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宗所在的山下,也佈置了防護陣法,但級別極低,就算面對金丹期修士的攻擊,也無法抵禦。
方天明可以用強力破去這種級別的陣法,但他不會那樣做,因爲那樣會鬧出太大的動靜,驚動青陽宗的人,而且也會耗費真元。
憑着他對陣法的瞭解,想要在這種級別的陣法中出入自如,完全不是什麼難事。能夠不費力氣又不驚動敵人,他當然不會再用笨辦法破陣。
悄悄溜入陣中,方天明卻方現了異常——原本應該嚴密的防護陣,竟然有多處破綻!
而且,這些破綻,彷彿是被人刻意弄出來的。
雖然就算這種陣法完全沒有破綻,方天明也可以憑藉自己的陣法知識,在陣中穿梭自如,但這幾處刻意留出的破綻,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難道是何錦華擔心我沒辦法混進青陽宗,故意破壞了護山大陣?”方天明心道,“或許這陣法本身就有問題?”
方天明只想到了這兩種可能性,但他卻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兩種解釋。
護山陣法何等重要,何錦華只是一名年輕弟子,怎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破壞護山大陣?
這座陣法雖然並不高明,但也是佈陣之人精心佈置的,又怎麼會出現幾處那麼明顯的破綻。
這也幸虧安心茹在他臨行前,告誡他事情恐怕有些古怪,讓他謹慎小心,否則他很可能忽略了這一點。
“看來心茹說的沒錯,我的確應該多加小心。”方天明喃喃自語隱去了身形與氣息,向着青陽宗大殿躥去。
這時,已是清晨。
曙光微露,東方漸漸現出淡淡金光。
今日,就是崑崙仙宮派人接受青陽宗投誠的日子,但崑崙仙宮的人,還沒有到達青陽宗——至少方天明還沒有發現崑崙仙宮的門人。
宗門後山,何錦華獨自習練着一套劍法。在舞劍的同時,他還放出幾道火焰。
何錦華的套路舞得極爲熟練,長袖隨風飛舞,與火焰相伴,竟然有一種神秘的美感。
在後山練武的人,只有何錦華一個,方天明很容易就發現了他。
方天明放出神識察探了一番,發現四下無人,便悄然出現在了何錦華的身邊。
“何老弟,是我。”方天明壓低了嗓音說道。,
何錦華聞言,卻並沒有立刻收手,繼續舞了幾招,然後極爲自然的收劍入鞘。
“方先生,你來了?到我房間去談吧。”何錦華雖然看不到方天明,也感覺不到方天明的氣息,但他仍然輕聲說道。
語畢,他裝出一幅落落大方的樣子,向着向山一間小院走去。
路上有幾名年輕青陽宗弟子見到何錦華,都恭敬的向他問好,沒有一人發現何錦華的異常。
他繞過幾條小道,來到了一間小院,推門而入。
“方先生,這裡是我的院子,很安全,沒有人到這裡來的。”關上門後,何錦華輕聲說道。
方天明隨即現出了身形,對何錦華道:“情況怎麼樣了!”
“我剛纔得到消息,崑崙仙宮的人已經到了最近的小鎮,很快就會趕到青陽宗。”何錦華道。
“馬德齊現在怎麼樣了?”
“他在大殿上,等待崑崙仙宮的修士。”
方天明沉聲說道:“那我先解決掉馬德齊,等崑崙仙宮的人到了,再解決他們。”
“還請方先生稍安勿躁,等到崑崙仙宮的傢伙到了後,再把他們一網把盡也不遲。”何錦華突然出言阻止。
方天明凝重的看着何錦華,疑惑的說:“你不是很想殺了馬德齊,爲父母報仇嗎?怎麼這時候一點兒也不急了?”
何錦華振振有辭的說:“我爲了報仇,等了十幾年,也不在意多等這一時半會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多等幾個小時,又有何妨?難道這何錦華真的是一個這樣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躲起來,到時候再出手。”方天明說完,就準備隱去身形氣息,離開何錦華的小院。
何錦華突然說道:“方先生稍等,我還有話說。”
方天明停下了身子,回頭盯着何錦華,目光凌厲冷峻。
何錦華不禁打了個哆嗦,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方先生,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方天明輕嘆一聲道:“唉,你讓我留在這裡,是想等崑崙仙宮的傢伙來圍殺我吧?”
“方……方先生,你……你這是什……什麼意思。”何錦華的話說變得有些結巴,神色略顯慌亂。
方天明面色陰冷的說:“我上山的時候,就覺得不對頭了,青陽宗的護山大陣破綻太多了。可能是你們怕我被陣法擋住,無法進入你們設下的陷阱,所以故意對護山大陣動了手腳,可這樣卻更讓我心生疑惑。”
何錦華嘴角微微抽搐,辯解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青陽宗本來就不以陣法見長,防護陣中出現破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方天明並未與他爭辯,自顧自的說道:“今天是青陽宗投靠崑崙仙宮的日子,對青陽宗來說,這應該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你身爲年輕弟子第一人卻有空閒在後山舞劍,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而且,你帶我到這院子來的時候,幾個年輕弟子看上去都很輕鬆悠閒。你覺得宗門即將發生大事,門下弟子還會這樣輕鬆嗎?”
何錦華和青陽宗的弟子都顯得太悠閒了,這不能不讓方天明起疑。
何錦華已經說不出話了,但面上的卻又露出了笑容。
“如果我在崑崙修士沒來之前,對馬德齊出手,有十成把握得手。如果崑崙仙宮派出幾名元嬰期修士,趕到青陽宗,我殺掉馬德齊的機率,恐怕就只有五成。”
方天明看了看何錦華此時的表情,繼續說道:“但你這個最想讓馬德齊死掉的人,卻讓我在崑崙仙宮的人到達後,再動手殺馬德。我對此不可能不起疑心啊!”
“唉,是我疏忽了,否則你也不會這麼容易看出破綻。”何錦華擡起頭,發出一聲無奈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