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之中。
前一任書畫社的社長**河也赫然在其中,他直接被院系領導剝奪了書畫社社長的頭銜,自然是相當不滿,奈何沒有勇氣違抗學校領導的意願,但是來看看齊遇的笑話卻還是可以的。
聽見齊遇竟然要用書法對陣跆拳道,**河更是嗤之以鼻,覺得這傢伙腦子秀逗麼,於是禁不住高聲說了一句:“齊遇,你用書法對陣跆拳道,用筆墨當武器麼?”
**河本來以爲人多,不會有人注意到是他在說話,奈何**河這話一說,他身邊的人立即散開,如避瘟神一樣!
毫無疑問,絕大部分的學生還是有民族氣節的,這個時候怎麼也會站在華夏國粹的陣營,哪會向**河一樣,爲了一己之私,這個時候還想要看齊遇的笑話。
**河被人羣孤立,齊遇瞅了他一眼,卻並未發怒,反而十分平靜地說:“沒錯,我是書畫社的社長,就用筆墨對陣跆拳道就足夠了。我要是話劇社的社長,直接就罵死他得了。”
四周鬨笑聲再起!
金勝山勃然大怒,不過聽見對方竟然要用筆墨來對陣他,心頭冷哼一聲,不將這小子揍得跪地求饒的話,他就不叫金勝山!
雖然衆人都不知道齊遇如何用筆墨來對陣金勝山,但是書畫社的社員立馬將木案、紙、筆都準備好了,擡在了門前空地,就算是社長今天真要“壯烈”,至少也要壯烈得有氣勢一些。
金勝山見這陣勢,冷笑說:“好!怎麼算輸贏?”
“你要是能踢掉我手中的筆,就算你贏。”齊遇說。
“那將你踢趴下了呢?”金勝山用挑釁的語氣說道。
齊遇呵呵笑道:“那也算你贏。”
說了這話,齊遇走到了木案前面,提着狼毫筆,翹首望向天空明月,雖然還未開始揮筆寫書,但是全身的精氣神卻已經開始凝聚,釋放出一種無形的氣勢,讓人禁不住將目光投向這裡。
“裝什麼裝,估計一下就趴下了!”金勝山旁邊的一個跆拳道社成員說道,爲金勝山造勢。
金勝山盯着齊遇,冷哼一聲:“準備好沒?”
“放馬過來。”齊遇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金勝山,目光全在紙、筆之上,似乎金勝山就像是塵埃一樣微不足道。
“躺下!”金勝山被人無視到這種程度,還是生平頭一次,所以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個騰空,一記腿刀直劈齊遇的頭頂,似乎要將齊遇一下子踢趴下。
而此時,齊遇的注意力仍然是在紙筆上面,渾然沒有注意到金勝山的這一下攻擊,眼看這一腿就要劈在齊遇的頭頂,便在此時,齊遇將蘸滿墨水的毛筆猛地一提,頓時一道帶着墨汁的氣勁爆發而出,剛好震開了金勝山的這一擊腿刀,看起來就像是金勝山自己踢偏了似的。
那一道帶着墨汁的氣勁,卻如同有靈性一樣,隨着齊遇的毛筆落在了潔白的宣紙上,筆走龍蛇,飛速寫下一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行草。
精氣飽滿,力透紙背,入木三分!
書畫社的社員們,還有一些瞭解書法的旁觀者,都禁不住叫了一聲好。
就算是不懂書法的人,看到齊遇竟然可以將墨汁抖動得如靈蛇一樣舞動,而且還避開了金勝山的攻擊,也都不禁叫好。
金勝山一擊不中,有些詫異,但他覺得只是偶然失手罷了,對方不過只是書畫社的學生,能有多大本事。於是,金勝山順勢一個高位側踢,直擊齊遇的左臉。
齊遇卻依然看也不看金勝山,再次蘸滿了墨汁,一揮筆,墨汁又如同靈蛇一樣舞動起來,而金勝山的腿再一次被柔和的氣勁帶偏,因爲重心偏移的緣故,金勝山甚至還踉蹌了一下,稍顯狼狽。
那一道墨汁卻在空中“遊”了一圈,跟隨着筆鋒遊走在紙上,寫下一句“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字體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給人一種美感,也讓在場很多人忽然意識到,原來華夏書法竟然也能給人帶來這樣美好的視覺感官,國粹不愧是國粹啊!
金勝山連連兩下失利,自然有些沉不出氣了,又見有人對齊遇連番喝彩,更是心浮氣躁,調整了重心之後,頓時來了一個高難度的迴旋橫掃,直接掃向齊遇的後背——
一旦齊遇被掃中,整個人必定被掃飛!如果齊遇想要避開的話,那必然也會很狼狽,休想再這麼從容地寫字了。
遺憾的是,金勝山在齊遇眼中不過是外勁武者,連內勁都未練出來,哪有資格逼得齊遇閃避,甚至齊遇連寫字的節奏都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倒是金勝山整個人反而隨着齊遇的運筆方向轉了一圈,然後非常狼狽的滾落在地上。
而此時,宣紙上落下一行字,字字遒勁有力、殺氣騰騰,赫然便是:
“十步殺一人!”
金勝山也是氣急了,在地上翻滾一圈之後,來一個漂亮的前空翻,然後藉助翻滾的強大慣性力量,腿刀卷向齊遇。
這一下,足以讓齊遇傷筋動骨!甚至,連木案都能劈斷!
但可憐的金勝山,卻仍然無法吸引一下齊遇的目光。
齊遇依然全神貫注在書法上面,將“十步殺一人”的強大殺氣收入筆鋒,連貫寫下一句“千里不留行”。
“行”字收筆,一滴墨水飛出,正好撞向金勝山的腿刀。
雖然只是一滴墨水,卻攜帶着剛柔兩種氣勁,輕鬆就將金勝山掀到了一旁,這傢伙不但沒有捱到齊遇的衣角,反而重重地砸落在地,就像是炫技不成反而自己摔了一個嘴啃泥,狼狽得緊。
而齊遇,這時候更是完全忽略了金勝山的存在,眼中似乎只剩下了筆、墨、紙、硯,動作也更加地行雲流水、速度更快,行草的風格被他演繹到了極致。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筆墨龍蛇競走,越來越快。
衆人彷彿只看到一條小墨龍在齊遇身體前方盤旋、翻滾,然後依次落在宣紙上面,化成一個一個龍飛鳳舞的字。
而那金勝山,則已經完全被人忽略了,儘管他還試圖從不同方位向齊遇發動攻擊,但是卻連齊遇的衣角都挨不上,簡直就如同一個可憐的小丑,不管是拳、掌,還是腳踹、劈、空中旋轉,招式都用光了,卻根本碰不到齊遇一根汗毛,只不過是襯托了齊遇書法的悠閒和飄逸罷了。
終於,齊遇寫下最後一句“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字成!
掌聲如雷。
金勝山,卻累得氣喘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