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手下又有些什麼樣性質的組織,童思遠是非常清楚的,瑞沃做爲內海的本地企業,又不是那種很超級的龐然大物,跟這幫人打交道,那是不可避免的。
事實上,刀疤作爲外地人,崛起於市井之中,血淋淋的打打殺殺是少不了的,他最早是在光流路海產品批發市場欺行霸市,壟斷了那裡上貨和卸貨的行當,接着就向外地的貨車收取手續費和保護費。
幾場血戰下來,他的勢力急劇地膨脹了起來,然後,他就開始了在上層路線的活動,因爲內海的菸草準賣管理得很嚴格,在相關領導的暗示下,他又把手插進了這個行當,那裡面的利潤之大,幾乎都快趕得上一般貨物的走私了。
當財富或者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刀疤再次迎來了一次絕好的發展機會,隨着新城區的強力開發和內海市經濟第二次的飛躍,刀疤手下的衆多馬仔也有了用武之地,經過跟“湘幫”、“蜀幫”、“東北幫”等一系列外來幫派的廝殺,終於把新城區大部分建築工地的水泥、沙子的運輸和供貨權拿到了手。
壟斷,是會產生巨大的利潤的,雖然在刀疤的控制下,他們所經營的項目還沒有過分地得罪衆多開發商,但惡名終於還是越傳越遠,勢力再次急劇膨脹。
到現在爲止,刀疤已經成了內海黑道上勢力最大,名聲最響的人物了,名下也有不少產業了,但出來混的,遲早還是要還的,經常有那些仇家上門搗亂,鬧場事就跑,實在暫時是沒辦法洗白的。
所以眼下,刀疤的生財之道,雖然已經很少涉及到普通老百姓,但像瑞沃這樣沒什麼雄厚靠山的企業,卻增加了被他騷擾的機會。
甚至,有些那種很龐大的企業,都免不了給他點面子,半送人情半當真地給他些活計,反正活總是需要人乾的,雖然刀疤這裡貴些,有時候,還真的是能省些心,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
至於童思遠的這種檔次和背景的企業,就沒那麼好的命了,刀疤雖然也不常騷擾他,但一年頭到頭,總有個把兩次小事,要找這樣的企業“江湖救急”。
雖說刀疤要的錢一般並不多,三五十萬,百八十萬的,爲那點錢叫個真實在是不值得,但這種事,確實是很傷人自尊的,這些都算是有些身家有些地位的老闆了,平時商場上對着那些客戶和林林總總的管理部門,已經是夠頭大了,一個混混居然也敢來炸刺,影響情緒那是難免了的。
再說,誰家也不是開銀行的,錢不算很多,但肉疼也是難免的。
真要叫起板來,這些老闆倒也未必就怕了刀疤,你有馬仔,我還有員工、保安和關係網呢,只是,既然混到這個份上,大家都身嬌肉貴了,等閒還是少生點事的好。
反正說來說去,刀疤這幫人,那就是附在內海大中型企業身上的牛皮癬,不會讓你傷筋動骨,但通常時候,總是讓人很鬧心。
這話解釋起來話長,但到童思遠嘴裡,只需要寥寥數語,就足夠表達他的厭惡和痛恨之情了,由於有客人在場,他沒辦法多說,而且爲了不被別人看了笑話去,只能用漢語說。
不過,他是明確地表態了,如果將來,楚雲飛真的有心思對付“刀疤”的話,他這裡可以間接地提供一定的幫助,比如說代爲打聽一下相關人等的信息,當然,如果能不把他牽扯進去的話,再深層點的幫助,也沒什麼問題。
楚雲飛見他的興致不高,也懶得繼續問了,想起車裡纔買的麻將,敦促着大家趕緊吃飯,好吃完飯後支起攤子玩耍一陣。
麻將是四個人玩的,上場的,是索菲婭、伊琳娜和童氏夫婦,李南鴻和楚雲飛則是負責在兩位美女身後做指點,反正只是用來增進感情的,大家打得都很慢,到了最後,居然成了以聊天爲主,打牌爲輔了。
他們玩的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推倒胡”,中國的麻將文化雖然精深博大,花樣、胡式和玩法衆多,但現在顯然不能過於講究。
很快地,兩位異國客人就掌握了麻將的基本原理和胡牌結構,又因爲童式夫婦只是重在參與,玩了幾把,不是荒莊,就是兩位女孩胡牌。
看着兩個女孩在那裡喜笑顏開,楚雲飛也在那裡跟索菲婭黏黏糊糊的,童思遠藉着這股高興勁,老話重提,“我說小楚啊,我這裡,可真的求賢若渴呢,反正你那個公司,目前發展的空間,並不怎麼大,怎麼樣,沒心思來幫幫老哥?”
楚雲飛還沒說話,李南鴻就在那邊開口了,“我說童大哥,你就算真想請飛哥過去,那怎麼也得把那個什麼助理的開了,才合適的吧?”
敢情,這傢伙還真的是很能記仇呢!不過說實話,那種場合說那樣的話,谷助理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
“那是當然啦,”說實話,童思遠前期早就試探過了,並不是非要楚雲飛去他們公司,不過是爲了以後的合作埋伏筆就是了,嚴格說起來,就衝眼下,刀疤那事可能還沒完,他也不想貿然邀請楚雲飛加盟,現在,不過是爲了賣人情而已,哪怕就算小楚改變了主意,谷助理的事也會擺到桌面上來談的。
“大哥爲了給小楚出這口氣,那天吃完飯,就已經把人開除了,我的瑞沃集團不大,可也不能讓這種人存在的。”童思遠一臉的氣憤,他自然不肯說,人家是自己辭職走的。
楚雲飛擡眼看他一下,又埋頭去指點索菲婭,嘴裡不緊不慢地說,“哦,我明白你的意思,童大哥,你的事要是不那麼着急的話,咱們回頭可以慢慢地說的,不過,我可不能保證能幫上什麼忙。”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既然小楚已經知道,自己是有事相求,童思遠微微一笑,就不再羅嗦了,反正這事操作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新年一過,馬上就是春節了,倒也不忙着眼下非要說個長短出來。
他們這裡其樂融融,內海市國家安全局某個機房裡,幾個人在那裡低聲地嘀咕着,“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神力?那是什麼?密碼還是暗號?”
“不太像密碼,他們在討價還價呢,沒準是個什麼東西吧?”
“那你怎麼不早彙報啊?今天人家有一個都上了飛機走了,而且安檢也過了的……暈,這是一號的錄音啊。”
“廢話,過節呢,誰可能死死地盯着?再說,該操心的地方多着呢,楚雲飛這裡,又不算什麼要緊地方。”
“是啊,這人事雖然多了點,可要說立場,那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