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天龍此時的問話,也將張琪從剛剛的愣神之中拉了回來,急忙對汪天龍擺了擺手,說道。“沒……沒什麼,忽然間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張琪說着,面上一笑,繼續對汪天龍說道。“對了,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怎麼樣?有興趣嗎?”
“找我幫忙?還能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有沒有興趣倒是其次,關鍵要看什麼事情了,如果是幫你看個感冒,開些消炎藥感冒藥什麼的小毛病,還沒問題的,再怎麼說,我也是有資格證的醫師,但是如果要是別的,我可就愛莫能助了,這可不是在冰城……”聽到張琪的話,汪天龍收起剛剛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對張琪嚴肅說道。
可是聽到汪天龍如此的話,張琪這邊就顯得有些無奈,畢竟這個汪天龍平時還好,但是一說到做什麼或者是原則上的東西的話,他可就太過嚴肅了,也就難怪他這種人會沒有什麼朋友了。隨後,張琪搖了搖頭,對汪天龍說道。“放心好了,我不會難爲你的,而且我要你幫忙的,也算是你以後的工作,也算是的本職工作,幫我去驗個屍體……”
“驗屍?驗屍的話,怎麼不叫專門的法醫?叫我去?就算我懂得一些,能夠驗屍,但是就算我真的找到了什麼,也不可能作爲證據的,要知道,法醫可是需要專門人員才行,我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在聽到張琪要他幫忙驗屍後,汪天龍並沒有感覺到驚訝,只不過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罷了,畢竟法醫屍檢主要是用來輔證公安機關的證據,如果在沒有正常合法途徑進行屍檢的話,那麼屍檢所產生的結果是沒有具有任何法律效力的,而此時汪天龍擔心的正式如此,不是他不能幫張琪,而是幫了,也沒有任何作用。
可是聽到汪天龍的擔心後,張琪卻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放心,結果只要我知道就行,剩下的你就別管了,反正沒人理會……你就告訴我,能不能幫我吧……”
“這……這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此時,汪天龍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張琪打斷了,只見張琪急忙從懷中拿出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便對汪天龍繼續說道。
“咱們去京城戍衛總醫院……”說着,張琪俯身在導航儀上面簡單的輸入了自己要去位置的名稱後,張琪看着上面顯示的位置,不禁說道。“唉,這戍衛醫院竟然就在你們學校旁邊?還真近……正好,就當省油了……挺好的……”
說罷,張琪擡起頭對汪天龍一笑,隨後啓動汽車,向這個京城戍衛醫院開去。而汪天龍見到如此,並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汽車已經都開動了,而且自己好像也沒有理由去拒絕什麼只好隨張琪去了。
剛剛張琪打去電話的,其實不是別人,正是司徒博雷,而他給司徒博雷打去電話的原因,其實不過就是告訴他自己想要再次去檢查那名昨天下午被謀殺的那名羅國的通緝犯罷了,而至於張琪爲什麼要去檢查,其實還不是因爲張琪覺得這件事總是有那麼一點不太正常,而再加上伊利亞今天所說的那些話語,更是讓張琪覺得這件事情自己總是有些不清不楚,似乎自己一直都在矇在鼓裡一般,雖然事情還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但是最起碼張琪心中是這樣想,所以此時張琪準備一切從頭開始探查,而汪天龍的出現,更是堅定了張琪的這種觀念,畢竟屍檢的事情,張琪自己可不懂……
而司徒博雷那邊在聽到張琪的意思後,似乎並沒有絲毫感覺到意外,或許司徒博雷早就已經知道了張琪回去探查一般,當即就告訴了張琪那名羅國通緝犯的屍體停放地點,而後,司徒博雷那邊更是給醫院打去電話,囑咐他們要全力協助張琪屍檢的事情。
再次屍檢的事情由於有司徒博雷事先囑咐過,所以張琪他們兩人在到達醫院後,很快便被一名醫院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前往了醫院的停屍房,而當張琪他們兩人進去醫院的停屍房,並且通過一名工作人員知道了屍體的位置後,這名工作人員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似乎並不想在這裡久留一般。
而張琪看到這名工作人員如此急急忙忙離開離開,張琪並沒有阻止,畢竟這種地方任是誰也不想久待。而張琪這邊,則是按照那名工作人員告訴的位置將此時已經被清理過身體的屍體從低溫的屍體櫃中弄了出來,放到停屍房中間的一張病牀上後,這纔對汪天龍說道。“好了,應該可以開始了吧……就是他……”
此時這名羅國通緝犯的屍體已經被人處理過,別說他身上的那些屍蟲了,就是他身上原本的那些破爛衣服也早已經不見,而他的身上,更是已經被清理過,沒有了絲毫的惡臭,有的,只是他身上的那些不可逆轉的傷口而已。
可是在張琪這邊說完之後,一直等在門口的汪天龍,卻有些無奈,隨後低聲說道。“開始?你讓我拿什麼開始?雙手嗎?用手指頭撕開他的身體?”
“那……那你都需要什麼?”張琪聽到汪天龍的話,張琪這纔想起來,自己要進行屍檢的話,好像的確是缺了太多的東西,隨後看了一眼四周後,急忙對汪天龍問道。
“最……最起碼得有一件手術服和手套還有一個手術刀吧,當然最好能夠有全套的東西那是最好了。對了,還需要一把剪刀,我看他的身上好像有人檢查過,用剪刀將那些縫線剪開就行了……”汪天龍看了一眼此時停放在病牀上,似乎已經被進行了初次屍檢的屍體,低聲對張琪說道。
而聽到汪天龍的話,張琪這才低頭看向自己身前的屍體,見到他的身體的軀幹部,從鎖骨一直到腹股之間,正有着一道呈Y字形,並且已經被線粗略縫合的傷口,隨後急忙說道。“好,等着,我先去弄這些東西……”張琪說着,便急忙轉身向麼門口走去。
“等等,這個人你認識?還是說他是好人?”就在張琪馬上要出門的時候,汪天龍這邊急忙喊住張琪,對他問道。
“他?當然不是,他只不過是一個羅國的通緝犯而已,死在了咱們國內……”張琪不知道汪天龍爲什麼這樣問,不過張琪雖然不知道,但是也沒有懷疑什麼,實話說道。
“他是通緝犯?那麼一個通緝犯死了,還用這麼大驚小怪的進行重複的屍檢?”聽到了張琪的話,汪天龍很是不解,對張琪好奇的問道。畢竟對於汪天龍而言,就像之前所說的一樣,一個本就是該死的人,死了就死了,那裡還用屍檢那麼麻煩?
不過汪天龍的話語剛剛說完,張琪那邊卻不禁搖了搖頭,說道。“他……他當然不重要,我恨不得他多死幾次才甘心,只不過現在重要的是殺他的這個人究竟是誰,難道你不認爲一個能將他傷成這樣的人,是一個威脅嗎?如果他繼續行兇的話,那麼我們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出來,再說了,就是一個好人殺了這個死不足惜的人,那麼他也應該受到懲罰,因爲沒有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去私自處罰任何一個人。”
說完,張琪看了一眼不再說話的汪天龍後,便轉身離開停屍間,向外面走去,去找那些汪天龍所需要的東西。
而另一邊,在琪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間後,汪天龍這邊轉頭看了一眼消失的張琪,隨後上前兩步來到這名羅國通緝犯的身邊,看着他的屍體,汪天龍面上露出了一層笑意,隨後環視一週,最終視線停留在了一個角落裡,急忙向哪個方向快步走去……
大概十幾分鍾過去了,在張琪終於通過各種辦法,從醫院方面取得一套手術的工具設施回到停屍間的時候,可是張琪剛剛一進門,便被正背對着自己的汪天龍嚇了一跳。
只見此時汪天龍這邊已經站在那名屍體所在的病牀邊上忙碌了起來,雖然汪天龍的背影擋住了病牀,但是仍舊有些許血液已經順着病牀流淌了下來,而這些血液很明顯就證明了,汪天龍這是已經進入了屍檢的狀態。
剛剛還說沒有工具就沒有辦法進行屍檢的汪天龍,在張琪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見到這樣的情況,張琪當然不解,而當張琪來到汪天龍身前的時候,看到汪天龍此時身上所用的東西,更是讓他頗顯無奈,不應該說是無奈,而是說是無語纔對,因爲此時張琪已經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形容。只見因爲此時汪天龍的身前正圍着一個白色的被單,兩角被掖在汪天龍襯衣的領口處,而他手中,那個此時正沾滿鮮血的,竟然是一個用來打掃衛生時候所帶的膠皮手套,那種厚厚的,直接能夠帶到手肘部位的膠皮手套。
“你這是幹什麼?從那弄的這些東西?”知道張琪看到這些東西,愣神了足足幾秒鐘後,張琪這纔對仍舊忙碌着的汪天龍問道。
“從旁邊拿的……”汪天龍聽到張琪的話,並沒有擡頭,仍舊低着頭弄着手裡的東西,只是簡單的用一隻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雜物間以及一個還沒有來得及被收入停屍櫃的屍體。
見到這種情況,張琪當然明白汪天龍所指的是什麼,他這分明是借用了那名屍體身上所掩蓋的白色被單,當作圍裙,而他手上的這副膠皮手套,應該就是從雜物間拿出來的,可是這兩樣東西也不能將這個屍體弄開吧,所以張琪剛想發問,卻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汪天龍那邊卻似乎知道了張琪想要問什麼,指了指一串被放到病牀邊上的鑰匙,只見鑰匙上面正沾染着不少血跡,而且這些血跡幾乎都集中在鑰匙上面的那把並不是很大的指甲鉗上面,見到這樣的事情,張琪面上更加一愣,低聲對汪天龍詫異的說道。
“你……你用指甲鉗拆的傷口?真的假的?我沒看錯吧……”
不過相比張琪吃驚的表情,汪天龍那邊卻是十分的淡定,低聲緩緩說道。“怎麼了?這有什麼?當年在學校,沒工具偷偷弄屍體的時候,我還用做衣服的改錐拆過呢,他們又感覺不到疼,能弄斷就行了。再說了,你不是說這個人是個逃犯嗎?裡面啥樣咱可管不到,只要外面看起來沒毛病就行了唄,到時候再給他縫上,誰也看不出來……實在不行,用U型釘或者訂書釘把傷口合上都沒問題。”
U型釘?訂書釘?這也可以?聽到汪天龍的話,張琪這邊看着冷靜異常的汪天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汪天龍那邊剛剛說完,汪天龍便轉過身,看向張琪手中的一個工具箱,繼續說道。“裡面應該有個小鋸子,給我拿出來,這裡面有個東西我拉不動……”
“啊?啊……好……”聽到汪天龍的話,張琪不禁一愣,隨後急忙俯身將工具箱打開從裡面翻出一個只有巴掌大的鋸子遞上前去……
此時,見到汪天龍如此淡定,張琪可真的算是知道爲什麼有的人說醫生殺起人來,真的是不眨眼,只見這屍體在汪天龍手裡,簡直就是一件玩具一般,裡面的器官被他拿來拿去的……而那些血淋淋的器官在汪天龍的手中,也變得只不過是一堆染着血色的玩物罷了……見到這種情況。就連自認爲見過世面的張琪,都有些難以忍受,畢竟殺人只不過是殺掉便罷,可是這屍檢可真的是需要定力了……
就這樣,張琪看着汪天龍一邊檢查着屍體,一邊強忍着自己有些反胃的衝動過去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屍檢,而直到這個時候,汪天龍才終於再次將屍體身前的傷口縫合。
而在縫合後,汪天龍還不忘用一根水管將他身體上的殘餘血液沖掉,這纔將他手上的那副膠皮手套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內,對張琪低聲問道。
“這具屍體之前在屍檢的時候,那個法醫是怎麼說的?”
“當時只不過進行了初步的屍檢,那名法醫說他是因爲胸前的這些外傷致死的……”張琪回憶起當時在那個村莊裡面,那名法醫所說的話,對汪天龍說道。
“外傷致死,那麼這裡又如何解釋?”在張琪說完,汪天龍從工具箱裡面拿出一個嶄新的手套再次戴上後,將這名屍體的脖頸露出來,指着脖頸上的哪兩個黃豆大小的齒痕,對張琪問道。
“他說這裡是死後造成的,至於原因,他說是因爲這裡傷口外翻,而且沒有流出多少血液,如果是死前造成,這裡的血液要非常多。”張琪不解汪天龍爲什麼要這樣問,仍舊如實回答說道。
可是在張琪說完,汪天龍這邊卻不禁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還真的是初步屍檢,根本沒有徹底……”說完,汪天龍繼續對張琪說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些什麼信息?”
“凡是你知道的,我都想要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叫你來這裡……”在汪天龍說罷,張琪十分肯定的低聲說道。
而聽到張琪的話,汪天龍面上一笑,隨後將這名屍體擺正後,指着他身前那幾道傷口,繼續說道。“這些外傷雖然看上去極深,甚至已達肋骨,但是卻不是他真正的死因,他真正的死因,是流血過多,雖然說這些傷口在短時間內,雖然也可以造成流血過多,但是這些明顯的傷口,卻不及他脖頸上的傷口的十分之一……”
“你是說……他脖頸上的兩個齒痕,纔是他致死的原因?”張琪聽到汪天龍說出了與那名法醫所說的截然相反的話語,急忙反問說道。
“是的,一定是的,而且我可以肯定,他從掙扎到死亡,不過用了十幾秒鐘而已,而我之所以如此確定這裡纔是致死的原因,是因爲他此時身體內所流出的血液,遠比這些傷口所能造成的血液流失量超出太多,即便這兩次屍檢的時候能夠造成血液的流失,但是也絕對不會這麼多,要知道,現在他的身體裡面,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血液,剩下的,不過是一些組織器官之內存留的血液罷了……”
汪天龍說完,看向張琪,見張琪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隨後繼續解釋說道。“正常情況下,一個正常的男子體內的血液量應該在自身體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之間,不同人因爲體質,或許有一些差異,但是絕對不會低於百分之七左右這個數額,而這個通緝犯的體重我約莫起碼也在一百六七十斤左右,那麼也就是說,最好他的身體內有將近六千左右毫升的血液,而一個人在失去超過體內百分之十以上血液的時候,就已經臨近危險,而這也就是爲什麼獻血的時候,一次最多不過四百毫升,不能再高,而在國外,甚至爲了保險起見,一次獻血甚至不能夠超過兩三百,而當一個人的身體失去超過一千八百毫升血液的時候,就已經是嚴重缺血,神智不清,昏迷等等狀況就會出現,如果不及時搶救,必死無疑,而這個羅國人在死亡時候的所剩血液,或許還不及他身體的一半,也就是說他身體的一半血液竟然不翼而飛……”
說罷,汪天龍看向張琪,低聲對他問道。“有個問題,我很好奇……也是我剛剛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