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仍然待業的時候。
那雙眼中的輕視之色,怎麼掩都掩蓋不住。
再隨意東拉西扯幾句,就都找了個藉口,走開去了。
來參加同學會,敘舊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通過同學關係,編起一張人脈網。
這些人見齊帆,已經不是與他們同一層次的人。當即便沒人搭理他。任他一人形單影隻的坐在那裡。像一隻不和羣的落魄孤狼。
齊帆倒也不在意。他一個人坐着,剝着開心果,喝着茶,就像午後閒坐的老農。身邊這片名利場,於他而言,彷彿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人到齊了開席上菜。
酒席間,觥籌交錯,卻依然沒誰來招呼齊帆他們幾個。他們只能互相之間,相互碰杯。
馬濤一口喝乾了杯中酒,搖頭苦笑,道:“早知如此,真不該來。”
齊帆閒淡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看少年窮!馬哥,你還年輕着。”
“齊帆。”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聲音叫齊帆。
幾人擡眼望去。
卻見是一個面帶金絲邊眼鏡,長相斯文儒雅的年輕人。
他雖然叫了齊帆的名字。卻不站起身敬酒。只是不鹹不淡的舉了舉杯子,放在脣邊輕抿了一口。
那年輕人淡淡問道:“聽說你跟林靜分手了?”
他叫吳磊,畢業後考了公務員。除了李明輝外。他今天也是這場聚會的中心。因他的父親,是現在東城區公安局的局長。
而他本人,也能力出衆。假以時日,必然前途無量。
這些同學,都想趁着他還是個小公務員時,先巴結着。
而他們都很清楚:吳磊和齊帆,在大學時,都是林靜的追求者。只是林靜那時,卻選擇了齊帆。
吳磊對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耿耿於懷的。
“分了。”齊帆閒淡道。
吳磊冷笑一聲,似乎是喝多了酒,絲毫也不給齊帆留臉面的說道:“分了好,當時我就跟她說過,她跟了你,根本不會有幸福。”
這話說的太重。飯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僵。
馬濤、四眼他們幾個均都是滿臉怒色。
但這世上,從不缺乏攀高踩低之徒。
立刻便有人附和道:“是啊,齊帆,你看看你,畢業之後,連一份正式工作都沒有。就這麼墮落着,怎麼給人家女孩子幸福?林靜跟你分開,看來是正確的。”
“不錯,齊帆,這主要還是你自己的原因,吳磊他說的沒錯,男的要爲女朋友撐起一片天,你這樣連一點擔當都沒有,換我我也跟你分。”一個下巴很尖的女同學也道。
“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分手是應該的,你沒法給她幸福,她當然有權利尋找自己的幸福。”
“對,憑什麼跟你一起受罪呢!”
接話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均想給吳磊留個好印像。而且有些也是他們的心裡話:
齊帆與大學時不同,確實墮落了。現在的他,根本配不上林靜這樣容貌氣質俱佳的大美女。
“齊帆,你剛剛託我介紹工作。我倒是想起來。”李明輝忽然開口道:“我們月牙網絡,最近缺一個值夜班的保安,你如果感興趣,我可以給你介紹過去。”
他看着齊帆,笑道:“雖然工資低了點,只有兩千一個月。但你晃了一年,大學裡學的東西,該也忘的七七八八了,也沒辦法找到更好的,現在還是要找份工作,自食其力最重要。”
馬濤、四眼等的神情一滯。均覺的,有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是公司高管,卻給齊帆找了個夜班保安的工作。同在一家公司,當年又是同學,任誰都受不了。
“明輝他說的有道理,齊帆,你一定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不能吃父母的,否則,沒一個女孩子會看的起你。”那尖下巴的女同學道。
“是啊,纔剛剛開始工作,千萬別眼高手低。”
“去明輝的公司也不錯,雖然暫時的待遇可能差了點,但明輝是高管,他會照顧你的,說不定能升職呢!”
“齊帆,你還不快去給明輝敬杯酒,好好謝謝人家。”
“來來來,我給你滿上,快去敬他一杯。”
衆人紛紛勸着。
齊帆卻是淡淡冷笑一聲,搖頭道:“不勞你費心,我還不急着找工作。”
說完,還輕輕拍了拍身邊,忍不住憤怒的站起身來的馬濤,示意他別激動。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
“這是準備,一輩子吃父母的了。”
“明輝兄一片好意,卻被你當成了驢肝肺,你看以後還有誰管你?”
一衆同學紛紛的搖頭。
“那我也沒辦法了。”李明輝冷笑一聲,朝衆人慫了聳肩,道:“大家建議一下,除了保安之外,還有什麼工作是他能做的?”
坐在李明輝身邊的吳磊,看着齊帆冷笑一聲道:“你們別勸他,像他這種人,眼高手低,心高氣傲。沒什麼本事,卻總以爲自己非凡人,不懂得腳踏實地,你管他做什麼。”
一衆大學同學,有的冷笑,有的沉默不語,卻都用蔑視的目光看着齊帆,顯然都很認同吳磊對他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