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守衛那樣。”
“一直守在那裡。”
“這個只好像不同。”
“我覺得,這並不是好事。”鄧普森、約瑟夫、並美國的國房部長,均都緊張的盯着衛星圖像,神情凝重。
美國身爲當世唯一一個超級大國,這世上本應再沒有什麼存在,能讓他們畏懼。
縱使是超級強者,在美軍面前,也要乖乖伏首。
但那座海洋中忽然多出來的孤塔,卻讓他們心中,有了惶惶不安的感覺。
鄧普森曾經親眼目睹,陳道一跟那頭白色巨牛大戰,揮手間,就蒸乾千萬噸海水的場景。
在這等力量面前,美國引以爲傲的航母戰鬥羣,就像海上的木筏一樣,不堪一擊。
而在貨輪上的一衆超凡者,臉上均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太陽消失,陷入永夜,又有無數淵魂,在海里掙扎,這跟地獄的景相,完全一樣,世界末日終於降臨了。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離歸墟最近的他們。
“還有那個華夏的超級強者。”
而今,大概已是死在這尊九幽巨頭手上了。
“你們看,我看到那個華國人了!”海妖伊芙忽然驚訝的說道。
“什麼?”聞言,鳳凰、索隆、安德烈,並那一衆超凡者,均都順着伊芙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了齊帆。
此時的他,立在金蟾背上,身上穿了件白色漢服,有種凌虛浴風的瀟灑,讓鳳凰的一雙妙目,也禁不住爲之微微的恍惚了一下。
但看到他此時,竟然直面着一尊九幽巨頭,她的一顆心,頓時就落進了冰窟。
此時,海面上,均是隨着窮奇到人間的一衆冥界妖靈。
在這千萬妖靈面前,齊帆就像海水上漂浮的一片樹葉,只需浪花一卷,他便被吞沒了。
在她身邊,一衆超凡者,望向齊帆時,那目光,都已跟看死人無異了。
貨輪在幾個超級強者的吩咐下,立刻就掉了頭,朝着遠離歸墟的方向開去。
“是他!”龍虎山上一衆長老,望着水鏡中的畫面,臉上均露出了駭然之色。
自從蜀山一戰之後,齊帆已經潛形隱蹤,有將近一年時間,沒有出現了。
對於他忽然消失的理由,各種猜測都有,大多都是覺着他罪孽滔天,被闡教的哪位高人偷偷解決了。
誰都沒想到,在一年之後,他會忽然出現,還是在這種場合。
“以他的功行。”
“在人間或可稱尊,但在九幽巨頭面前,卻還是太稚嫩了。”龍虎山的掌門說道。
餘下那一衆龍虎山長老,也均紛紛點頭。
只有張宏像目光悠長,卻不知在轉着什麼念頭。
“這人是誰?”
“是想要自殺麼?”美國,五十一區,參聯會主席,望着齊帆的樣子問道。
“應該是個古修士。”鄧普森說道。
“不管他是不是想自殺。”
“方今都是必死無疑的了。”鄧普森搖了搖頭。
“人畜。”
“你是我來人間以後。”
“補獵的第一隻人畜。”
“那麼有紀念意義。”
“我會記住你的。”窮奇用一雙幽蘭色的巨目,目注着齊帆說道。
“我覺得。”
“你應該憎恨上天不公。”
“爲何要碰到我。”
“與我生在同一個時代。”
“這就着實是一件極悲哀的事情。”齊帆舒淡的說道。
此時,在他的身周,密密麻麻的,圍聚了無數的怨靈,有流着血淚的鬼嬰;無面女妖;斷頭甲士等等。
孤身之影的他,顯得着實渺小,窮奇望着他,當即冷笑的說道:
“待被我吞入腹中。”
“且看你用什麼再吹牛皮?”他肆虐的望着齊帆說道,張開吞天巨口,便要將齊帆,並他座下那頭三足金蟾,一併吞入腹中。
當窮奇張開口時,那即使是天上真仙,也難逃他的齒牙,任你遁法驚世,手段萬千,也難從它口中脫身。
齊帆只覺一股沛然吸力,自窮奇的大口中傳來,彷彿輪迴之引,沛然浩大。
“轟。”的一聲,齊帆釋放出至尊頂,功行盡顯。
他祭起金霞冠,刷下一道熾烈金霞,預要將身體頓在原地,然則無濟於事。
窮奇的大口,彷彿攜着千萬重漩渦之力,任憑他施展手段,身軀卻還是一寸寸的被它拖着往裡去。
“啊。”貨輪之上,鳳凰的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窟一般,通體生寒。
“以他的功行。”
“面對九幽巨頭。”
“結局註定了是身死道消。”龍虎山上,掌門搖頭說道。
“齊帆,卻也算是叱吒風雲過的一代大拿了。”
“但今日,恐怕要迎來落幕了。”
在燕京,特安部劉副部長嘆息一聲,說道:“可惜。”
“若再給他時間成長。”
“他或可長成比陳部長更偉岸的擎天巨柱。”
在他周圍,燕京四大世家的老爺子神色各異。
齊老太爺面沉如水,面容枯槁,彷彿瞬息之間,蒼老了十年。
本以爲,齊家能出一條真龍,但而今卻發現,不過又一場幻夢罷了。
“不曾想。”
“你竟是大賢。”
“看來,老天着實待我不薄。”
“我已經許久未吞食過大賢的魂魄了。”虛空中,窮奇的聲音,有些驚訝。
如他這般的存在,自然不需要用嘴說話。
此時他的口,依舊大張着,齊帆通體繚繞着金霞,距離那無底深淵般的大口,已不足半里之遙了。
“大賢。”窮奇冷笑。
雖則說,它而今的功行,也被壓制到了大賢,妖皇的程度。
然則它自九幽而來,長年與三界大能廝殺。
人間成長起來的大賢,在他眼中,那不過是屋檐下成長起的嬌花,豈會被他瞧在眼裡。
正在窮奇預待着深吸一口氣,吞掉齊帆的時候。它的目光,突的就僵直了。
它就看見,齊帆自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面黑色法旗來。
那法旗剛一現世,窮奇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張開的大口,就那樣僵住了,一顆心彷彿墜入了深潭。
這種感覺,名爲恐懼。
“恐懼。”這樣的感覺太陌生了,窮奇已不知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過這滋味,上一次,似乎還是在原始天尊,路過九幽的時候。
“區區一件法寶。”
“憑什麼能讓它恐懼?”
窮奇那雙悠藍色的巨目,死死的望住那面法旗。
那法旗上,繪刻着羣星列宿、草木山川、衆生百態,厚重蒼茫,並還有很多古老的符文,彷彿藏着天地大密。
即使以它的眼力,也看不出其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