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老頭嘿嘿的笑了笑,往那幾個黃金力士吹了一口氣,他們頓時重又變回了毛髮。
若不是地上還趴着一具妖王的屍體,衆人簡直要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出現過?
此時在場所有人,除了齊帆以外,全都呆傻掉了。
拔幾根汗毛,就能殺死一位真人,這恐怕連真仙都沒這能耐。
他們此時,望向那胖老頭的目光中,全都充滿了驚怖。
“這是一尊大羅金仙麼?”龍女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但,天上的大羅金仙,統共僅有那麼幾位。”
“誰會有閒情來此做守界人呢?”非但是龍女,其餘的聖子聖女,望向那老頭時,眼中也均充滿了疑惑。
他們的祖輩都是真仙,體內流動着仙神的血統,與天庭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故此,他們自覺對天庭的各方大佬,摸的都很透了。但眼前出現的胖老頭,他們卻怎樣都猜不出他的底細。
“他不出生八景宮、也不出生玉虛宮,不是西方客,也不拜昊天。”
“卻有比這更大的來頭。”齊帆望着那老頭,舒淡的說道。
聞言,老頭那雙半眯起的懶散雙睛,驟的睜大,神光碩碩的望着齊帆。
齊帆對此,卻似全無所覺般,微微笑着道:“他居於三十三天上,聖人相見需拱手。”
“乃是紫霄宮的職事,鴻君老祖的奴僕。”
“什麼?”這羣聖子聖女聞言,眼中頓時露出了駭然驚怖的神情。
他們想斥齊帆是胡言亂語,鴻君老祖身合天道,凌駕聖人之上。
需知那昊天大帝,當初的身份,也不過紫霄宮中一道童罷了。
若真如齊帆所言,眼前這個胖老頭,乃是鴻君老祖的僕役。
那他的身份,便足以與昊天平起平坐了。這等荒謬的事情,他們本能的,都不願意相信。
然則看到地上那頭黑虎的屍體,他們卻又都狐疑起來。
一想方纔在這老者面前的放肆,頓時就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而此時,那老頭望向齊帆,眼中的目光,已經從狐疑,變成驚駭了。
他從未想到,在人間行走時,竟還有被人看穿跟腳的那一天。
而相反的,齊帆的跟腳,在他眼中,卻還是一片模糊的,這頓時就讓他心中一凜,目光也變的微寒起來。
“我所以能一眼看清你的跟腳。”
“只因我二人在三千年前就已相識了。”齊帆目光悠長的望着這老者說道。
而今已將將要踏入地仙界,齊帆也不必再刻意去蒙惑天機了。他收了天機骰子,不過還留着龜藏術遮斂功行。
故此,在那一衆聖子聖女眼中,此時的齊帆與先前相較,並無太大變化。
但以那老者的眼力,沒了天機骰子,他眼前原本雲遮霧繞的天機,瞬息間,即刻變的分明起來。
“公明道兄。”這老者,一睜天眼,看清楚齊帆的來歷後,頓時滿臉的駭然之色。
看明瞭齊帆的來歷後,這胖老頭的目中,頓時便露出了震驚之色。
“不曾想,三千年後,竟還有緣與公明道兄重逢。”這老者嘆息着,眼中帶着滄桑,更多的卻是欣喜。
而一衆聖子聖女,並他們的奴僕們,此時卻都有些傻眼了。
這搖着蒲扇的老者,雖則說,還不清楚跟底,但至少也是凌駕真仙之上的大能。
而齊帆,這人的身份,不過是奎洛神的一個奴僕而已。
爲何這兩人,此時竟像是一副舊識相逢的樣子。
“這位前輩,你想必是認錯人了。”
“這個奴僕,他不過是一個凡俗修士。”
“還不知道是不是有活到一百歲。”
“你怎可能在三千年前見過他?”
猜想到這老頭,乃是三界之中,一位大人物後,這一衆聖子聖女,對着他的態度,立刻就變的恭敬起來,但還是覺得他說的話非常荒唐。
“確實有三千年不見了。”
“還記得。”
“你爲入紫霄宮。”
“整整在門外跪了十萬年。”
“而今,看來已得償所願了。”齊帆嘆息着說道。
這老者,名喚天鬆道人,乃天地初開時,第一棵松樹成道。
他還記得,當初每次去往紫霄宮聽鴻君老祖授道,門外總是跪了一道身影。
當時鴻君每過萬年,方授一次大,每次齊帆都會去,於是便在紫霄宮外,見證他跪了十萬年。
天鬆道人目注着齊帆,忽然一鞠身,便向着他深深一揖,鄭重的說道:“當年在紫霄宮外時。”
“路過的各方大能,從來對我不聞不問。”
“視我爲天上敗犬。”
“唯有公明道兄。”
“每回往紫霄宮一行。”
“都會爲我帶一爐神丹。”
“正是靠了公明道兄的神丹。”
“我才能在紫霄宮外的九天罡風中,撐下來。”
“這等恩德,三生九世都不敢忘。”天鬆道人鄭重的說道。
此時一旁那一衆聖子聖女並護道者們,均都是滿臉的怔然。
他們都沒曾想到,這樣一位吹髮可殺妖王的三界大能,竟會如此敬奉一個奴僕。
“當時於我而言,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齊帆微微笑道,心中卻在思量着:
紫霄宮高居三十三天上,一般而言,都不會插手三界事物,而今這天鬆竟然親自下界,守在這兩界崖,這背後,一定有巨大的因由。
不過齊帆也不向他打聽,方纔他收了天機骰子,如今卻不適合在人間多做停留了,當即便對天鬆道人道:“道兄,我此番,需往那地仙界一行,不知道兄可否行個方便?”
天鬆道人聞言,雙目之中,微微的閃過了一道異色,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公明道兄要去,我自是不會攔的。”
“只是道兄……”天鬆微微踟躕一下之後,方纔繼續說道:“近來,這地仙界,怕會有大變故。”
“道兄此去,要多加留神了。”
齊帆聞言,目光閃了閃,他也能想到,能讓紫霄宮遣職事下界,那這變故想來一定是驚天動地的。
不過他都已經到了這裡,地仙界是必須要去的。當下,只是舒淡的點了點頭。
天鬆道人沉吟了一下,又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面令牌來。
這令牌由石塊雕琢而成,表面粗糙,古拙無華。但可以看到,令牌的表面,是雕刻着一座於混沌中沉浮的仙宮,散發着蒼古幽遠的氣息,使人一見,便心生敬畏。
“這是……”一衆聖子聖女,見到這令牌,那一張張臉上,均都現出了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