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齊帆和李文雪已經坐在了江邊的夜排檔。
叫了兩打啤酒、一些燒烤和李文雪念念不忘的手工面。
一輛火紅的法拉利,停在這裡,本就非常顯眼。
而她的主人李文雪,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雖然她身邊,還有個男人齊帆。
但見到他倆的人,第一時間裡,就把齊帆歸類成了被包養的小白臉。
看他那身行頭,就不像是能買的起法拉利的人。
衆人只是奇怪,看那傢伙的長相,也不過中上,平平無奇的,也不知道這個年輕富婆包養他,到底看上了他哪一點?
離兩人不遠處,一張桌邊圍着七個黃髮、長毛的小混混。
他們不時的把目光向這邊瞥着。其中六個,看的都是李文雪。
但其中一個左耳上帶着一枚銀色耳釘的混混,目光卻始終不離齊帆。
那眼底深處,分明有深深的恨意。
他忽然一咬牙,眸中閃過一道陰狠之色,走到江邊,打了個電話。
另一邊,齊帆看着李文雪眸中隱隱露出的焦慮,微微笑道:“說吧,你一定是遇到了讓你很困擾的事情,不然的話,我相信,你一時半刻,還想不到來找我,現在正不知道在哪裡樂不思蜀呢。”
李文雪對上齊帆澄澈的眸子。
困擾她多日的不安感,忽然如雲如煙,悄然散去。心中,有種平靜安詳的感覺。
“齊先生,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做一個奇怪的夢。”李文雪有些痛苦的說道。
“嗯。”齊帆的神情,也變的凝重起來。
李文雪已經是吸血鬼。
她的夢,多半和現實有些聯繫。
或許預示着什麼,並不能等閒視之。
“這個夢,跟我以前的一段經歷有關。”
李文雪看着齊帆,那雙迷離的藍眸中,現出痛苦與恐懼,顯然是很不願意再回想起那段記憶。
“齊先生,你從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確定我不是卟啉症,而是吸血鬼。”
李文雪望着齊帆道:“你應該也猜測過,我是怎麼變成吸血鬼的吧?”
“是有猜過。”齊帆點了點頭。
李文雪望着他,道:“你一定沒猜到,是我自己把自己變成吸血鬼的。”
“什麼?”這次,連齊帆臉上,也露出了訝然的神情。
“三年之前,我去美國一所大學當交換生,那時候,認識了他。”
李文雪那雙惑人的明眸中,此時滿是恨意。
“他叫雷蒙,非常英俊,而且身上,有一股讓我着迷的氣質,讓我很快就被他吸引。我開始追求他,他也很快接受了我。”
李文雪一張嬌顏上,漸漸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但後來,我總覺得,我與他之間,隔着一堵看不見的牆,讓我始終不能真正瞭解他。”
李文雪搖頭,道:“我們兩個,只維持着表面上的情侶關係,甚至連手都沒有牽過。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我開始調查他。終於,有一天讓我發現,他把一個美國女孩悄悄帶進小樹林後,咬住了女孩纖細的脖子,牙齒陷入她的血管,吸吮女孩的血液。”
“發現這個秘密後,我起初不敢相信,後來又發現了更多的證據,終於不得不承認,他或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你把自己變成吸血鬼,就是因爲那個男人?”齊帆問道。
“是的。”李文雪點頭:“那個時候我很迷戀他,我以爲他跟我之間,之所以會有隔閡,就是這個原因造成的。爲了把我自己,變成跟他一樣的人,我瘋狂的尋找能把人變成吸血鬼的資料。”
“終於讓我找到了。” 李文雪嘆息道:“後來終於讓我找到了,那是一種中世紀時,魔女們配置出的藥劑。”
“我按照要求,集齊了那些噁心的材料,搭配成藥水喝了下去,就變成了後來的樣子。”
李文雪痛苦的低下頭去抽泣起來:“我對不起愛我的爸爸媽媽,也對不起我自己。”
齊帆也嘆息,當李文雪走出那一步以後,確實是再也沒機會回頭了。
即使現在,她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她也是一隻日行種,不是人類。
“那後來呢,你爲他,把自己變成了吸血鬼,他有被你打動麼?”齊帆問道。
李文雪擡起頭來,眼圈紅紅的。
她擦乾眼淚,冷笑道:“沒有,我去找他。他先是被我現在的樣子,嚇了一跳,後來就很直接的告訴我,他不可能愛上我,因爲我的血統不純正,有一半的東方血統。而他,只對血統純正的白人女孩感興趣。”
李文雪咬牙切齒道:“我當時,簡直驚呆了,我憤怒的質問他,既然如此,當初爲何還要答應與我交往。他竟然告訴我,那是因爲和我在一起,能認識更多優秀的白人女孩。”
“這確實是個人渣。”齊帆點了點頭,對那隻不知名的吸血鬼做出了評價。
但他卻並不是多同情李文雪。
每個男孩女孩,從幼稚走向成熟,路上都會碰到幾個人渣。
只是李文雪付出的代價,比一般人要大了許多。
“你現在做的噩夢,是不是也和他有關。”
齊帆覺得,李文雪不會莫名其妙的主動提起這段痛苦的往事。
“嗯。”李文雪點頭,俏臉上蒙上了一層不安,道:“齊先生,我已經忘記他三年了,但自從那日,你幫我成爲日行種之後,我就不停做一個相同的夢。”
李文雪不安道:“夢中,我總是會夢見,再次跟他相遇,而這次,我變成了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