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此同時,齊帆的身影,卻是出現在了魏伯陽的道觀中。魏伯陽雖則說,能卜算三界,然則此番對他的到來,卻是渾然不覺的。
齊帆閒庭信步的走着,所過之處,所有的仙凡,不論功行如何,對他都是視若無睹,分毫也未察覺到有何異常之處。
他最後停在了一座小小書院前,天眼透過院牆,望見窗邊靜坐的少女,禁不住舒然一笑,穿牆過戶的便到了她身邊。
雖然是身處在古色古香的書房內,但溫婉清今天,卻是穿了套黑白相間的格子短裙,兩條又白又細的腿交疊着,雪白的腳丫上踩了雙草編的拖鞋。這樣清純的樣子,禁不住的就讓齊帆,回憶起了當初在雲霧山上,與她初遇時的場景。
少女低頭翻閱着一本古籍,一時沒有發覺有人來了,齊帆卻也不出聲,目光卻凝注在她那雙明眸上。
透過纖長的睫毛,齊帆能看到,少女的眼睛,依舊是黑白分明的,只是,以他的目力,還是可以看到,在少女的眸底,已經重新跳躍着兩粒金色的火苗。
只見她眨了眨眼,纖巧的櫻脣勾起一絲狡黠的弧度。齊帆知道,她這是已經發現自己,卻不出聲,裝做是沒看到的樣子。
齊帆見此,也禁不住閒淡的笑了笑,卻也不聲張。
少女手中,雖然翻閱着古籍,目光卻時不時的,便會往齊帆這裡掃望一眼。終於,許久之後,她放下書,朝着齊帆,嫣然一笑的說道:“齊前輩。”
“好久不見了。”
“你好像,變好看了。”
此時陽光正好,透過窗子撒進來,彷彿是能看清空氣裡的每一絲微塵。她在那麼好的陽光中望着齊帆,彷彿昨日重現。只是,這個人好像變的更好看了,讓她一須臾,都不捨得離開目光。
當初,他還只有智人功行,被全天下的修士圍追堵截的時候。她便覺得,或者有一天,他會俯瞰三界的。
卻不想,這才過了幾年,這便應驗了,於是她看着齊帆,便就禁不住的沾沾自喜起來。
“你都想起來了?”齊帆望着她,問道。
“早就想起來了。”
“只是這三十年。”
“老祖你好像一直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我呢!”
“就沒顧得上去找你。”
溫婉清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着兩條纖長的小腿,說道。
“我的事情。”
“很快便能了結了。”齊帆說道。
“是不是,此番還要問我借一件東西?”
溫婉清眨了眨眼,她那顆彷彿無所不知的腦袋,很多時候,連齊帆,也會禁不住的讚歎。
“那東西,可以借你。”
“只是,此時,它卻不在我身上。”
“你陪我一起去拿吧。”
“你沒隨身帶着它?”
聞言,齊帆的臉上,禁不住現出一道訝色。
“我如果隨身帶着。”
“那幾位聖人,早便將它取去了。”溫婉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最後,按照溫婉清的指引,齊帆帶着她,便回了人間。
兩人坐着三足金蟾,一路便飛到了武林市。這裡,過往留下過許多回憶,一時間,她們心中,都是微微的感到有點唏噓。
兩人到了武林江上,溫婉清便指着下方,對齊帆說道:“老祖。”
“當初,共工便是將那玄冥控水旗。”
“藏到了武林江的一粒砂裡。”
“這提醒了我。”
“當初從你手中,要回來劫煞刀後。”
“我便也用戒子納須彌之術。”
“將那劫運刀。”
“埋到了江底。”
“如此。”
“又有我師門秘法,遮蓋天機。”
“即使是聖人。”
“也很難從無數粒沙中。”
“將那把劫運刀找出來。”
齊帆聞言,微微點頭,禁不住的面露讚許之色。
畢竟有鴻鈞老祖的諭令在前,若此河在天上,那聖人要取出劫運刀,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但在人間,便即不同了。
玄即,溫婉清朝江上招了招手,片刻之後,齊帆就見到,有一柄外表毫不起眼的鐮刀,從江面下飛出,被她握在了手中。
溫婉清看着手中的劫運刀,微微嘆息的對齊帆說道:“老祖。”
“這劫運刀,過往於你而言。”
“或者乃是一柄雙刃劍。”
“但此時。”
“它於你而言。”
“便當勝過一切的先天至寶了。”
齊帆聞言,微笑頷首,便從溫婉清手中,接過了那柄鏽跡斑斑的鐮刀。
而此時,在八景宮門前,已聚集了數千的真仙妖聖,他們都是按原始天尊的口諭,聚集於此,爲着就是向老君請願。
這當中,不乏東華帝君、玄武大帝、昊天等金仙大能;如四海龍王等一方巨頭,更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