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要做不速之客,留在這廟裡,她也毫無辦法。
但她每次見到齊帆,那張小臉總是冷冷的板着,看不到一絲絲點笑容。
在白曉曉的心中,齊帆與那些春秋世家,並無不同。
都是來謀奪龜王廟下那件先天靈寶的。
她看齊帆,自然充滿了敵意。
對此,齊帆也懶得解釋什麼。
他也審視過龜靈聖母的這個後代。
白曉曉的天資是極好的。
她在沒有任何前輩指點的情況下,就修煉到了先天境界。
齊帆想着,即使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可見她的根行悟性都是極高的。
只是這白曉曉的修行功法,實在是太差了。
這修行功法,不知是她從哪裡中找來的。
在齊帆看來,實在是慘不忍睹。
齊帆本想着,把龜靈聖母,當年修行的玄武經傳給她。
畢竟若白曉曉修行的不是這三流功法,而是玄武經。
那以她的天賦,怕早已成就大天妖了。成就又怎會僅止於此。
然則白曉曉對齊帆,卻是充滿懷疑和敵意。
齊帆爲他講經,她卻是根本不聽。
在白曉曉想來,齊帆爲圖先天靈寶而來,她根本就不信任他。
故此,也根本不相信,齊帆爲她講經。會是懷抱善意的。
齊帆卻不管白曉曉聽或不聽,依然每日爲她講經。
在這龜王廟中,足足講了七天七夜。
白曉曉雖然不想聽,但齊帆的聲音,依然會像魔音一樣,字字句句的印入她的腦海。
這玄武經,在不知不覺中,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她。
幾天經聽下來,白曉曉竟發現。
她的功行,在無知無覺間,已有了不少進步。
只是白曉曉依然不相信齊帆。
覺得齊帆爲她講經,這是另有所圖的。
其實若不是白曉曉是龜靈聖母的後輩。
齊帆纔不會有那麼好的耐心教化她。
只是看在龜靈聖母的面子上,齊帆還是決定要爲白曉曉,將這卷玄武經講完。
至於之後的事情,那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若來向齊帆問道,齊帆自會細心指點她。
但若她依舊把齊帆當做假想敵,那也隨她去了。
在齊帆講解玄武經的時候,總會有一隻紅褐色的太陽龜趴在他的面前,腦袋生在殼外面。
一雙眼眨巴眨巴的,充滿虔誠的望着他。
那樣子,就像是在聽他講經似的。
齊帆看着這隻小小的太陽龜, 一雙眸子裡,有着驚奇。
這玄武經,雖然是專門給龜類修煉的。
但一般的烏龜,靈智未開,根本就聽不懂。
即使齊帆在它們耳邊,講上一萬遍,它們都不會多看一眼。
眼前這隻太陽龜,竟然能察覺到,玄武經的不凡之處。
那顯然是已經開了靈智的。
齊帆忍不住的笑了。
他給白曉曉講經,總會生出一種對牛談琴的感覺。
眼下,還有這隻太陽龜,靜靜的趴着,聽他講經。這卻也是一種安慰。
這天,溫婉清來拜訪齊帆。
在跟季雍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一副隨意的打扮,穿衣都很不用心。
但來見齊帆時,那卻就大不相同了。
許久不見,這少女出落的愈發明豔動人了。
她頭帶一頂精緻的草帽。帽沿下的俏臉,肌膚白的宛如新雪。
她身着一件嫩綠色的修身襯衫,下身是一條白色的百褶裙。
渾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溫婉清那一雙美眸不解的望着齊帆。
她看到,在功德池的邊上,只坐了齊帆一人。
但他的嘴中,卻在朗朗誦着一卷古經。
溫婉清眨了眨一雙秋水明眸。
她四下望去,沒有看到第二個人。
白曉曉此時正躲在她自己的屋子裡,溫婉清自是瞧不見的。
於是她便只看到了趴在齊帆腳邊的那隻太陽龜。
溫婉清頓時就非常不解的眨着眼睛。
對齊帆道:“古人道對牛談琴。”
“齊老祖,你這是在講經給烏龜聽麼?”
齊帆停下了誦經,看到那隻太陽龜的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便衝着它舒然的笑了笑,方纔望向這個許久不見的少女。
會在這裡看到溫婉清,齊帆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
他指着那隻太陽龜,對溫婉清道:“你莫看它只是一隻太陽龜。”
“待它聽我講完七天經。”
“那便可以悟道了。”
“騙人的吧!”
溫婉清不相信的搖着秀首。
禽獸所爲的得道,那便是指化形。
像這隻太陽龜這樣,未開化的飛禽走獸。
想要化形,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需要有大機緣,還要苦修漫長的歲月,纔有一線得道的機會。
齊帆竟說,七日講經,便能讓一隻烏龜得道。
溫婉清覺得,即使是這位齊老祖,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齊老祖,你別在這裡給烏龜講經了。”
溫婉清警告道:“昨天你大發神威,把那麼多個春秋世家的老祖都給斬了。”
“他們現在,已經哭爹喊孃的去請呂氏太公了。”
“我看你還是快閃爲妙。”
溫婉清眨着一雙星眸,笑道:“先天靈寶雖然好。”
“那也不用拿命去拼的。”
“大不了,我爲你再找幾件出來便是了。”
溫婉清說着,便笑着指了指帶着眼鏡的一雙明眸。
齊帆爲她拭淨了身邊的一塊池沿,拍了拍,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舒然笑道:“你不知,這天下,先天靈寶雖多。”
“但這一件,於我而言,意義卻是不同的。”
“我既在此,就不會容他們將之取去。”
溫婉清在齊帆身邊坐了,瓊鼻聳了聳,聞着齊帆身上清冽的氣息。
她的一顆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她眨動着一雙如星的明眸,擔憂道:“呂氏卻也罷了。”
“但他們呂家,還有玉帝賜下的三千天兵。”
“那卻不是好相遇的。”
“三千天兵。”
齊帆搖了搖頭,笑道:“若在其他地方,我還忌憚幾分,但在這龜王廟。”
“休說只是三千天兵,即使是三萬。”
“我也能叫他有來無回。”
“齊老祖,我知道你厲害。”
“不過你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
溫婉清搖着頭,一雙妙目狐疑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