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這道門從哪個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吃了熊心豹子膽,要滅我寧家。”寧力憤怒。
“區區道門,不用放在心上。”弛長宇不屑。
他們從沒有聽說過什麼道門,以爲是哪個武道世家的仇家意氣用事。
武道世家上千年曆史,仇家無數,可能夠和武道世家對抗的仇家屈指可數,在歷史的浪潮中,往往還是武道世家笑到了最後。
葉溪早就知道寧力和弛長宇這個反應,他冷冷一笑,道:
“寧力,還記得你寧家的寧少坤嗎?他現在被你寧家軟禁,苦不堪言。還有弛永,也被弛家軟禁。”
“葉溪,這是我寧家的事情,用不了你來插手吧。”寧力對葉溪越來越不爽。
“呵,你們這些家主,各個驕傲自大,武道世家淪落至今,你們這些人要負很大的責任。”葉溪完全不顧這兩個家主即將發飆的臉色,而是問道,“雲水市三個武道家族,當初派寧少坤等人去青烏鎮,和張浩然攀附關係的時候,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寧力哼了一聲,葉溪明顯話裡有話。
葉溪說道:
“張浩然在青烏鎮成立道門,寧少坤、弛永、葉缺三人,被張浩然邀請加入,同時張浩然給他們承諾,重振武道世家,結果呢?西湖省張大師威風凜凜,持劍傲視天下,無人可敵,卻因爲在董臺服務區遇到了司徒家的人,寧少坤等人懦弱無能,讓張大師極爲失望。”
燔龍堡無比沉靜。
氣氛極度壓抑。
葉溪的話,等於把在場的人罵了個遍,當時三位家主得知張浩然等人在董臺服務區和司徒家的人發生摩擦後,改變策略,把葉淺拿出來威脅張浩然,給司徒家一個交代。
結果現在葉淺被殺,張浩然更是和雲水市三個武道世家結下了大仇。
命運多變,難以揣測。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寧力聲音嘶啞,葉溪剛剛提到張浩然成立道門,事實擺在面前,道門背後的那個人,正是張浩然,也就是說三天之內,張浩然將會滅寧家和弛家。
弛長宇被葉溪說中了痛處,默不作聲。
葉溪道:
“因爲雲水市武道世家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我葉家損失第一高手葉淺,現在騎虎難下,被動和張浩然爲敵。”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們相信寧少坤他們的話,選擇和張浩然站在一起,現在雲水市武道世家,只怕已經成爲華夏武道世家前三!”
“什麼司徒家,什麼北方聶家陸家之類的,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張浩然和葉淺聯合,誰能敵!你們告訴我,誰能敵!”
葉淺的話,在燔龍堡裡面徘徊,如針一樣,深深的紮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寧力頹廢,走錯一步,後面都錯了。
武道世家,確實無能。
“現在終於知道錯了。”葉溪恢復平靜,“可惜已經晚了,寧家、弛家我不會幫,我也幫不了,等三天之內張浩然過來找你們算賬吧,反正又沒找我葉家算賬。”
“當初提出派人去一品豪居的人,也有你哥葉儒!”寧力吼道,“你寧家休想逃避責任。”
“哦?”葉溪眉頭一挑,“可以啊,你們去找我大哥麻煩去,他在燕京,儘管去,事實勝於一切,我葉家可沒有一個人去一品豪居,都是你們寧家和弛家派人去的,再說了,我大哥的建議,你們聽進去只能怪你們蠢。”
寧力和弛長宇火冒三丈,這個葉溪,關鍵時候把一切麻煩推到葉儒身上,更把葉家撇的乾乾淨淨,實在狡猾。
弛長宇道:“葉溪,以我對張浩然的瞭解,他這人風格斬草不留根,既然他要滅我弛家,必然不會放過你葉家。”
葉溪搖頭,輕描淡寫道:“到時候張浩然來了,我就跪地求饒,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可商量。”
跪地求饒?
弛長宇暗驚,想本能的怒罵葉溪,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
武道一脈的問題,就是沒有順應歷史長河,逐漸衰落。
道士轉變爲風水大師,繼續在社會上層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是懂得變通之道。
可武道世家無論何時,都硬着自己的脊樑,猛一看勇氣可嘉,實際上並不是智慧的選擇。
葉溪說要給張浩然跪下道歉,弛長宇突然理解他了,這是葉溪的變通之道,可以爲葉家帶來存活的希望。
“我們走吧。”弛長宇擺手,對寧力說道,“能儘快撤走多少家族子弟,就撤走多少。”
寧力嘆了口氣,只能這麼做了,在張浩然過來之前,儘可能帶走更多的核心子弟。
葉溪大笑:“你們想走?怎麼可能!”
葉家的人,將燔龍堡內,寧家和弛家的核心家族子弟團團圍住。
“你們兩個家族的核心戰力在一品豪居被殺,整體實力大不如從前。”葉溪冷笑道,“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雲水市等張浩然過來吧,這樣我才能更方便的把你們送給張浩然。”
“葉溪,你這是什麼意思。”寧力怒道。
葉溪根本不理他。
葉家現在人多勢衆,寧家和弛家便是加起來,都不是葉家的對手。
九月二十號。
上午的時候,張浩然和輔導員請了一天假,隨後在寢室換了一身衣服。
“閩毅?”張浩然神色一動,看到陽臺上,一個人正背對着他,手裡畫着什麼。
那人轉頭,正是閩毅。
“我是該叫你張浩然呢,還是該叫你張大師。”閩毅開口道。
“無所謂。白軒他們幾個人還好吧。”
“他們好的差不多,已經去上課了,說實話,他們三個人的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的,經過洞穴裡發生的事情,事後還能夠保持情緒上的冷靜,實在難得,一般人只怕早就會有心理陰影,嚴重的可能大腦神經都會帶來一系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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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形骷髏,會跳動的心臟,血流的洞穴,這些在普通人看來,哪怕是做噩夢,都沒有這些恐怖。
張浩然不覺得意外。
白軒生性樂觀,這一點和凌歡很相似。
秋冰家裡背景應該不錯,肯定見過一些場面。
蔡潮無時無刻都很冷靜,善於尋找因果,能夠給自己一個解釋。
所以洞穴裡面發生的事情,對這三人造成的影響不大。
“張浩然,能跟我說一下洞穴裡面我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嗎?”閩毅剛想開口張大師,想了想還是改口張浩然,這裡是307寢室,閩毅不想給張浩然添麻煩。
“有人到洞穴,把韋三林的心臟帶走了。”張浩然言簡意賅。
“帶走了?”閩毅有些不信,張浩然當時可是腳踏飛劍,能有人從他面前跑了,實力肯定不會比張浩然差。“你知道他是誰嗎?”
張浩然搖頭道:“不認識,不過,他應該是武道世家的人吧。”
閩毅驚奇,武道世家的人?印象中武道世家除了那個葉淺之外,能有什麼高手啊。
見閩毅在思索,張浩然道:“我出去一趟。”
“好。”閩毅點頭,繼續琢磨着。
離開東海大學後,張浩然向着東海博物館而去。
陽光燦爛,風和日麗。
九月的天,路上已經有人穿了長袖,很多人開始選擇出門逛街。
張浩然乘坐一輛出租車,稍微有點堵車。
出租車司機看着憨厚老實,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司機。
女司機很愛聊天,不停的和張浩然聊家常。
張浩然坐在後排,看了眼副駕駛座位上的出租車證件,上面寫着司機的名字和編號,以及出租車單位。
女司機名叫周育。
“周阿姨,多久可以到東海博物館?”張浩然客氣問道。
“路上有點堵車,照這個情況,大概還要二十多分鐘。”周育回道。
張浩然汗顏,還要再承受二十多分鐘的嘮叨了。
算了,聽着就聽着吧。
周育和張浩然談天說地,聊民生,聊教育,聊家庭,聊工作。
直到周育聊到家人的時候,恍然想起來,車上的這位顧客,也是東海大學的。
“我兒子在東海大學讀研究生,比你大幾歲。”周育提到這句話,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很厲害。”張浩然點頭,這種事值得周育開心,可以理解。
“好多親戚都羨慕我有這麼一個兒子。”周育和張浩然分享着開心事,“我聽你口音,是西湖省的人吧。”
“是啊。”
“真巧,我兒子前段時間去了一趟西湖省,那個地方叫星羽山,他跟一些朋友去那兒旅遊了。”周育笑着說。“你是西湖省的人,對星羽山肯定很瞭解吧,那個地方是西湖省著名的旅遊景區,常年遊客都很多。”
“哦?”張浩然不由的觀察周育,他只能看到側面。
周育皮膚很不好,這是常年熬夜開車的緣故。
在周育的手臂外側,有一些黑色的烙痕,這是遇到車壞修車的時候,留下來的。
同時,張浩然還注意到,周育的手上有很多繭,很多司機都有這樣的特徵。
張浩然心裡對周育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這是一個顧家、認真、執着的女人。
張浩然對周育的好感不由提升,因爲他想到了張鵬德和馮慧。
張浩然笑道:
“周阿姨,你那個考研的兒子,是不是叫席偉?”
“是啊。”周育感到驚奇,語氣緊張道,“是不是席偉在學校裡犯了什麼大錯,弄的很多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