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得比較踏實,葉俗精神抖擻,龍行虎步的往呂家大院走去。
一進院門,裡面充斥着一股悲傷離別的酸味,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掉眼淚,只是這些對於葉俗來說,似乎沒一丁點感觸。
呂國富在一夜之間白了不少頭髮,可精神面貌卻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說有種解脫的舒暢,其實他昨夜一宿沒有入睡,而是提着大燈籠獨自走在這宏偉壯觀的大院裡,每一個角落他都沒有放過,邊走邊坐,眼中有着濃濃的不捨。
這可是自己發家致富的家呀!如今竟然要拱手轉交於他人,這如何能讓呂國富不悲痛欲絕,爲了子女,呂國富最終做出了捨棄,還是決定把這大院讓給那個惡魔,保住全族,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夜更深了,呂國富獨自坐在糧倉的倉門外,燈籠裡的蠟燭燃燒時發出的噼啪響聲都能夠清晰的聽到,他望着倉門愣了許久,心中有着說不出的痛,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自己創業時手上不也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嗎?只是沒有想到如今的年輕人竟然比自己那一代人還要瘋狂還要有膽。
滴答,一滴淚水掉在青磚上,原本不可能聽的到的聲響,此時此刻的呂國富竟然聽的一清二楚,他沒有轉身也知道是自己夫人尋找到這了。
大夫人是在呂國富還沒有發家時就嫁給他的,當時她也算個異數,在家族種種的壓迫和威逼之下她竟然還能不顧一切的選擇了當時身無分文的呂國富,可時間一過就是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裡除了最早時的幾年裡過着浪漫溫馨的生活外,這種生活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雖然物質生活在呂國富的努力之下一天比一天過的好,身份也更加的高貴,可是大夫人想要的那種甜美的生活再也不復存在了,想到這所以她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大夫人挨着呂國富坐了下來,她端莊賢淑、美麗大方,不說年輕時對男子的致命誘惑就算是現在,大夫人風韻猶存依舊可迷千萬人,只是她從沒有這些念頭,在她的心底裡只有呂國富,
那怕他變惡魔她也不會在乎,愛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夫人,恨我嗎?”呂國富沒有轉頭,只是雙眼不再直盯着倉門,而是瞟向了黑夜中的蒼穹,丁點的星星不足點亮這宏偉壯麗的呂家大院,它們只是在夜空中想要證明些什麼,或許只是證明它們的存在。
大夫人連忙搖頭,梨花帶雨道:“從沒有恨過,要恨也只能恨這個世界太過於紛亂,只要你還是你,我的心就永遠跟着你走,就算要飯我也會和你一起去要。”
呂國富動容,帶着丁點嘶啞,激動道:“謝謝夫人,得婦如此夫復何求,只是如今有點晚了,我還能給你什麼?”
“老爺,你錯了!我要的也許就是明天的生活!”大夫人聽到呂國富終於醒悟過來,再也忍不住的撲到他的懷裡,期盼道。
呂國富輕撫着大夫人的粉背,只是手法有點生硬,嘆道:“也許我還應該感謝那個惡魔,是他讓我懸崖勒馬,從中拾回了一些原本丟失的東西。”
大夫人嗯了聲,旋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低聲道:“如果清舞也在就好了,我們一家就可以大團圓。”
呂國富一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是愧疚,如果自己早點想通,她也不至於被自己氣的離家出走,至今還沒有回來。
這一夜呂國富陪着自己的夫人看了一晚的夜空,也可以說這一夜他看穿了生活中的夜空,知道夜空下還有比黃金更加珍貴的東西。
呂國富一早就讓管家準備好東西,把自己最珍貴的珠寶全部藏起,只留下比較笨重的金銀手飾,雖然只有一半的金銀,但這一半的金銀對於某些小縣裡的最大富商都難以望其項背。
葉俗負手於後,帶着幾名寨子裡的人跟着一起盤點,葉俗沒有讓弟兄們仔細盤點,只是讓他們粗略的估計一下就行。
寨子裡的弟兄們看到這呂家的半數金銀竟然堆積如山,真的把他們樂壞了。
雙方交接後,呂員外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帶着老小外加十幾輛馬車,揮淚告別,當然,也有不
願意離去的族人,因爲葉俗允諾過,只要想繼續留下來的,不管你是下人還是呂家的族人都可以留下。
手裡拿着一疊厚厚的地契和房契,葉俗勾起了那永遠不變分毫的冷笑,嘖嘖的嘆惜道:你還不算個很配合的人哦!
“老爺,你說他會守信用,把小飛給放了嗎?”二夫人已經是問了第六遍了。“夫人放心,應該會的。”呂國富笑着安慰她道。
呂國富離開前已經把大部分還願意跟隨自己的侍從和老人們全給遣散掉,並且還贈給他們不少的銀兩,這些人都是跟着呂國富一起打拼“江山”的大功臣,呂國富不想虧待他們,所以多給了點,或許這是他頓悟後更具人情味了吧!
翻過這座小山坡就是那個惡魔答應交人的地點了,呂國富竟然忍不住的一顫,似乎有着不祥的預感,也有可能是他多想了。
驅趕着十幾輛馬車繼續前進,馬車上絕大部分都是裝載着貴重的物品,有一輛馬車甚至是所有馬車裡面裝載錢財的總和,裡面有着呂國富這幾十年來拼搏時收藏的心血,有些是自己換來的,有些是高價買來的,有些甚至是不擇手段搶來的。
但不管如何,這一車寶貴的東西終於在自己的安排隱藏之下把它獨自的帶了出來,要是分出去一半給那惡魔,非得把呂國富心痛的幾日不能閤眼,即使他現在對錢財看的更輕些也不能。
翻完這座小山坡,眼前的景物又是一變,前方有一片密林,密林處還有條小溪,坡底下有十人左右騎着好馬帶着一個被綁的死緊的五歲孩子,呂國富老遠望去就看清這五歲孩子正是自己的唯一寶貝兒子呂小飛。
呂國富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帶着十幾名最親的弟兄衝了過去,準備迎接新的生活。
鐵牛騎在馬上,看到呂國富帶着十多人狂奔而來,也學會起了三弟勾起了那種冷酷的表情,只是和葉俗一比較,似乎少了太多的陰冷和讓人膽寒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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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