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說的好好的,是大家一起去宰楚雲飛一頓的,但就在楚雲飛同老闆溝通的這段時間裡,高濤猛然間肚子疼了起來,劉工自告奮勇地送他去醫院。
韓妍也突然想了起來,今天是約了稅務所的專管員逛夜市的,這樣的約當然是不能爽的。
不過大家說得都很客氣,雖然不能去,小楚的情,那還是要領的。
請客的目標羣體,就只剩下了那個年輕的“老人”,謝琳琳。
楚雲飛對謝琳琳的印象實在說不上好,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那種比較“獨”的人,眼前這局面九成九也是這小丫頭片子弄出來的,就試探着是不是能推脫掉。
“小謝,你都已經不算公司的人啦,要不,我給你買個‘白雪公主’,你吃了趕緊回學校吧?”
王苑芳來,就是接替謝琳琳的工作的,她不想再這麼“沒日沒夜地辛苦下去了”。
誰料想,小姑娘眼睛一瞪,不依不饒了起來,“誰說我不是公司的人啦?我不過是換個崗位,以後,我要做業務呢!”
謝妍提着手袋,正要出門,聽到這話,忍不住說了一句,“琳琳,你可憐可憐你二姑,少生點事吧,她也不容易呢。”說完腳步蹀躞,高跟鞋敲打着地板揚長而去。
謝琳琳衝着她大姑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又掉回頭去糾纏楚雲飛,“你怎麼能跟高濤比?‘白雪公主’那種小兒科,我纔不稀罕,我要吃大餐!”
男人其實也是種很奇怪的動物,楚雲飛縱然是心裡有些看法,但有個可以稱得上是美貌的少女對你糾纏不休的話,總也是生不起氣來的。
“這個,小謝啊,謝總剛給我佈置了任務,我要回去加班呢,再說,就咱倆去吃飯,別人說點什麼也不好。”
謝琳琳真算個百變精靈了,馬上皺起了眉頭,佯做生氣,“小楚,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肯定是要喊上王苑芳一起去的,咱倆又不是很熟,我還不放心呢。”
不放心,你大可以不去吃啊,又不是我非要請你,楚雲飛在心裡反駁着,不過,這話不合適說出口,他只有換種方式了,“你回去太晚的話,你倆姑姑也不會放心的,咱們還是改天約個時間吧。”
“我回去太晚?你這腦子裡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我當然要早點回去,吃頓飯能花多長時間,你給個痛快話吧,願意不願意請?”
實在說不清到底是誰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半小時後,痛快的楚雲飛帶着倆少女出現在了一家淮揚菜系的酒店裡。
酒店叫“流水酒家”,不大,但氣氛着實不錯,一進大廳,就是蜿蜒的鵝卵石鋪的小路,還有兩米多高的低矮的假山和流水,水上還有座小橋,橋下“小河”中,有三五十尾各色金魚在遊動。
這樣的橋有兩座,鵝卵石小路旁邊是一個個的小包廂,包廂沒門,只掛副半截的門簾,門簾上寫有各種字體的“酒”、“情”、“緣”、“義”的字樣。
包廂裡,是那種火車座,兩側坐人,中間是長几型餐桌。包廂頂上也不是密封的,而是那種垂掛下來的假葡萄和藤,假花。
楚雲飛不能不承認,他很喜歡這種佈局,縱然是有種小資的味道,但更多的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餘韻。
要是這些藤蔓和花是真的就好了。
謝琳琳顯然是經常來這裡的,領着二人,找到個“雅”字包間坐了進去,開始熟練地點菜。
“你常來這裡?”
謝琳琳把菜單遞給服務員,開心地笑笑,“是啊,老闆都認識我呢,一會兒讓他給咱們打個折。”
看來這傢伙擅長宰人啊,楚雲飛笑了笑,沒再說話,謝琳琳家在海河,怕是沒什麼雄厚的經濟實力常來這樣的場所。
不過,這事也只能在心裡想想,沒法說出來的,於是楚雲飛再開話題,問起了謝琳琳爲什麼要把王苑芳介紹進公司。
原來,謝嫺是真有心把公司往大做一做,而謝琳琳因爲長期翹課,導致部分老師有些微詞,正好她也不想再公司裡呆了,反正沒什麼好玩的,於是就把家境不太好的學姐拉來頂數,王苑芳學習好,就算翹課,老師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說起謝總,楚雲飛倒是滿敬佩的,雖然是這麼小個公司,但僅僅靠着這麼一個年輕的弱女子來支撐,想來是會很辛苦的。
“弱女子?”謝琳琳笑笑,笑容裡面有些說不明白的東西,“以後你就知道了,小看老闆是要付出代價的。”
菜上來了,王苑芳吃了沒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她說吃飽了,要回學校去,回去晚了,怕宿舍鎖門。
謝琳琳對楚雲飛的興趣很大,這是瞎子也能看出來的,王苑芳不想被她埋怨。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湯,楚雲飛有點鬱悶,他從小就受到父母親的嚴格教育,一向認爲浪費是可恥的。
“那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誰把菜打包回去吃?”她們倆如果不要,楚雲飛可就要把菜帶走了。
謝琳琳不高興了,本來她還挺高興電燈泡這麼識數,可看到楚雲飛這麼不給面子,只好極力挽留人了。
“苑芳,我也要回去的,你怕什麼?先吃,等等咱倆一起走。”
話是這麼說的,但楚雲飛越是這麼水火不侵,她對此人的興趣就越大,畢竟,自己是老闆的親戚呢,敢這麼對待自己的好意,越發地說明了這人不簡單。
這個興趣,在楚雲飛看到局面有點悶,又要了一瓶白酒之後到達了頂峰。
年輕男女吃飯,尤其是關係曖昧點的,男人喝白酒的真的少見,這起碼是表明,飯後不會有其他的娛樂活動了。
尤其是,在內海這個文化氛圍偏重靈動和飄逸的地界,這樣的行爲,不啻公然手持鐵板,大唱“大江東去”。
謝琳琳就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委婉地問了一句,“小楚,你不喜歡喝紅酒?要瓶葡萄酒算了。”
“葡萄酒?”楚雲飛笑着搖搖頭,“那東西喝起來,實在是沒什麼意思,那是紳士喝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