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廳內,錢無量等幾人徘徊在大廳裡,猶豫不決。這裡看起來,倒是很像一個酒會現場,很多酒,很多酒杯,很多人。有一點可以看,這裡的人,都是商人,非富即貴。金沙堂向來都很低調,所以並沒有幾個人認識錢無量。大家看見這個新來的人,都用着詫異的眼神,而且無量冷眼,看這些人虛與委蛇,攀談着,一個個都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可是各揣心事,虛僞的面具下,帶着一顆怎樣的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又不得不在這裡裝作不知道,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令人作嘔。雖然早已看清了這些事情,錢無量也不得不裝作很虛僞的樣子,打算融入這個圈子。他從心底裡看不上這些人,自己,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可是商場上的這些小事,都不得不防,表面上,這一刻,還是隊友,下一刻就變成了敵人。看過了太多,心也就麻木了。冷眼旁觀,也許是最好的辦法,卻難以得到消息。
“即便看起來眼生,第一次來嗎?”一個服務生問着。
錢無量並沒有迴應,只是仔細地打量着,這個服務生。憑他的直覺,這不是一般的服務生,身着紫色的衣服。
“你們這裡的酒不錯,不知是哪個莊園的酒?”錢無量顧左右而言其他。
顯然這個身穿紫色衣服的服務生,被錢天量的話,打斷了思緒。“這個我不太知道,我只負責在這裡接待客人。”
“是嗎?那看來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服務生呢!”錢無量說着轉身離去,不想再和他多廢話。
遠遠的就看見,前方有一道紫色的身影。錢無量只覺得眼熟,曼妙的身材似乎在哪裡見過?卻沒有想到,遠方的人是王新晴。直到王新晴已經,走過來,錢無量才意識到。
“怎麼?看見我在這裡很奇怪嗎?”王新晴看着正在發呆的錢無量,問道。
“沒有,只不過,二少知道你來嗎?”故意壓低了嗓音。
“他呀,他當然,不知道。”王新晴高深莫測的笑了。
“那您怎麼會?貿然前來,這裡很危險。”錢無量試探地問着。
“你們不是也來了嗎?我不怕危險。”王新晴頗有架勢的說着。“你不必管我,我來這裡只是玩,不會有危險的,你大可放心。”說罷一個轉身,滑進人羣裡。
可是現在錢無量卻有些不淡定了,顯然,老大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那麼如果現在告訴他,他一定會分心,可是不告訴他?內心十分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算了,就隨他去吧,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個姑奶奶從來就不讓人省心。“你們兩個跟着他,記住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不要被他發現,也不要被任何人發現。”錢無量吩咐着自己身邊僅帶的兩個人,兩個人,有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動。似乎看出了他們的糾結,錢無量繼續補充道:“不必過於擔心我,我的身手你們還不知道!況且老大就在不遠處的玄廳。”
聽見錢無量這樣說,大家稍微安心,點頭去了。
身邊沒了這兩個人的保護,錢無量辦起事來更加小心謹慎。在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酒會或者是舞會,人來人往,男人女人,珠光寶氣。可是,再高尚的打扮,在典雅的酒,也擋不住這些人身上的銅臭味兒。錢無量繼續搜索,他相信,在這個廳內,一定有他想見到的人。但是由於自己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的過來,打量一下。所以見或者不見都是一樣的。他自己並沒有考慮那麼多。
“啊!”只聽見旁邊傳來啊的一聲。這聲音聽起來和王新晴有些相似。錢無量再次,四處搜尋,王新晴的身影,卻早已不見人影。頓時心裡有些慌亂,如果,王新晴在這裡出了事,自己該如何向老大交代?順着叫聲,錢無量走進了一處幽閉的小屋子。他聽清楚了聲音傳來的位置,錢無量一腳踹開了門。然而眼前的一幕讓自己驚呆了,屋裡七零八落亂七八糟的,王新晴正坐在凳子上,裙子被刮開了一大塊。旁邊有一個侍女正在找裙子,看見忽然闖進來的人,兩個女生不由得大叫。叫聲引來黃廳的掌廳,一個身穿紅色燕尾服的男人。
“你這樣可很不紳士,怎麼可以擅自闖進女孩子的更衣室呢!”白白淨淨的臉,雖然說話有些責怪的意思,可是語氣裡卻聽不出任何一點責備。
這錢無量很容易的想起了一個字,小白臉兒,看他的衣服,紅色,應該是掌廳,但是再仔細看他的臉,分明,就是一個小白臉兒,不知道銷金窟的用人制度是什麼樣子的,居然讓一個小白臉來當掌廳。
不過實話說來,錢無量想的並沒有一絲誇張。只見這個男人,面如塗脂,濃眉大眼,脣紅齒白,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十足的紳士,只是長的有些女人。但神情上卻完全不女人。倘若錢無量知道,剛剛刀把子碰見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他就不會覺得這個人女人了。
可畢竟是自己一時衝動,把門給踹壞,還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熟人,應該不太曉得這裡的規矩。”所謂的小白臉兒,說着。
“的確不是,這裡的熟人,不過,門裡面卻有我的熟人,我擔心他出事,才進來,有什麼問題嗎?”錢無量針尖對麥芒,沒有絲毫的讓步,更不會因爲自己把門弄壞,而覺得理虧。
“哦?未免擔心過度了,你擔心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看我們這破損的門,你覺得應該怎麼辦?”不愧是整日裡和商人打交道的,錙銖必較,一絲一毫的虧都不肯吃。
“看來你是這裡管事兒的,那好吧,你來報一個價,這個門只多少錢?我照賠,便是。”錢無量通身貴族氣派,沒有絲毫推脫。
“爽快,既然你都這麼爽快地說了,那麼……”說着,比劃出三根手指頭。行裡的人都知道,一根手指頭代表一百萬,那麼也就是說這個門居然值300萬。
圍觀看熱鬧的羣衆,忽然慶幸自己沒有損壞這裡的東西,否則自己,不知道得賠多少錢。
“你是要支票還是要現金?”錢無量淡定的問着,他知道這自己這一次肯定是要出點血。
“支票就可以,正好讓我見識一下,您是哪裡的!”燕尾服悠悠得說着。
“這裡是3000萬,這300萬算是我賠門的,剩下的2700萬,就算是我道歉的,初次見面就弄得如此尷尬,心裡很不好受,但是還是希望我們以後能夠精誠合作。”錢無量雍容大度的說着,可是沒有人能感覺到他現在內心在滴血,骨頭不疼,肉也疼。3000萬,3000萬,足夠斧頭幫一週的流轉。心裡碎碎念着3000萬3000萬了,沒關係,我還能夠賺回來,就是3000萬,我絕對不心疼,我沒有再心疼,絕對沒有。心裡雖然這樣,碎碎叨叨的。可是表面上,還是過得去。一副貴族之氣,應運而生。
“我就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如果不嫌棄,我們到內室去談。”燕尾服小白臉說的。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已經在一旁,看傻眼的王新晴忽然插嘴問着。
錢無量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放她自己在這裡,自己還會分心,把他帶進去,也許是保護她最好的選擇,更何況自己的兩個隨從也在。
燕尾服小白臉,給周圍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周圍人會意勸退了圍觀者。
幾個人兜兜轉轉,走到了一個水晶房,整個屋子水晶通體打造的。清新高貴,很上檔次。
“哇好漂亮,比我的房子都要漂亮好多!”王新晴睜着大眼睛感嘆道。
燕尾服小白臉兒好笑的看着,這個單純的女孩子,不由得笑出聲來,回想起自己的妹妹,如果活着,現在應該是這個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