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琪的汽車雖然被這幾個陌生人所攔了下來,但是張琪這邊透過明亮的路燈,卻感覺不到絲毫由他們身上的那種殺氣,或者說是對於自己的那種不友好的感覺。
相反,他們這幾個人從出現到將自己的汽車攔下,始終都帶着笑容。而且更重要的是,攔下自己的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小流氓,也不是那些有些冒失的學生,甚至連年輕人都算不上,因爲此時這些人看上去怎麼說也要比張琪大上十幾歲,甚至二三十歲都有可能,因爲其中有的人甚至已經兩鬢斑白,看上去要比龍榆生還要老那麼一些。
如果說他們是這個學校的學者教授之類的或許還差不多,小流氓?黑社會?這絕對不可能,這是一種由骨子裡面偷出來的那種感覺,與當日張琪所見到的那名叫做呂鳳祥的老者有着本質的區別。而從年紀上看,此時出現的這些人在張琪身前出現的話,張琪怎麼也要叫一聲叔伯。
可是此時這些和張琪根本好像不沾邊的人卻將張琪攔住,張琪怎麼可能不好奇?總不能這些人攔住自己是想要主動給自己指路吧,那也太不可理喻了。
而此時,張琪被這些人攔下後,並沒有下車,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們,而大概幾秒鐘後,只見其中一名戴着金絲邊眼鏡,身穿一套藏藍色西服,並且把頭髮收拾的油光鋥亮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到張琪的駕駛座位門外,十分恭敬的對正有些詫異的張琪輕輕的鞠了一躬,隨後輕聲說道。“這位警官,能否借一步說話呢?我是民大的教務處主任,我姓周。”
“警官?主任?這……”聽到這名自稱是教務處主任的周姓中年男子的話,張琪這邊不禁低聲自語說道,說罷,張琪的目光不禁移到了自己眼前的那個國際刑警的牌子上,隨後張琪似乎想起什麼,急忙打開門走下車,對這名自稱是主任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說道。
“那麼……那麼就請您上車說好了,如何?我還有些事情,時間不是很多……還請你不要介意……”
說着,張琪將自己汽車的後排車門打開,示意這名周主任坐進去,似乎根本不想給他任何其他的選擇,而聽到張琪的話,這名周主任似乎也明白了張琪的意思,緩緩的點了點頭後,急忙鑽進汽車之中,而張琪呢?他此時並沒有坐回之前的駕駛的座位,而是在關閉這邊的車門後,繞過汽車,來到了汽車的另外一邊,同樣鑽進了後排的駕駛座位上面。
而在車窗外,之前陪着這名周主任一起出現的那幾個人則是有些焦急的站在汽車之外,似乎非常擔心這會不會出現什麼事情,時不時的向汽車之中看去,只不過由於張琪的汽車都因爲伊利亞當初的意思粘了一層深色的遮陽膜,而且是反光的那種,別說他們想要看到裡面的情況了,甚至他們趴在車窗上或許都看不到。
而直到張琪將車門關上十幾分鍾過去後,張琪這才率先打開車門走下車,而在另一邊,那名戴着金絲邊眼鏡的周主任也在同時走下汽車,而當這名周主任走下汽車後,他並沒有遲疑什麼,急忙上前走到張琪身邊,將張琪的手緊緊握住後,對張琪說道。“張警官,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這樣,這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到門口隨便吃一點東西吧,怎麼樣?您要找的人,我會通知他過來,怎麼樣?”
“不了,不了,這怎麼行呢?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主要是我現在可是還在執行公務,改天有機會的吧,如何?來日方長嘛。”張琪聽到這名中年男子的話,急忙委婉的拒絕說道,說罷,張琪看了一眼時間,見到時間竟然已經到了七點二十幾分,距離葉紫軒她們放學不過還有十幾分鍾時間了,隨即,張琪急忙再次對他說道。
“我還要去找個人,請問周主任,你們學校的十五號教學樓在什麼地方?”
“十五號教學樓?上晚課的地方?如果是的話,十五號樓應該就在那邊,順着這條路向裡面走,走到最裡面的那個教學樓就是了,這個時間那邊應該還在上晚課,你一過去看到那邊的燈光就能找到了。”聽到張琪的話,這名周主任急忙指着張琪身後的一條有些漆黑的小巷對張琪說道。
“那邊?怎麼這麼黑,不是說是上晚課的地方嗎?難道連路燈都剩下了?”張琪看到那邊明顯要比這邊陰暗許多,甚至原本就很稀少的路燈都不是很亮後,對這名周主任問道。
而聽到張琪的話,這名周主任似乎也有些不是很好意思,低聲對張琪抱歉說道。“是這樣的,那邊現在的線路還在改造,目前還沒有開通,等暑假結束後,我們校園裡面一定會更好的,現在……”
這叫什麼?這叫敷衍,很明顯就是敷衍,而對於這些敷衍的話語張琪也懶着和他說些什麼,急忙擺手說道。
“那麼就先這樣吧,反正這些又不是我管的事情,找市政那邊吧……我先去那邊找個人,等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來找您的,當然,一定不會是在公務的時間,相信你也不希望我真的因爲公務的事情而來吧……”
而聽到張琪的話,那名男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陪笑着點了點頭,隨後急忙說道。“那麼……那麼我們就不打擾張警官做正事了,您……慢走……”
說罷,這名中年男子面上再次微微一笑,而張琪這邊見狀,還能夠說什麼?當然是急忙打開門坐到了駕駛位置上,隨後啓動汽車向剛剛這名中年男子所說的方向開去。
而在張琪開車離開那些仍舊關注自己,並且目送自己離開的那些人後,張琪坐在汽車之中,心中可是一陣無奈,其實剛剛張琪在那個主任自報家門的一瞬間,便知道了他來找自己的目的,其實還不是因爲他們擔心出了什麼事情給自己的學校蒙羞不成?
只不過剛剛自己既然已經被那個主任當作了是國際刑警,那麼張琪爲了自己順利,當然不能自打嘴巴,只好裝做下去,而剛剛張琪在汽車之中和那個主任所說的話,其實也不過是天花亂墜罷了,簡直就是沒個邊,反正自己說些什麼,他也不能反駁什麼,而當那名主任問自己爲什麼來這裡的時候,張琪也不過就是說自己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路過這裡,想要找個朋友看看罷了,並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可是面對張琪這樣的解釋,那名主任當然不會認同,只不過在張琪一再堅持後,這名老主任這才表示認同。
其實,張琪在與他們分開後,倒是真的覺得事情本就沒有那麼麻煩,難道自己的出現就讓他們這樣緊張是正常的嗎?當然不是,雖然張琪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更加沒有出過國,但是張琪卻聽過過一個故事,那就是國外一個國家的總統去視察一個地方城市,而當總統到了那座城市後,那個地方的市長竟然沒有陪同視察,反倒把總統晾在了一邊,根本不管他。
而這種事情在華夏國國內,或許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就算是做夢也不會。別說是一個國家的一號人物了,就是一個小小的省長去下面視察,別說什麼市長了,就是什麼區長縣長,甚至連村長之類的掌管都恨不得能夠同行,恐怕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招待不週之類的事情。
這就是差距,一個永遠也不可避免的差距,而且今天張琪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就在今天早晨,在那名同學因爲中毒而被醫院帶走後,難道張琪會相信那些學校的領導去醫院看望學生真的是關心嗎?
雖然說關心是不假,可是他們關心不是這名學生的生命安危,而是這件事情會不會給自己學校帶來什麼負面影響罷了,這種情在張琪看來,也只能見怪不怪,畢竟又有誰能夠阻止這些面子工程的出現呢?而此時,張琪順着那名老主任的指示下,在經過一條有些陰暗,並且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小路後,張琪便遠遠的見到了一幢唯一有燈光的教學樓。
而正當張琪將汽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在張琪的汽車門口卻忽然間再次出現兩個人,只不過這兩個人可與之前那些人不同,因爲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他們絕對是來者不善,別的不說,就是他們的衣着就已經和他們有了很大的差別,因爲這些人如果張琪估計沒錯,應該就是龍榆生口中所說的那些負責暗中保護葉紫軒的保鏢。
此時,這兩名男子出現,張琪並沒有理會他們,因爲按照龍榆生告訴自己的話說,他已經囑咐過這些人,如果在自己出現後,他們這些人會自動消失,將葉紫軒交給自己保護,可是事實上,事情卻並不是如此,因爲只見張琪這邊剛剛打開車門走下車,正準備關閉車門的時候,張琪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後傳來一陣嗖嗖的風聲,一種絕對的不好預感油然而生。
如此凌厲的風聲當然不可能是憑空而來,這分明就是利器在刮破空氣所發出的聲音,而張琪的第一感覺就是剛剛出現的這兩個人,那兩個就在自己身邊的男子想要對自己做些什麼事情。
的確,張琪的這個反應是千真萬確的,只見正準備關閉車門的張琪透過車窗上面的反光塗層看到了一道反光,雖然張琪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並不是很光亮,但是這種寒光卻是異常醒目。
而張琪這邊也完全是下意識的將自己身體下沉蹲在地面之上一躲避攻擊,而正當張琪的身體蹲下後,便只見一柄足有半尺長的匕首從剛剛張琪的身體所在的位置劃過,相信如果張琪不是蹲下身閃躲,此時張琪的後身絕對已經出現一條醒目的血痕。
而此時,這病匕首正因爲自己躲過而調轉方向,由划動改爲猛刺,當即向正蹲在這裡的張琪刺來,而在另一邊,張琪也同時聽到了似乎在自己的後身也出現了同樣的聲音,因爲此時正有另外一柄匕首向自己的後身攻擊過來,而且就在自己的正後方。
這種時候,在張琪的面前是自己的汽車車門,而上面以及身後都受到攻擊的時刻,張琪已經沒有辦法躲避了,雖然說自己的左右兩邊沒有東西阻擋自己,可是自己難道要側身躲避這些攻擊?如果是在平時,張琪或許會選擇這樣做,畢竟這性命要緊,管他是什麼辦法呢。
可是在現在,在此時此刻的張琪卻不可能這樣,因爲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張琪身上所新買的衣服豈不是會被這奇髒的地面弄髒不成?自己精心準備的驚喜豈不是也要泡湯?所以張琪當即打消了這種狼狽的念頭。
而在打消這種念頭後,此時的張琪必須要正面去面對這雙重攻擊,只見張琪當即伸手入懷,而當張琪的手臂再次從懷中拿出的時候,張琪的手中也赫然出現一柄匕首,而這柄匕首當然也就是那柄已經專屬於張琪,並且隨叫隨到的黑弒刃,只見張琪當即黑弒刃橫立在身前,原本蹲下的一隻腳當即用力,而張琪的身體也與此同時向自己原本的身後轉去。
張琪的速度是無懈可擊的,因爲相信如果張琪在全力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和張琪抗衡,而在張琪轉過身後,張琪這邊也便終於見到了此時正攻擊自己的這兩人,而這兩人也毫無疑問的正是自己所認爲的那兩名原本應該是保護葉紫軒的保鏢,不過此時此刻對於這個概念,張琪可是不這樣繼續去認爲,畢竟之前龍榆生和自己說的很清楚,這些原本的保鏢本應該在自己到來後離開這裡。而此時這兩人竟然出奇的攻擊自己,僅僅從這點上看,張琪便沒有了絲毫客氣的理由,只見張琪當即持起匕首向正攻擊自己後身的那名男子刺去。
或許是由於張琪的動作早已經被發現,甚至是這人已經預料到了張琪會如此,只見這人原本同樣蹲下的身體當即向側邊滾去,絲毫不在乎他身上的黑色西裝。
而那名站在他身後,正從上部刺向張琪的那名男子也在張琪匕首調轉方向的同時飛身後撤。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在張琪成功的將這兩人的攻勢逼退後,張琪緩緩的站起身,對着身前的兩名壯漢問道,說罷,張琪將黑弒刃的手柄叼在嘴裡,而他的雙手則是將自己身上西服鈕釦全部打開,因爲張琪可不想等會因爲打鬥而讓自己衣服上的這些鈕釦全部不翼而飛,要知道,張琪身上的這套衣服如果要配一個鈕釦的話,那麼可是要幾百塊一顆,張琪可不像冒這樣大的風險。
可是聽到張琪的話,這兩人卻似乎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見他們兩人相視而望,似乎是在交流着什麼,而在幾秒後,見到張琪再次將匕首持在手中後,這兩人不禁同時對對方點了點頭,隨後只見這兩人當即再次手持匕首向張琪衝了過來。
張琪的身後是自己的汽車,而身前就是這兩人,難道張琪還可能飛天遁地不成?或許如果這是在沒有人的郊外,或者是人跡罕至的山區,張琪纔不會管那麼多,直接殺了他們便了事,至於其他的事情,總會有人處理的,可是事實上,張琪此時所想的卻並不是殺了他們,而是將他們兩人活捉,其目的當然也不是因爲別的,還不是因爲張琪覺得這兩人或許有利用的價值罷了,畢竟這兩名男子很明顯就是來行刺葉紫軒的,甚至他們或許還是這次中毒案子的罪魁禍首也說不定,而即便不是罪魁禍首,那麼也一定會知道些什麼,所以張琪當然要將他們兩人擒住,就算不能夠送給陳宇治罪,那麼也完全可以送給龍榆生那邊,讓他去處理。
所以此時張琪見到這兩人向自己衝擊過來,張琪非但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反倒是當即向他們兩人中的一個人衝擊而去……
多年來的市井生活以及在市井之中的搏鬥讓張琪形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不要腹背受敵,不管是面對一幫人,還是面對兩個人,自己都必須要抓住一個人猛打,打到他不能動爲止,因爲只有這樣自己在劣勢的情況下才能夠有一絲的勝算,而之前在第一次遇到葉紫軒的時候,在張琪還沒有夜遊神的這個身份之時,張琪在面對那一瘦一胖兩名男子的時候,就是用的如此辦法,先弄癱一個再說……二打一的局面總是不那麼好看的。
而面對張琪的這種反攻,這兩名男子很明顯沒有想到,只見張琪正迎面衝擊而去的那人當即將原本自己進攻的匕首轉爲橫立在自己身前,以抵禦張琪的攻勢,而另外一人,則是當即調轉方向,企圖阻截張琪。
“啪……”張琪的匕首與其中一人的匕首撞擊在一起,而撞擊後所產生的火星當即迸濺,使得在這本就是很不明亮的街道之上形成了一閃火花。而這連串火花並沒有停止下來,而是當即再次傳出,而匕首碰撞的聲音也同樣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