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的生死,便只在齊帆的一念之間,這種滋味,他已經許久未曾嚐到了。
“你這枚天機骰子,在我這裡,確實派上了不小用場。”
“今日不殺你,也未嘗不可。”
“但你卻需要爲我做一件事情。”齊帆舒淡的說道。
“道兄儘管吩咐。”文空聞言,卻也無多少喜意,反而,卻有着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直覺的感到,齊帆要他去做的事情,一定會是一樁天大的麻煩。
“貴派的師門絕學,我向來是非常佩服的。”齊帆指着山頂祖廟,對文空老祖說道,“今日便有勞道友。”
“將那裡面供奉的幾件先天至寶,取來予我吧。”
“什麼?”文空老祖聞言,頓時間,便面如金紙了。
他知道,一旦他今日取了那幾件先天至寶予齊帆,那這便是自絕於闡教道統。自今之後,想要再回返天庭,那將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道兄”
“如此條件,是否太強人所難了些?”文空老祖的嘴角,強自擠出絲笑,對齊帆說道。
“你需知。”
“想從我手裡換命。”
“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齊帆的聲音,肅靜淡漠,卻像是一陣凜風,從文空老祖的心頭刮過,吹的他通體生寒,在陷仙劍放出的紅光中,一時間,他那張臉,被映照的忽明忽暗,陷入到了掙扎之中。
“啪。”天庭,即使像南極仙翁那般八風不動的性子,此時也竟不注摔了茶杯。
“師兄。”
“文空那老賊,會不會受不住威逼?”
“最後真幫他取了那幾件至寶?”清虛道德真君口中雖是這麼問,心下卻已經有了答案。
“哼。”南極仙翁此時面沉如水,他說道,“我先前,請託那老賊,去辦這件事情。”
“爲的就是他那身做賊的本事厲害。”
“料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上一趟。”
“卻不料算錯了。”
“這老賊,既已經暴露的行蹤。”
“那結局早已註定。”
“你覺得。”
“在生死麪前,這老賊,還能有什麼氣節麼?”南極仙翁冷笑的說道。
“那這麼說。”
“崑崙山上的那幾件寶貝。”
“豈非是都要落到那賊人的囊中了?”清虛道德真君聞言,一張臉,頓時就變的難看起來。
南極仙翁的臉,一陣的陰晴不定之後,忽然便冷笑了起來,說道:“被他拿去,那便被他拿去好了。”
“他得了這些寶貝。”
“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師兄的意思是,懷璧其罪?”清虛道德真君眯了眯眼,問道。
“嗯。”南極仙翁點頭,說道,“先前,我闡教要鎮壓那賊子。”
“天庭的一些大勢力,像東華宮等。”
“尚且抱着坐山觀虎鬥的心態。”
“但而今。”
“這賊子一口氣,得了那麼多件先天至寶。”
“你且看他們還坐不坐的住?”
“道兄所言甚是。”清虛道德真君聞言,一雙神目之中,禁不住閃過一道金芒。
他問道:“師兄。”
“那個跟賊子有關係的小姑娘,我已經遣人捉來了”
“而今被關在天牢中。”
“她師傅沒有生事吧?”南極仙翁問道。
“那魏伯陽,說到底,也不過一個真仙罷了。”
“再有不滿,又能如何?”真君冷笑道。
“很好。”南極仙翁聞言,微微點頭,說道:“我有預感。”
“這樁因果,他會應下來的。”
而這邊,文空老祖在白刃臨頭的威脅下,終於屈服了。他心裡知道,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他這輩子,可能都沒法迴天庭去了,禁不住神色悽悽。
盜門歷代來,偷遍天下,從古修士那裡,順走的法寶,不知凡幾。門中專門有一套法訣,能洗掉前主人留下的印記。
若是一般的盜門弟子用來,那最多能暗算一下智人真人,但文空老祖不同,他是盜門祖師,一身功行身不可測,他願意出手,雖則這幾件至寶都被聖人鎖了,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聖人留下的痕跡給洗去了。
金蛟剪倒也罷了,但剩下的,無論是誅仙四劍,又或是混元金斗,都是聖人也要忌憚的至寶。
而經此一事後,文空老祖自然是沒膽子再回天庭去了。便就這樣,不情不願的留在了齊帆身邊。
讓齊帆未曾料到的是,僅僅又過了數日,便又有真仙下界。
這次來的,卻只是闡教的一個四代弟子,而今的人間,在一衆大羅金仙眼中,已經成了龍潭虎穴,輕易都不敢涉險,於是,這便遣了一個四代弟子下來當炮灰。
這炮灰,只帶來了一個消息,那便是:天庭將於一月之後,審判溫婉清犯下的罪孽。
此番特意來告知齊帆,請君入甕的意味非常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