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頭戴七星冠,身着紫霞衣,高坐玉烏殿上。
最先進殿的是鄭洪波。
鄭洪波是鄭三福的哥哥——揚省鄭氏家族的掌舵人。
鄭氏家族,在揚省的政界、商界,都有巨大的影響力,輕輕鬆鬆就能調動數十億資產。
作爲鄭家的家主,鄭洪波往日面對一省大員,都可以談笑如常。
但而今對着這個年紀跟他兒子相差彷彿的少年,卻是低眉斂目,目露敬畏。
齊帆只是衝着他微微點頭,他卻已深深折下腰去。
小聲道:“鄭家家主鄭洪波,拜見齊老祖。”
齊帆幽眸微擡,注意到,在他身邊,還立着一個神情複雜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面容依稀有幾分熟悉。
但具體是什麼身份,他卻已想不起來了。
“齊老祖,這是犬子鄭文華。”鄭洪波指着那年輕人,對齊帆道。
“哦。”齊帆這纔想起這年輕人的身份。
好像是溫婉清的追求者,還被自己教訓過幾次的。
鄭文華看到齊帆臉上,那一副方纔想起自己的表情,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屈辱。
他爲當初齊帆給他的羞辱念念不忘,但齊帆顯然是早就把他給忘了。
“齊老祖,我這犬子,缺乏管教,對您多有冒犯。”
“今日我特帶他來向您賠罪。”鄭洪波說着話,便拿眼往鄭文華那裡看去。
那眼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鄭文華早在來之前,就被鄭洪波用手段整治過了。
而今對上鄭洪波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雖然滿心屈辱,卻也不得不低下頭去。壓着滿心羞憤,屈辱道:“齊老祖,當初是我錯了,我向您賠罪。”
鄭文華知道:當他的父親,帶他來這裡拜見齊帆的時候,他就徹底輸了。
當初受的屈辱,只能默默吞下,這輩子都不可能討還回來。
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爸給的。
而今他的父親,在齊帆面前,都要低眉垂首,逼着他負荊請罪。那他在齊帆面前,還有什麼資本是可以依仗的?
走出玉烏殿的時候,鄭文華滿臉死灰,如喪考妣。
而當他看到,侍立在階下,穿一身藕荷色漢服,笑靨如花的溫婉清的時候。
一顆心,更是如墜深淵。
溫婉清用那雙明徹的剪水雙瞳,向他看來。
那目光,就像是天上的神女,在俯瞰凡夫。帶着高傲與憐憫。
溫婉清不是第一次用這種目光看他。
但卻是第一次讓鄭文華感到深深的刺痛。
他是鄭洪波的兒子,鄭家的嫡子,開着上千萬的名車,每個月銀行流水都是幾百萬。
他以爲自己是人中龍鳳,但今天,看到高坐殿上,讓無數揚省大老俯首的齊帆。
他才明白,這些在那個被尊稱做齊老祖的少年面前,卻什麼都不是。
“也許,我在她眼中,一直都是隻螻蟻。”鄭文華望着溫婉清明豔的俏臉,絕望的想道。
齊帆又見了幾撥各方大佬。每一個,齊帆都只是淡淡點頭。
對待他們的態度,與對常人,並無不同。
於齊帆而言,他們擁有的財富、詮權勢、名聲,都不過過眼煙雲罷了。
但這些大佬,面對齊帆時,卻都會深深的俯下身去,見到他嘴角微露的笑意,都會心中大喜。
而今的齊帆,一怒一笑,均可以主宰他們的命運。
“孟家孟國柱,參見齊老祖。”孟老帶着孟蕊、孟浩,一對孫子孫女,走進大殿。
以他金貴之軀,卻也深深的朝着齊帆躬下身去。
在他身後,孟蕊與孟浩都是神情複雜的望着齊帆。
孟蕊一雙妙目看着齊帆,眸中異彩連連;而他身邊的孟浩,卻是神色複雜,心中五味雜陳了。
他曾把齊帆拿去跟張天辰相比,放言他在張天辰面前,就如螻蟻一般。
無論是家室、能力、個人武力。都被張天辰碾壓。
但今日見他君臨揚省,俯瞰東南之資。即使是孟浩,也不得不承認:
張天辰雖優秀,但或許奮鬥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齊帆而今的高度。
當孟家祖孫三人走出玉烏殿,看到侍立在殿外的張天辰時。
那目光,頓時便變的非常複雜了。
雖然心中影影約約的早有不祥的預感,但當張天辰看到齊帆時。
還是雙膝一軟,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你也來了。”齊帆剛見過張天辰不久,一眼便認出了他,便望着他,似笑非笑道。
當張天辰走出玉烏殿後,全身上下,衣衫都已被冷汗浸的溼透。
當他再看到孟蕊時,臉上已是一片苦笑了。
孟老和孟浩望着他們,均是微微搖頭。
張天辰也是人中龍鳳,與孟蕊,本也是良配。
可惜!他不該跟齊帆同處在一座城市,更不該同時與孟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