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請你們坐?”樑絳上下打量一下這二位,冷笑一聲,“那算了,我的包不要了,你們拿走好了。”
“倪小姐好氣魄,”李明心居然雙手鼓起掌來,臉上堆滿了莫名其妙的笑意,“這幾張卡,雖然錢不多,可也有一百多萬,沒想到你是說不要就不要了,佩服,嘿嘿,佩服啊。”
銀行裡要是有關係的話,就算不是自己的卡,但也能查查卡上到底有多少錢,顯然,這個傢伙是去過銀行調查過了。
爲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意外,樑絳的卡是在好幾個行開的,只是這傢伙隨口一說,居然把總數算出來了,可見這廝是做了充分準備的。
樑絳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她己經明白對方的底牌了,敢情,她卡上錢多,又有若干張假冒身份證,這一切都在向別人說明,她是個問題人物。
“我沒把那點錢放在眼裡,”樑絳冷哼一聲,她在先陽是有不少命案的,再加上她身體還沒好徹底,所以說話也不敢太過份,只能出聲恫嚇,“這點小錢,談不上氣魄不氣魄的。
她這種表現,正落入李明心的算計內,別的不說,他好歹也算得上一個成功人士,對人情世故還是懂一些的。
他聞言就是一笑,“呵呵,對了,我忘記請教了,倪小姐的包裡,似乎好幾個身份證的號碼都不太一樣呢,不知道您能不能幫忙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越是這種情況,樑絳越是沉得住氣,她再次冷笑,“身份證不同,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李先生你覺得,我有必要向你解釋麼?”
“這下我就明白了,”李明心再次點頭,臉上笑意再起,“呵呵,好了,既然你連請我們進屋坐坐都捨不得,那看來,這個包我還是交給警察好了,讓他們來找你吧。”
眼下的樑絳還能做什麼?她只能伸手去推門,臉上卻還是那種寵辱不驚的表情,“好走,不送。”
做殺手很有幾年了,這種事她卻是頭一次碰到,還是那句話,雖然她背後站了楚雲飛,但先陽卻是她做過活的地方,所以,她不想招惹這二位。
“哦,我好像忘了點事,”李明心伸腳頂住門,臉上還是那種微笑,“呵呵,我們一走,你可就有機會結走人了。”
你還真猜對了,樑絳“嘖”了一聲,翻翻眼皮,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我說你有完沒完了?
“馬上就完了,”李明心的笑容微斂,一指旁邊的大漢,“我倒是忘記了,大劉就是警察,呵呵,真不好意思。”
大漢白他一眼,很配合地掏出了警官證,“看好了,這是我的警官證,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局裡一趟吧?”
敢情,李明心並沒有追上騎了摩托的那兩位,反而是被交警當場攔住了。
還好,他在先陽的人脈不是吹的,很快就在公安廳裡找了人,然後人託人地把電話打到了執勤的交警這裡。
交警是應付過去了,但李明心被樑絳的美麗迷得快找不到北了,居然在公安廳熟人的引見下,私下懸賞,捉拿那兩個搶包的傢伙,務求把那包包弄到手,以達到結識佳人的目的。
搶包的這倆也算點背,他們這一票做得乾淨利索,所以沒怎麼在意可能到來的嚴厲追查
在他們的印象中,除非是搶包過程中殺了人,又或者是搶包過程中砍了人手之類的,同時還被路過的記者看到,這纔算是大事。
否則的話,搶幾個包包,真的算不上什麼大事,警察們要操心的事多呢,哪裡輪的上他們這種小事?
更糟糕的是,他們認識樑絳手上這個包包的牌子一一“千里馬”,很有名的國產品牌,要是樑絳真的拿了什麼威易.路登之類的正經品牌,怕是他們反倒不認識了呢。
其實,像這種賊,又有比較容易辨認的作案工具摩托車,真要下大力氣的抓的話,是很容易抓到的。
那倆賊根本就把警察當作無物,若干次事實證明,他們做的這點小活,只要不是那麼頻繁的話,根本放不到警方眼裡。
然後,他們夥同幾個同伴在小酒店喝酒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警察逮個正着。
這下好了,那倆因爲貪圖那個包包還能賣幾個錢,又到手了六千多元現金,甚至傲得專門去專門扔掉那些證件,就迫不及待地花天酒地去了
從這個角度上講,不能不說,小偷、搶包賊之類的陽量,全是警察慣出來的。
對樑絳來說,這實在是件不幸的事,她的資料居然就這麼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湊巧的是,樑絳包裡多張不同號碼的身份證,也跟r賊搶劫的性質類似,沒人追查的話,根本算不上什麼事,但要有人鐵了心找麻煩,倒也能整出好大的動靜來。
李明心找來“大劉”這個警察相伴,就是這麼個意思,如果樑絳乖巧識做,他一個眼色,大劉就可以轉身離去了。
當然,這個倪夢寒不識擡舉的話,事情就會發展成眼下這種局面了。
李明心做得這麼小心,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一個女人身上的卡能有上百萬的餘額,大概都不是好輕易招惹的。
他己經深陷於那驚鴻一瞥的一瞬間,根本無力自拔了。
樑絳看得出來,大劉的警官證並不是僞造的。
他這話說出來,她可就再不能無動於衷了,不到萬不得己,她真的不想去公安局,太容易發生意外了。
只是,從雙方見面起,她一直保持着很淡然和傲氣的姿態,眼下當然不能放鬆口風,否則那不是明顯告訴對方,她確實有問題麼?
細長白晰的手指,微微掠了一下耳際幾絲黑髮,那墉徽的樣子,看得李明心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樑絳嘆了口氣,言語間竟然隱隱給人一種厭倦的感覺,“唉,劉警官,你確定……要帶我去公安局麼?”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她穩若泰山的這句反問,讓大劉都發了毛了:難不成……這女人在局裡有後臺不成?怎麼會這麼說話?
不過,大劉轉念一向,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不管怎麼說,一個人擁有多張身份證,肯定是不合情理的。
到時候真的是開罪了不合適開罪的人,起碼他是有足夠的藉口來證明:他確實有理由請這女人去公安局一行。
“你一個人這麼多身份,必須是要跟我回公安局做個解釋的,希望你能很好地解釋這一切。”
這下樑絳是真着急了,空城計不好用了,說不得,她只能把手裡最大的牌打出來了,“你們倆都是先陽人,聽說過楚雲飛沒有?”
大劉是個三級警司,飛哥他還是知道的,但“楚雲飛”是誰,他就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他皺起眉頭,“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說實話,現在樑絳哪怕提成樹國都比提楚雲飛好使,“恆盛”公司在先陽混得風聲水起,甚至連李明心都知道成總經理呢。
當然,最有效的名頭,還是“飛哥”這倆字,只是,樑絳平日裡處在暗處,跟恆盛的人接觸不多,自然不知道這個說法。
想了半天,大劉還是沒想起來楚雲飛是誰一一大概是哪個中不溜的人物吧?
這不怪他,誰叫一開始,他淨在同事和領導的身上動腦筋呢?
中不溜的人物,得罪就得罪吧,反正李總是會補償的,大劉臉皮一繃,“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不過,這不能成爲你不配合警方調查的理由,現在你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吧。”
樑絳的臉這次是真的拉下來了,這個局面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好,我記住了,我真的很奇怪,居然不請沐進屋裡坐,就得去公安局接受調查,我跟你們走。”
她這反話,沒起到應有的效果,想想也是,大劉己經把楚雲飛當作中不溜的人物了,自然不會再把這話當回事了。
只是,在路上大劉的腦袋裡還在考慮着:這個楚雲飛,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這個女人,跟他又會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去了派出所之後,一個同事很明白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楚雲飛?不是吧大劉,鼎鼎大名的飛哥你都不知道?
飛哥?呢……大劉可真的傻眼了,這麼說,這個女人,是不是趕緊送出門的好?
就在他想不向別的同事解釋,打算悄悄放人的時候,好色的李明心又幫倒忙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就算再有辦法的人,總是要講理的,倪夢寒的身份證有問題,這總不是假的,再說,你敢保證她真的認識飛哥?”
其實,飛哥在先陽商業圈的名聲,不是很響,李明心就不知道這尊神什麼來歷。
讓大劉奇怪的是,當他問起樑絳,你跟楚雲飛是什麼關係的時候,樑絳居然很離譜地反問一一你管我是什麼關係?這跟身份證有關麼?
樑絳這麼說,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她殺了的葛家三兄弟,跟楚雲飛有生意上的衝突,至於那個死了的警督冷杉,更是楚雲飛刻骨銘心的仇人。
這些可全都是在先陽犯的案子。
既然楚雲飛的名頭沒有讓她避免了派出所一行,那眼下爲防萬一,劃清界限就是必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