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情,於我看來,不若從長計議。”老君沉默了一下,忽然淡淡的說道。
“什麼?”
正蠢蠢欲動的四位聖人,聞得此言,身形都是禁不住的齊齊一僵。
他們雖然身爲聖人,但此時此刻,卻也禁不住的要懷疑,自己的耳旁,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一個、兩個都發呆了許久,方纔是回過神來。
原始望着老君,此時他的表情,非常的生動,完全是一副“他媽的,我是聖人了,你還逗我的表情”,僵着舌頭,開口問道:“大師兄。”
“方纔九天剛風太猛。”
“有點吹散了你的聲音。”
“讓我一時半刻間,出現了幻覺。”
“你方纔說了什麼?”
“哦!對對對。”
女媧此時,發直的眼神,也漸漸地變的靈動起來,她僵僵的點着脖子,說:“難怪難怪。”
“原來是九天剛風太猛。”
“我等一併都出現了幻聽。”
“這等事情,還真是千年未有之荒唐啊。”
接引、準提雖則是說心底狐疑,但見他二人都這麼說,一時間,竟也是不敢置信起來。或者說,真是九天剛風太猛,那也說不一定的。
準提想着,原本天上的剛風,雖則說能吹碎鋼鐵,但於他們而言,那與三月春風也沒分別。也許,真的是風特別大也說不定。
幾位聖人,都低頭,看了看自己紋絲不動的衣角,怔怔的想到,這理由,雖然是荒唐了些。但,相比起從老君口中說出的話,一時半刻內,他們卻更願意相信這種荒唐的解釋。
“幾位,今日的風,並不比往日大多少的。”黃衣道人,似笑非笑的望了衆人一眼,目光幽深的說道,“這齊帆,雖則成就了混元大道。”
“但再怎樣。”
“螻蟻終究也就是螻蟻。”
“幾位輕易便碾死了。”
“我便不與幾位來爭這份功德了。”
“今日就暫先告辭,這便回八景宮去了。”
“希望能早日耳聞幾位的大好消息。”
這黃衣道人把話說完,身影當即便已化做了一顆天外星辰,讓這幾位天道聖人,都來不及阻止。
方纔能說那是幻聽,那難道而今這還是幻覺麼?幾位聖人頓了頓,終於是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一時間,那臉上的神情,都是變的十分精彩起來。
他們千算萬算,又把麪皮看的比天還大,卻怎樣都沒有能想到,盡然會被老君,在這短短鬚臾時間裡,往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這對他們而言,當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方纔,究竟不知老君他心中轉着什麼心思?”
“只是這齊帆。”準提沉吟了一下,目光望向了接引,問,“我們還要參上一腳麼?”
聖人畢竟是聖人,雖然感覺,臉上彷彿是捱了一萬噸的重擊,然則,卻也很快從駭然的情緒當中,調整了過來。
非但是準提,便連原始、女媧,此時卻也都是不約而同的就往接引看來。
接引算是他們幾人中,最神秘的一個,手掌着青蓮寶色旗。
雖然原始天尊心下不願承認,但心中對此人,也不得不高看一眼的。而且,接引的功行如何,尚且不論,他的決定,便直接能左右準提的選擇。
故此,這餘下的三聖,一時間,六道目光,便都凝注在他身上。
接引見此,一時,本就充滿疾苦的臉上,此時彷彿更苦了幾分,他往下望了望齊帆,又環顧了三位聖人一眼,沉默了有足足一分鐘。
這一分鐘的時間裡,原始、女媧的心,一時都像被吊在空中,被大風吹的東搖西蕩。身爲堂堂聖人,此時此刻,卻也品嚐到了坐立不安的感覺。
終於,接引開口了。而女媧、原始,在此刻,都是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下都是一凜。
接引見此,笑了笑,方纔說道:“我方纔想了想。”
“究竟,我師兄弟兩個。”
“與那齊帆的恩怨。”
“終究是不如兩位的。”
“這種時候。”
“我等,不該太執着了。”
“還是應該要學會放下。”
“學會放下。”這四個字,那便如雷霆一樣,霹在了女媧跟原始的頭頂。 一時間,他們看着接引,那目光之中,都充滿了不可思意。
“師兄說的不錯。”
不知爲何,聽到接引做出這樣的選擇,準提的心中,竟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要不然,怎麼老君混的最好呢?”
“總歸他比你們兩個聰明些。”
準提望着女媧和原始想到。
雖則說,準提一時間,也想不明白,老君跟接引,爲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他想不明白,卻有種直覺,如此纔是正確的選擇。
“兩位道兄,得饒人處且饒人。”
“有時候,學會放下。”
“那面前便是一片朗朗乾坤。”他對呆若木雞的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