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無理取鬧的地方,如果你們再這樣吵吵嚷嚷的影響別的病人休息,我就要報警了。”主治大夫繼續開口說,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老年人的子女也並不想再逃出去,聽見說要報警,就都老老實實的不再出聲。可是眼神還是非常不老實,恨恨的盯着舒宇他們三個人看。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在場的各位都大眼瞪小眼,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空氣裡非常靜。
王新晴可憐巴巴地看着任飛和舒宇,心裡面覺得非常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錯,自己明知道對方是碰瓷兒的,但是還好心把這個可憐老頭帶到醫院裡面來查看,就已經很仁至義盡了,對方還這樣死纏爛打無理取鬧,氣的自己嘴脣發白。可是這樣糾結了好久,嘴裡還是說不出任何一句爲自己辯白的話。
舒宇雖然知道這個傻丫頭是受了委屈,可是現在根本就不是自己嘴上說,壞事,不是自己做的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時候。面對病房裡的這些牛鬼蛇神,必須得有十足十的證據,讓他們自己啪啪打臉纔可以,昨天和事情都需要動腦筋,不是靠蠻力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主治醫生站在病房裡面也覺得很無奈,這樣碰瓷兒的,已經見過很多了。只是看着眼前這三個年輕人,心裡面暗暗嘆了一口氣,恐怕今天他們三個又難逃一劫,賠禮道歉只不過是小事,賠錢是躲不過了。正在他打量對面三個年輕人的時候,忽然發現任飛有些眼熟,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要是觀察越覺得的像,不由得用手推了推卡在鼻子上的眼鏡。終於認出來,這就是羽衣堂的聖手任飛,剛要開口和任飛打個招呼,可是轉念一想,屋裡面這羣牛鬼蛇神,如果自己貿然出聲,恐怕又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趕緊閉嘴,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屋子裡面只是稍微安靜了一小會兒,這個時候躺在病牀上的老爺子,忽然開口說道:“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伶牙俐齒,不講是非曲直的年輕人。明明用車把我撞倒了,現在還在爲自己辯解,現在社會風氣日下,難道我這麼大歲數的老人還會撒謊騙你們嗎?”
王新晴聽見眼前這個看起來說話一本正經的老人這樣說着,不禁覺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面,究竟是誰顛倒是非?究竟是誰在撒謊騙大家?自己活了20來年,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卻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這次經歷刷新了自己對某些人的認知,真真切切的毀三觀。以往都只是在電視新聞上面聽說,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越是這樣想,就越生氣,臉色也漸漸變得鐵青。
舒宇發現王新晴神色有些不對,左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微微用力,示意她不要擔心,一切都有自己在。
“既然你說你沒有撒謊,那你有什麼證據?”舒宇慢條斯理的說着,目光如炬,盯着躺在病牀上正在裝虛弱的老人。
“我現在都已經這幅模樣了,這難道還不是證據嗎?”老人顯然情緒有些激動,本來還躺在牀上的身子,忽然坐直。
“哦,看您現在這腿腳也不像是很嚴重!”舒宇早就知道對方是裝的,所以忍不住繼續調侃,嘴角還掛着一抹笑意。看樣子就知道他心裡面在想着什麼餿主意,只不過現在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所以並沒有仔細觀察他的神情,只不過如果是瞭解他的人,肯定馬上躲他遠遠的,因爲每次只要他露出這種神情,對方就要倒大黴了。
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激烈,爲了避免這種尷尬,緩慢的躺在牀上。這一家子人都不是第一次碰瓷兒,這點經驗還是有的,可是很少被對方激怒。
“爸爸,你激動什麼?你這現在身體不方便,小心哪裡在受傷!”那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忽然開口掩飾。
“就是啊!”這老頭的女兒也附和着。
舒宇挑了挑眉毛,心裡暗暗想着:這羣人不會是撒謊撒慣了的,圓場的本事真的是一等一,只不過這些小伎倆在別的人眼裡看來,也許可以矇混過關,只不過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
“你的車上應該有行車記錄儀吧?”舒宇對王新晴說道。
王新晴眼神一亮,忽然想起來,也許是忙中出錯,自己居然忘記這件事情。
“當然有。”王新晴在回答的時候非常篤定,開什麼玩笑?自己可是京海市第一首富的女兒,開的車子怎麼會沒有配備行車記錄儀呢?不僅配備有行車記錄儀,而且還是非常高端的全方位行車記錄儀,想到這裡,自己不禁鬆了一口氣。
任飛呆愣在旁邊,忽然覺得豁然開朗,可能自己也是由於太過於擔心,所以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神器。
“既然這樣,我們還在這裡和他們浪費什麼時間?直接調行車記錄儀裡面的監控視頻不就得了!”任飛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說話,簡潔明瞭,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整個病房裡面的人全部都能夠聽到。
碰瓷兒老頭,還有他的兒女,聽到任飛的話之後,相互對視了一下。有些心虛,可是事情已經鬧到這個份兒上,自己又不好說什麼,只得祈禱那個行車記錄儀突然之間失效或者不管用了。
他們之間互動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任飛的眼睛,任飛用右手手肘輕輕地懟了舒宇一下,示意看他們的反應。
舒宇並沒有馬上看他們,不用看就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心虛了,但是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樣輕易了結。已經鬧到了這個份兒上,不僅要爲王新晴正名,更需要讓這些人受到相應的懲罰。也不睜開他們的狗眼,看看他們想要碰瓷的人是誰,惹到不該惹的人身上,後果不是他們能夠承擔得起的。
“既然事情這樣簡單,又何必鬧得沸沸揚揚的還在醫院裡面吵起來,不如我們現在就下樓去調查一下行車記錄儀。”舒宇那聲音再次響起,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非常好聽,魅惑而富有磁性。
只不過在碰瓷兒的這幾個人兒的理念,再好聽的聲音也敵不過聲音裡面的內容。一時之間,這三個人,都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時而用眼睛偷瞄舒宇。
“舒宇哥哥,鑰匙就在這兒,我們現在下去吧!”王新晴一掃剛纔的陰霾,心情忽然變得好了起來,還好自家老爹對自己格外用心,在車上安裝了最新款的全方位,行車記錄儀。
“何必這麼麻煩呢?我想,以你爸爸的實力給你安裝的行車記錄儀,應該會聯網的吧!”舒宇雖然並不知道他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自己斧頭幫裡面那麼多車平時是怎麼運行的,自己還是非常清楚。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剛剛來的時候,咱們兩個開的那輛車行車記錄儀就是聯網的,只要一個電話隨時都可以調出來,何必要下樓,這麼麻煩,更何況我可害怕這三個人就這樣跑了。”任飛一向說話都非常犀利,伶牙俐齒,絕對不給對方留下任何餘地,當然,他每次都是掌握了十足的證據,或者十分佔道理纔會開口,而且不把對方置於萬劫不復的地步決不罷休。
碰瓷兒的老頭,加上他的兒女,聽見這些話之後有些後悔。可是仔細想想,自己碰瓷這麼多次,不至於這樣倒黴,所以,壯着膽子開口說道:“你們三個年輕人不要只在這裡說有的沒的,撞了人就不要負責嗎?什麼行車記錄儀什麼聯網,不要騙我這個老頭,誰知道你們拿出來的證據是不是真實的。”
“我們能夠拿出來的證據自然是真實的。”舒宇開口說道,“只不過你們這些碰瓷兒的人,雖然不會受到太嚴重的法律制裁,但是,你們會受到道德的譴責。不過我想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知道什麼叫做道德了吧!”漫不經心的說着,可是說話的內容異常,讓這三個人氣憤。
“少說這些廢話,如果有證據現在就拿出來啊!”碰瓷老頭的兒子開口說着,身體明顯有些晃動。
“快把視頻傳出來,讓大家都看一看。”任飛小聲提醒着王新晴。
王新晴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輸入了幾行數字,然後打開剛剛的視頻。視頻上的畫面顯示,很明顯,車是靜止的,而人自己貼上了車。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知道,不管有沒有這個視頻,就是碰瓷兒無疑了,現在有了這個視頻,更加具有說服力。
碰瓷兒的老頭和他的兒女臉上忽然有些掛不住,老頭也不繼續躺在病牀上,而是站起身子,想要下牀離開。
舒宇擋在他們面前,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這樣就想走,你們未免把事情想的太輕鬆了吧!”舒宇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幽幽說出這樣幾個字。
“你們還想怎麼樣?不需要你們賠錢。”碰瓷兒的老頭顯然有些氣急敗壞。
“我自然知道,不需要我們賠錢,只不過這件事情還沒完。今天事情既然已經鬧到這個份兒上,那麼我一定要爲自己的這個小妹妹討一個說法。”舒宇緩緩地說着,用手摩擦着左手食指上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