世界絕症?你看看張浩然現在,根本不敢出來,在一旁看着。”
方映雪聽了搖頭道,“我想,張浩然之所以一直沒有站出來,肯定是爲了張鵬德,畢竟要讓張鵬德重返張家,張鵬德自己必須要主動站出來,不說解決麻煩,至少也要面對眼前的困難。”
方小喬心說張浩然能想到這兒?
肯定是雪姐想多了。
除了方映雪等人,程家一同帶過來的尤渙一家,還有侯慶迦等人則是冷眼旁觀。
張鵬德就是張浩然的父親,這讓得到消息的尤渙一家最初稍稍吃驚,萬萬沒料到和他們在燕京旅遊的張浩然,竟然是張家人。
“是張家人又如何,那個張鵬德就是張浩然的父親,現在被張鵬瀾針對的一無是處,根本找不到還口的機會。”尤渙微微一笑,徐鐵林啊徐鐵林,要是你知道你女婿一家,在這個時候成在被張家人排擠的話,該如何作想?
“我說的沒錯吧,徐晴一家就是想綁上燕京張家,結果呢,張浩然根本不中用,他那個爹,看樣子又要離開被迫張家了。”侯慶迦低聲道。
尤爲、尤牧兩人不由點頭,張峴滸可惜了,好不容易信任張鵬德一次,就遇到這個麻煩,張家的困局已是事實,未來的實際掌權者,依舊是張鵬瀾。
唯獨尤瑾雙眼閃爍,自語道:“張浩然博學多識,那麼厲害的人,肯定有辦法應對這一切。”
侯慶迦聽到了尤瑾的話後,不由笑道:“尤瑾,張浩然如果有辦法,早就站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這倒也是。”尤瑾眼神黯淡,她心裡還是支持張浩然的,學霸總是會很容易認可另外一個學霸,尤瑾佩服張浩然,但現在張家困局,張浩然只怕沒有機會解決了。
這時侯慶迦看到徐晴一家來了。
“徐晴啊徐晴,你來的正好,看看張浩然一家所面對的危機吧,我看他這一次要狼狽的滾出張家,可憐那個張峴滸,好不容易活過來,辦一次壽宴就遇到這麼鬧心的事,要怪只能怪張峴滸信任張鵬德,結果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進去。”侯慶迦心情大好。
徐晴帶着父母找到了張浩然,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侯慶迦留意到,徐晴的神色有些擔憂,不過奇怪的是,徐鐵林和李鳳兩人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沒關係,你們遲早會後悔的,徐晴也終究會是我的。”
侯慶迦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張峴滸壽宴之後,利用徐晴情緒最脆弱的時候,把她追到手!
張鵬德拿着文件夾,往張鵬瀾身上狠狠一扔。
“大哥,看看你做的好事,張家被你出賣,影響張家未來的不是張家人,而是一個外人!這是張家的恥辱!”
“德弟,這話是你的不對,我知道你對於無法成爲張家家主這件事感到不舒服,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說我出賣張家,我不同意。”張鵬瀾對張鵬德敢當衆質疑他的勇氣感到詫異,不過他很快恢復平靜,淡淡道,“張家資金鍊崩潰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你從西湖省跑到我面前說這些話?張家遇到困難我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解決他,難道張家破產了,要靠你張鵬德去解救?”
說着,張鵬瀾出現一抹戲謔的笑,“關鍵是你有辦法解救才行,看看你在西湖省做的生意,給別人打工,看別人面子,你以爲張家人願意和你一樣?你錯了!張家人要是都跟你一起在西湖省躲着生活,那纔是張家人真正的恥辱!”
張鵬德臉色鐵青道:“不管家族遇到再大的麻煩,你出賣家族,沒有告訴張家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你背叛的,是張家人對你的信任!”
二十年前,張鵬德面對張家指責選擇逃離,躲到西湖省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心裡再也沒有豪言壯志,甘願蹉跎一聲,將張浩然撫養長大成人。
二十年後的今天,張鵬德再度面臨張家人的指責,他沒有退縮,主動站出來怒斥張鵬瀾,張鵬德知道自己的話不會得到張家人的認同,但他毫無畏懼,將二十年來,掩藏在平靜內心之下的複雜情緒宣泄一空。
張鵬德來到張峴滸身邊。
“老爺子,你別怕,哪怕張家人不支持你,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張鵬德的態度,猶如夜空中響起的一聲驚雷,讓在場的人們,對這個“張家叛徒”,第一次有了不同的認識。
人羣之中的張浩然,看到這一幕後,嘴角終於露出釋然的笑。
“爸,你終於解開了自己的心結,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張浩然走向張鵬德。
周圍的目光,瞬間匯聚到了張浩然的身上。
這個人不是張鵬德的兒子嗎?
他難道要出來和張鵬瀾對抗,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