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裡的物價,那也是沒得說了,一隻土雞要價兩百八十八,二兩重的野生鯽魚,一條就賣四十,合着兩百一斤了。
撿拿手的上吧,反正就這五個人,隨便吩咐了一聲,楚雲飛就跑到一旁關心羅湘堇去了,“怎麼樣,好受點沒有?”
羅湘堇的臉色好多了,見飛哥如此上心自己,微微一笑,剛要說什麼,亭子外幾個人順着草扎的長廊走了過來,小二打扮的服務員緊跟着。
領頭的三十出頭的男子點點頭,“這個位置好,你讓他們讓一下吧。”
說話的時候,這人是在外面,由於四周有紗簾阻隔,楚雲飛他們看不到對方,不過話倒是聽了個真又真。
人家是衝着服務員商量呢,而屋裡這幾位也都多少見過點世面,所以也懶得搭理,他們是顧客,說話的對象,應該是飯店的人才對。
服務員登時就有點爲難了,亭子裡的燈早就點起來了,這裡是有人的啊,你不是說只是來看看的麼’
他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老闆,人家都點了菜了,實在不好勸人家了,您多包涵,多包涵,那邊還有不少空的地方啊。”
“那邊太同了,”男子的聲音裡,多少是有點威嚴的,“靠邊點兒清淨,你跟他們說說,讓讓好了,我們難得來一次。”
服務員解說幾句,看對方死活不肯鬆口,只得皺着眉頭,掀起簾子走進來,“各位老闆,能不能打個商量,你們換個地方,有人指定想要坐這裡。”
這不是欺負人麼’合着你喜歡清淨,我們就是一堆俗物,喜歡熱鬧啊?司機小季皺皺眉頭,斜眼去看周秘書。
周秘書自然要先看楚雲飛一眼,看他神色淡然,沒什麼反應,輕咳一聲,“這裡是我們先來的吧?好了,你快點催上菜吧。”
服務員進來,不過是個試探而己,也沒指望人家真的肯答應讓地方,這紗簾連點風都遮不住,何況是說話的聲音,他無非想要個藉口,好去推脫門外那幫人就是了。
門外這幫人,做事倒也還算靠譜,聽了這話,沒進來同事,而是命令服務員,“把你們老闆叫過來。”
老闆四十來歲,一過來就點頭哈腰,“幾位,不好意思,你們來得晚了點,那邊還有空位,也得趕緊了,現在正是上人的時候呢。”
男子冷哼一聲,“我可是很給你面子了,你知道我是誰麼?”
說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什麼證件向老闆打開,“你好好看看……好了,我就要這個亭子,你跟你的客人解釋去吧。”
老闆愣了一下,連連點頭,“好好好……”
他這裡還沒好完呢,一個人匆匆地跑了過來,“周哥,我看到剛纔壓咱們車的那輛金鼎車了,好像也在這裡吃飯。”
這次男子的聲音頓時嚴厲了起來,“老闆,從金鼎車上下來的人呢?他們在什麼地方?”老闆登時就愣住了,他又不是服務員,再說了,這次地方寬敞,停車也隨便,八成連服務員都未必清楚呢。
楚雲飛冷哼一聲,“我們在這兒呢,你進來吧。”
雖然開車的是小季,可畢竟是他做的指示,遇上這種來頭奇大的人,他可不想給小季帶去什麼麻煩,再說,他是主客,時老不在,他不出頭誰出頭?
聽到這話,男子登時就搬了店主人,門簾起處,四個年輕男人魚貫而入。
他們一進來,就被羅湘堇和索菲婭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男人好色,本是天性,見到這樣的美女,微微愣上一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還是最後進來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發話了,聽聲音,是跑來報信的那位,“剛纔是誰說話來的’”
美女當前,男人們總要剋制幾分,本來氣勢洶洶的場面,馬上似乎又有所緩和。
楚雲飛又是一聲冷哼,“是我,怎麼?”
就說話這功夫,進來的這幾位,目光己經掃過了在場的衆人,楚雲飛是這幫人的頭,這一眼就可以斷定。
楚雲飛斜對着紗門,雖然不在傳統的上首位坐着,可視線卻是正對着水庫,在這裡,恐怕這樣的位置纔是上首吧?
更重要的是,兩位美女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至於剩下的周秘書和小季,卻是離了這三位有一段距離,都快坐到楚雲飛的對面了。
“是我,怎麼?”這個問題,對後面進來這幫人來說,確實有點難以回答。
要是剛纔他們也走了小路,追上了這輛金鼎車,絕對可以憑着證件,指責對方“妨礙公務”,接下來,毒打一頓或者辱罵一頓,倒也說得過去。
可眼下雙方居然在飯店碰面了,這個“妨礙公務”的帽子,似乎就不怎麼扣得上了,他們總不能解釋說,來吃飯就是自己所執行的“公務”。
不過,有些人找事,根本是不需要道理的,看到“周哥”愣在那裡,報信的魁梧漢子捧開衆人,直奔着楚雲飛就來了。
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小季二話不說就拽出了手槍,一個箭步躥了上去,槍口指向對方,順勢打開了保險,“站住!”
小季的身手果然不錯。
那漢子登時就是一驚,“你們是什麼人?”
楚雲飛再次冷哼一聲,不做回答。
另一個漢子手一動,也從腰裡拔了一把手槍出來,剛要擡手,楚雲飛出槍了,動作快得驚人,“砰”。聲槍響,那漢子的手槍就被擊得飛了出去。
還好,手槍飛出,正好命中一根亭子的木柱,倒沒有擊破紗簾飛出去。
按說小季的反應也不算慢,那漢子的槍剛掣出,他的槍口己經轉向了,只是,楚雲飛的出槍還是快了一些。才進來的這四人,登時就愣在了那裡,領頭的周哥皺着眉頭,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
“小季,去看看他們的槍證,是哪裡的,”楚雲飛發話了,“要是沒槍證,那就只好對不起了。”
小季向前一站,那位臉上登時就冒了汗出來,在身上四下掏摸着。
掏摸半天,他尷尬地笑了一聲,“呵呵,不好意思,槍證沒帶。”
“沒帶?”楚雲飛冷哼一聲,“小季,先打暈他,吃完飯咱們把他送公安局。”
“慢着,”周哥終於發話了,他怎麼可能讓對方打暈自己人’而且他也清楚,小陶確實是忘記帶槍證而己,“這是我的證件,你們先看看。”
周秘書站起身走上前去,拿過對方那封皮是國徽的證件翻看一下,交還給對方,“哼,你這種證件我見得多了,算了,懶得理你,你們走吧。”
他說話的表情很平和,不過,這種平和,似乎被對方當作了色厲內荏的表現。
周哥冷哼一聲,“笑話,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我的證件你們看了,你們的證件呢?兩把槍,把槍證拿來我看看。”
周秘書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確定你要看?”
“你應該知道,非法持有槍支是違法的,”周哥歪歪嘴,“我有權力要求驗看你們的證件。”
周秘書努努嘴,“小季,把你的槍證給他們看看。”
小季身上的證件帶得很齊全,事實上,軍人在這點上還是很注意的,並不像地方上那樣散漫。
說地方上散漫,那是有根據的,別說眼前沒持槍證的那位是怎麼回事,就說警察吧,沒持槍證的都有不少敢借槍帶上,有槍證不帶在身上的,那更是稀鬆平常了。
當然,眼下公安部對這種情況也逐漸重視了起來,可是並不是說這種事就絕跡了,大家不過是稍微收斂了一點而己。
周哥翻看一下,小季是司機,不算時老的貼身警衛,持的是衛成部隊的槍證,雖然號碼上有些文章,可他並不知道里面的輕重,擡頭看向楚雲飛,“你的呢?”
“想看我的槍證?”楚雲飛冷笑一聲,“周哥,他拿的是什麼證件?”
“高級人民法院的工作證,”周秘書背對着他們坐了下來,那樣子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沒有具體工作的部門,哼。”
沒有具體的工作部門,這話裡面的味道就很重了,說白了,周秘書看出來了,對方不過是從哪裡搞了這麼一個證件而己,雖然不是假的,但人的身份絕對不是真的。
那就是說,對方在首京,算是有點小辦法的人而己。
“什麼叫沒有具體工作的部門?”那個周哥不幹了,眉頭一皺,“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工作需要?本來不想跟你們計較,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要看看你的槍證了。”
面對的雖然是本家,但周秘書真的發怒了,頻頻點頭,“這話可是你說的,好,好本來想放你一馬,現在你可是自找倒黴了。”警雲飛冷哼一聲,正待發言。門簾起處,進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二哥”怎麼回事?
這女人一出現,楚雲飛的瞳仁在瞬間放大了許多,緊接着臉色變得刷白。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初戀情人:周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