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晴

3、[七月七日晴]

晴天霹靂,那一句平淡的“我在我住的賓館房間——沈娜也在。”就好似一雙惡魔的雙手,將雲煙的所有意識撕成兩半,她不斷轉換着各種方式來試圖緩和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但是她卻絲毫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她想要去爲予林找藉口,但是她辦不到,她滿腦子瘋狂充斥着的只有“背叛”兩個尖銳的字眼。

沈娜,一個讓雲煙無法容忍的情敵,或者是讓她無法容忍的對手。無論情感上,還是事業上,雲煙在沈娜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她自與沈娜相識開始,她的光熱就無時無刻不被這個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得堅強能幹的大女孩壓制得暗淡無光。對雲煙而言,她們是彼此永不講和的死敵。

即便她已經將沈娜內心深愛的予林奪入懷抱,她還是無法容忍這個名字再一次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有任何的牽連。或許說,在沈娜的面前,雲煙總無法自控的自卑情緒,從未隨着時間的推移有過絲毫的減弱。

雲煙腦子一片混亂,往日的理智與開明蕩然無存,她像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恍恍惚惚。這一天晚上她早早的就進入了睡眠,她希望這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一場在第二天睜眼間就消散無蹤的噩夢。爲此她在第二天清晨6點就撥通了雲朗的電話,她想要得到自己推論的肯定回覆。但事實證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雲朗誠實的告訴她予林確實去了沈娜的城市出差,而且因爲公司項目需要,他將會在沈娜的工作室工作五天時間。

雲煙的理智徹底塌陷了,她在掛掉雲朗電話的第二秒鐘撥通了航班訂票熱線。

帶着各種猜疑與憤怒,雲煙登上了另一片土地——屬於沈娜生活着的土地。雲煙在機場搭乘出租直接到了沈娜工作的辦公樓,像一個進入警戒狀態的獵豹,她氣勢洶洶地闖入了沈娜所在的會議室。

雲煙的出現,使整個會議室的空氣盡數都凝結了,予林目光驚異地看着面前原本精明睿智的女友,沈娜則神情複雜的盯着昔日共處相知的情敵。他們之間沒人說話,但是又好像已經說了許多,三個人神情各異,讓整個會議室的空間顯得擁擠不堪。

沈娜首先打破沉寂,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對予林說:“我出去了,你們先談,剩下的工作我來處理就好了。”

幾乎是異口同聲,予林低沉的嗓音與雲煙冷淡的語調切合得恰到好處:“不用了。”

沈娜轉回身子,在一張離予林有兩把椅子距離的位置坐下;雲煙走進會議室與予林正對着坐下,予林則就身後的位子沒有挪動。

予林先開口:“雲煙,今天你來,想問什麼,說出來吧。”

雲煙雙目直盯着予林:“你說我想問什麼?”

沈娜聽雲煙這樣的口氣,想她一定是爲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產生誤會,於是解釋道:“雲煙,你誤會了,昨天我喝多了,所以跑予林那邊說了點胡話,後來他送我回去了,我們沒什麼的……”

雲煙沒有回話,依舊盯着予林。予林沒有做出任何表情,他平淡的說:“沈娜說的都是事實。”雲煙說:“是麼?那你爲什麼昨天不辯解?”予林還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說道:“我覺得你會明白。”

雲煙冷冷一笑:“我什麼都不明白。”

予林眉毛隱隱的皺了一下,但語調依舊平靜地說:“那好,我會做出正面的解釋。但現在,我必須先完成我的工作。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賓館房間的磁卡,起身將它放到雲煙面前:“你先去我住的地方休息,下班以後,我去找你。”

看着這樣的予林,雲煙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拿起磁卡,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沈娜見事情成爲這樣,有些歉疚,她想對予林說些什麼,但予林卻開口制止她說:“雲煙那邊我會解釋的,現在是上班時間,目前我們只是公司的員工。”

沈娜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從口裡輕輕地道出了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