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千年來,春秋世家仗着氣運重器,高高在上。
何曾被人如此欺上頭來過。
當夜,便有八大世家的老祖。
攜本族的氣運重器,法架龜王廟。
“不知是哪來的智人老祖?”
“有這等包天巨膽。”
“敢同時開罪這麼多春秋世家。”
“這幾個春秋世家的氣運重器加在一起。”
“那怕是連一個千年大教,都可以踏平了。”
龜王廟旁的一座山頭上。
一名披散着長髮,穿一身玄色唐裝的青年冷笑道。
在他身旁,是穿一身文化衫牛仔布,綁着馬尾,打扮隨意的少女。
卻正是季雍跟溫婉清。
“嗯,膽子確實是夠大的。”
溫婉清的俏臉上,帶着齊帆贈給她的那副眼鏡,遮住了她的離火金瞳。
不過鏡片後,那雙黑白相間的明眸,依然非常的亮。
她忽然取下了眼鏡,一雙流金雙瞳向龜王廟望去。
她這雙離火照寶金瞳,本該能照徹天上地下一切寶貝。
但在望向龜王廟時,卻只能看到一片迷霧。
這讓溫婉清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了一陣嘀咕。
感覺這龜王廟,驟然間就變得詭異起來。
溫婉清不知道,她若早來幾日,其實是可以看到龜王廟下那件先天靈寶的。
只是而今齊帆在這龜王廟中,有天機骰子掩蓋天機。
那即使是溫婉清舉世無雙的照寶金瞳,也會被遮壁住。
今夜有八個春秋世家的家主,駕臨龜王廟。
凡老祖出行,排場都是很大的。
金童玉女開路,兒女子侄緊從。
身下有各種靈獸吞雲吐霧。
頭上各種寶蓋帆旗搖曳生輝。
雖然只來了八位老祖,但跟來的世家子卻有近千人。
都想要看看自家的氣運重器大顯神威。
趙嫣雪今天換掉了古裝,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印花連衣裙,站在一個胡服勁裝的中年男子身邊,隨着一衆世家老祖落在一座山頭上。
她身邊這位中年男子,是他的父親,也是當代的趙家家主。
執掌着氣運重器震天弓的老祖——趙赫。
她見齊帆用劍氣劈出來的那道深溝還在那裡。
便指着那深溝,對趙赫道:“爹,那條溝,是他用一道劍氣劈出來的。“
“他曾言過。”
“若有敢過此溝一步者。”
“便要死。”
趙嫣雪的聲音,就象是空谷鶯啼,極具穿透力。
所以她雖是跟趙赫在說話,但卻傳到了很多旁人的耳裡。
趙赫還未及開口,很多人便先冷笑起來。
“好狂妄,劃界而定生死,他以爲他是聖人麼?”
“他這是色厲內荏。”
“我估摸着,他此時,早已逃之夭夭了。”
春秋世家的子弟,從來都是把眼睛長在頭頂的。
他們的矜傲,是與生俱來的。
他們看着齊帆在地上劃下的那條劍界,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今日諸位都不必出手。”
“你們子侄的仇,我都替你們報了。”
從山頭上,飛下一個身穿黑甲的老人。
他蒲扇般的巨掌中,握持着一柄水管粗細的霸王槍。
正是項家的那位老祖。
項家老祖根本沒看地上的溝壑一眼,一擡步,便邁了過去。
“項兄一人足已。”
“那便由項兄代勞了。”
其餘幾家的老祖,紛紛點頭。
項家那柄霸王槍中,還殘餘着不少氣運。
想來斬一個智人,那已綽綽有餘了。
“項老祖已經過界了,你怎還不動手?”
“你不是放言過界者死麼?”
“怎麼着,這就鬆慫了。”
此時見項老祖邁過那條線,走進了龜王廟三裡範圍。
一衆好事的世家子,頓時便向着龜王廟的方向,大聲叱呵起來。
於他們想來,龜王廟裡的那個智人。
先前也就是吹吹牛皮而已。
等春秋世家的老祖,真正攜氣運重器而來。
他又哪敢出來應鋒呢!
趙嫣雪也搖了搖頭。
這一幕,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此時對齊帆充滿了鄙視,事到臨頭也會慫。
那當初還說什麼豪言,劃什麼劍界,徒留笑柄而已。
項老祖手握着霸王槍,一步步的朝龜王廟走去。
在霸王槍上,纏繞着一條赤色的虯龍。
這虯龍,要遠遠比楚王劍上的白龍粗大多了。
這樣一把氣運重器,足以鎮殺好幾位三花智人了。
四野寂寂,世家子們都冷笑的看着。
若那個智人,沒有事先逃之夭夭。
想來此時,正躲在龜王廟裡瑟瑟發抖吧!
項老祖舉起了霸王槍。
頓時便有一股搖撼日月的神威沖天而起。
世家子們都兩眼放光,等着看項老祖一槍把這龜王廟碾做塵土。
然則,便在此時。
他們卻看見,有一顆紅色的星辰,自那龜王廟中徐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