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界不同,在冥界這個世界裡面,仍舊完全是冷兵器的時代,或者狹義的來說,應該是冷兵器之中的佼佼者,畢竟他們所用的並不單純是冷兵器,而是隻有鬼差才能夠使用的法器而已,一種能夠隨意控制的武器,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之間進行的,也大多是近身戰,肉搏戰,比的是力量,身法,以及反應速度,誰能夠閃躲及時,能夠堅持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勝者,誰能夠將自己身前的敵對勢力除掉,誰才能夠有最後的生還機會。
或許在這裡面,在張琪的陣營中,擁有絕對實力的差使也無非是梁平手中的那十幾人的近衛部隊,而剩下的那些天子殿守衛,其實與那些普通鬼差,沒有什麼兩樣。
的確,此時的一切都如梁平之前對張琪所言一樣,梁平所訓練的近衛部隊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部隊,在他們面對十幾名普通鬼差的夾攻之下,他們竟然仍舊可以隨意自如的攻其不備,趁機攻擊,遠比潘傑的部下要強上許多。不過,潘傑的部下當然也不是吃素的,最起碼此時三處城門的防守,仍舊在他們的嚴密看守中,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那個之前被打開,現在又再次被關閉的地門,因爲此時之所以仍舊嚴密看守,其實也不過是擔心有其他叛亂者趁機攻擊天子殿,畢竟在天子殿的城外,還有着極大一部分鬼差的存在。
俗話說,術有專攻,近衛部隊與天子殿守衛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的,可是即便如此,此時這樣的情況對於張琪他們而言,卻十分的不樂觀,雖然說此時他們所面對的叛亂鬼差要比之前進攻城門時候的鬼差少了許多,但是那些突然出現的暴亂亡魂,卻使得天子殿之內風雲鉅變,充滿了許多不確定性,因爲此時甚至連那些平日對於亡魂十分具有震懾力的鬼差們,都奈何不了他們,對他們束手無策,而能夠對付他們的,似乎僅剩下那些近衛部隊的鬼差們。
天子殿之中的所有守衛絕對都是訓練有素的,在他們與這些亡魂幾次碰壁以及嘗試之後,當然不可能繼續去以身試險,所以他們皆是不約而同的變成兩方,其中一方爲天子殿普通守衛,專門對付那些叛亂的普通鬼差,而那些突來的亡魂,則是全部交給近衛部隊以及潘傑這個鬼差統領來負責。
一時間,兩方的勢力似乎再次平衡了,可是即便潘傑他們採取了絕對明智的做法,但是卻改變不了他們捉襟見肘的事實,而勝利對於他們而言,似乎再一次變得渺茫,一切僅僅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張琪這邊,爲了能夠保存天子殿,此時他也早已經緊隨那些近衛部隊回到了天子殿內部,幫助着潘傑的隊伍一起對抗着那些在天子殿之內莫名出現的亡魂。
“TM的……這都是什麼亡魂,怎麼會充滿如此之多的戾氣?老子在玩生化危機嗎?喪屍……日……”張琪在利用手中匕首將一名亡魂頭顱橫穿砍斷後,不禁低聲罵道。
此時,張琪之所以如此氣憤,不是因爲別的,還不是因爲這些亡魂遠比那些鬼差要難對付上許多,先不說他們的攻擊力,就是張琪想要除掉他們,也需要攻擊兩三次才能更將他們徹底除掉,簡直就像一個不死的小強一般頑強。
而站在張琪不遠處,同樣在對付這些亡魂的潘傑雖然聽不懂張琪口中的什麼“生化危機”“喪屍”之類,但是最起碼張琪這種抱怨的口氣還是能夠聽的出來的,隨即,潘傑急忙對張琪解釋說道。
“神官,這些亡魂,好像是在十殿地獄之外遊蕩的亡魂,他們原本就是戾氣極重的厲鬼,後來逃脫了輪迴轉世,在整日暗無天日,充滿戾氣的地方生活修煉,自然是難以對付……”說着,潘傑用銅錘將一名亡魂擊飛後,再次說道。“可是十殿地獄之外,距離這裡可是關卡重重,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而且還是幫着那些叛亂者……實在是……”
潘傑說着,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只好作罷,而張琪這邊,聽到了潘傑的話,不禁疑問到。“十殿地獄之外?是什麼鳥地方,既然你們都知道他們的存在,爲什麼不趁早清理掉?留着他們,不知道後患無窮嗎?”
張琪說罷,兩個閃身,穿過幾名奔向自己而來的亡魂後,來到了潘傑身與他背靠背警惕着。
“不是我們不想清理,而是他們由來已久,似乎他們存在的時間,比我到酆都城的時間還久,我們平常鬼差根本無法靠近他們內部,只有地藏王菩薩聽說此事後,一直在其中渡化他們,希望能夠將他們身體內的戾氣清除。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一直以來都是相安無事的,爲了防止他們靠近,其中關卡何止近百?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已經到了酆都城,我看,一定是某人偷偷的將他們分批的帶過來,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潘傑用着自己手中的雙錘砸散一名再次攻擊而來的亡魂後對張琪說道。
此時,張琪聽到潘傑的話語中提到了地藏王菩薩,而聽到這個名字,張琪不禁一愣,甚至於連一名偷襲而來的亡魂都沒有看見,不過還好的就是潘傑這邊及時發現,並且出手將這名亡魂擊退,而直到潘傑手中的銅錘劃過張琪的身前後,這才讓走神的張琪反應過來……
張琪剛剛走神了,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因爲在剛剛他聽到地藏王菩薩後,一種讓他似乎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間出現,自己似乎和他有過一些交集,甚至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張琪他卻根本想不起來,而張琪懷疑自己若有若無的那段記憶,一定和地藏王菩薩有關。
不過在這種時候,張琪還不至於那麼沒心沒肺的去想那些事情,畢竟大敵當前,一切都以大局爲重嘛,這句話是張琪說的,張琪當然不能忘記,隨即張琪當即對剛剛救了自己的潘傑道了聲謝後,再次說道。“崔判官怎麼樣?正殿可安好?你有沒有派人去看守?”
聽到張琪的話,潘傑急忙點頭說道。“回神官,尊神官的命令,崔判官此時正在梁平那小子的貼身保護下,剛剛我去查探過,一切安好。另外我已經將正殿前後兩個出口全部安排人員收縮保護,因爲正殿與天子殿城牆一樣,是有保護屏障的,只要看好前後兩處大門,便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所以此時應該不會……”
潘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看向了遠處的天子殿正殿,以檢查那邊是否仍舊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可是正當潘傑的眼神移動到天子殿正殿方向,他的話語還沒有落罷的時候,只聽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嘭響,以及瓦片碎裂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隨後只見一個人身穿暗紅色長袍的人影將天子殿正殿的屋頂撞破,連帶着屋頂的瓦片橫空飛出。
飛出,確切的說,是被什麼拋出來,一種絕對被動的凌空拋了出來,而此時雖然潘傑與張琪兩人距離天子殿正殿有那麼一段距離,可是對於潘傑而言,此時他卻能夠分辨的出,此時被拋出的人是誰,身穿暗紅色長袍,身在天子殿正殿之中……
“梁平……”潘傑看着落到屋頂,又從屋頂滾落到地面的人影,從驚呆中回過神來,不禁高聲大喊。
“梁平?怎麼……”此時,說話的是張琪,因爲張琪聽到了潘傑的話語後,同樣也是吃了一驚,因爲他實在不敢想象一個像梁平這樣身手如此之好的人竟然會被人拋出天子殿,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了。
是的,此時飛出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近衛部隊的統領,奉張琪命令,貼身負責保護崔鈺的梁平。而潘傑之所以敢如此肯定,除了衣着之外,其實不過是因爲他們兩人已經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在世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幾乎形影不離,整日都要分個彼此高低,而死後,在天子殿又經過了那麼多年的磨合,早已經讓他們兩人對於彼此都是徹底的瞭解,甚至於不用看面容,僅僅看身形,就已經可以分辨出他的身份。
就如之前崔鈺所說的一樣,崔鈺與梁平兩人雖然在一些事情上總是喜歡分個高低,喜歡拼個“你死我活”。可是同樣,他們兩人也是最爲在乎彼此對方的人,只見此時潘傑絲毫不顧及那些正穿梭在天子殿內部的叛亂者,直徑向梁平跑去,將梁平從地面上扶起,連連叫喊。
而張琪這邊,雖然他同樣想去看梁平究竟如何,是否有危險,但是他更加想要知道梁平爲什麼會突然間從天子殿內部如此的飛出,他遇到的又是什麼人。畢竟,梁平奉命所保護的乃是崔鈺,而梁平這個保護崔鈺的人都已經如此,那麼崔鈺又將會是什麼樣呢?而崔鈺手中的玉璽,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此時張琪這邊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即原地消失,而當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穿過了對他絲毫沒有作用的屏障,出現在天子殿內部的正殿之中。
此時,在張琪突然出現後,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張琪實在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或者說張琪根本找不到可以形容自己此時心情的詞語。
因爲什麼?因爲此時昏迷的崔鈺正被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拎在手中,而那個人的另外一手之中,則是持着之前崔鈺企圖交給自己保管的冥界玉璽錦盒。
僅僅是因爲這些情況就讓張琪吃驚嗎?當然不是,更重要的是因爲這個手持錦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名自稱對崔鈺忠心耿耿,已經跟他許久的那名年老僕人……此時,他正帶着十分得意的笑容看着站在身前的張琪,似乎早就料到了張琪會出現一樣。
“夜遊神官?你還真的是夜遊神官?真的沒想到,堂堂的夜遊神官竟然參與進了冥界之中的私事裡面,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看到張琪出現後,這名很明顯已經背叛了崔鈺的僕人並沒有害怕的意思,反倒對張琪譏諷說道。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做?”張琪聽到他的話,沒有回答,而是對他低聲問道。說罷,張琪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急忙再次問道。
“難道說剛剛的大門,就是你打開的?放那些叛亂者蜂擁而進的?”
剛剛地門突然間被打開,很明顯是有內鬼的出現,而對於那些以死相拼的守衛們,張琪不想去懷疑,而值得懷疑的,就只有站在張琪身前的這名僕人。
而聽到張琪的話語,這名僕人不禁低笑幾聲,隨後對張琪點了點頭,說道。“真不愧是夜遊神官吶,這都讓你猜到了,可是既然能夠猜到是誰開的城門,那麼……那麼你又怎麼能想不到我是誰呢?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此時,張琪聽到他這樣的一番話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眉頭不禁微微皺起,隨後,張琪看了一眼這名僕人,試探着低聲對他問道。
“難道……難道你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將軍’?”
聽到張琪的話,這名老者不禁當即大笑,而笑聲絕對沒有絲毫的做作,而笑罷,這名老者這纔看向張琪,對他說道。
“不錯,正是我……不過,將軍乃是他們這樣稱呼我的,而且我覺得現在這樣稱呼我,也不是很合適了不是嗎?所以我想你叫我姜洪齡,姜鬼王才更加準確……”
說着,這名自稱叫做姜洪齡的老者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錦盒,對張琪再次大笑。
佔領了天子殿,取走了冥界玉璽,那麼也就代表着他的確已經佔領了冥界,可以去行使鬼王權利,而只要等待天界下達委任,他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順的去當自己的鬼王……這些,張琪都清楚,不過張琪卻不想承認,隨即說道。
“就算你拿了玉璽,又能證明什麼,我猜,這隻能證明你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別忘了,現在天子殿,酆都城並非在你的掌控之下,你想要做鬼王,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是張琪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再次惹來了姜洪齡的再次大笑,隨後打斷張琪的話語說道。
“強詞奪理……我問你,對對外面現在是什麼局勢,你一定再清楚不過,城外退出戰亂的那些表示歸順你的鬼差,真的是歸順你嗎?不是,他們是歸順於鬼王的,只要我成了鬼王,只要我有權力,他們仍舊是我的部下,甚至於黑白無常兩個傻子都會聽我擺佈……”
說道這裡,姜洪齡先行停下,嗤笑了一下,隨後說道。
“不過……不過天子殿內部的事情,雖然要比我想象的困難了許多,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相信我取得最終的勝利,也僅僅是時間問題,如果不是你從中阻攔,相信整座酆都城早已經歸屬於我,早已經更名改姓。不過,我不在乎,我更加在乎的是結果,因爲此時代表冥界權力的玉璽已經在我手中,我就是新任的鬼王,只要等一切逐漸平息了,我就會上報天界,讓他們將冥界委任於我,這樣,我就是衆望所歸……雷打不動的事實,就算那個老傢伙鬼王回來了,有能奈我何?所以……我勸你也不要再幹涉我的事情,如果你再敢幹涉,可就別怪我不念你是天界神官……將你正法……”
威脅,絕對是在威脅張琪,不過面對這種威脅,張琪自然是毫不在乎,當即說道。“想讓我不管這裡?看着你毀了酆都城嗎?你覺的這樣可能嗎?”而說道這裡,張琪面上反倒是出現瞭如他之前嗤笑自己一般的笑容,掂了掂手中的匕首,繼續說道。
“你覺得就算我同意了,它能同意嗎?我勸你還是投降的好,不然你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對我不客氣?”“我沒聽錯吧,你說要對我不客氣?”聽到張琪的話,姜洪齡不禁大笑着重複着張琪的話大笑。笑罷之後,姜洪齡似乎強忍着笑意,又有些惋惜之意,繼續說道。
“你不過就是一個剛剛上任的夜遊神官,能有什麼法力?如果不是你有金身保護着你,你算哪根蔥?我不殺你,也不過是不想與天界結怨罷了,不要在這裡給臉不要臉。還以爲咱們能夠成爲夥伴,不過看情況,我只好另求他人了……”
而說着,姜洪齡便將已經昏迷的崔判扔向遠處,直到撞倒一個牆柱後,這才停下來,而將崔鈺扔出後,那枚被他持在手中的玉璽,也緩緩的消失在了他的手掌,隨後,在他的手中喚出一柄長劍,這才上前幾步,對張琪繼續說道。
“老夫我在冥界幾十萬年,你真當我只是爲了給這個冷血無情,只知道什麼所謂正義,所謂公正的傻子打雜,惟命是從嗎?哼……如果不是要藉助他的威名,我纔不會在他的身邊委曲求全,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看來這話不假,這麼多年,他判決亡魂,查探亡魂的身世,卻偏偏忽略了他身邊最近的人……你說他傻不傻?嗯?”
“啪……”“拿命來……”就在姜洪齡的話語剛落,天子殿正殿之中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潘傑手持雙錘怒瞪着姜洪齡,大聲喊道。
而喊罷,潘傑絲毫不給他反映的機會,將殿門一關,當即將手中的一個銅錘飛速的脫手扔向姜洪齡,而潘傑這邊,則是變做雙手握住僅剩的一個銅錘,向他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