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此時,這名機長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解釋完,便被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張琪打斷了,只見張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將耳朵上的耳麥拿下來。
“你……你什麼事?”此時這名機長,大概只有三十歲左右,在見到張琪打斷了自己,將耳麥拿了下來,十分不解的對他問道。
“能讓我和下面的人說幾句話嗎?”張琪輕聲對他說道。
“你要做什麼?”機長聽到張琪的話,更加不解,再次對他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和您說話的是李燦森,冰城市局的李局長吧。如果是的話,那麼就交給我好了……當然,如果你想讓這次航班如期到京城的話……”張琪沒有多解釋什麼,而是再次低聲說道。
此時與這位機長對話的,的確就是李燦森,畢竟這麼大的事情,李燦森這個冰城市主管局長,不可能不到場,而此時,李燦森正是作爲現場的臨時指揮,正與民航部門處理這件事情,而他之所以在知道危險已經解除的時候,命令這趟航班仍舊要返回冰城的原因,其實不過就是怕有危險再次出現,畢竟這是飛機劫持,是一個不能開玩笑的事情,如果真的在這種時候,再出現了什麼事故,那麼這些相關的負責人,都會難辭其咎,而李燦森,自然是首當其衝。
聽到張琪的話,這名機長雖然有些不解,但是他見到張琪既然能夠如此自信,那麼他也是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將耳麥交給了張琪,而他另一邊,則是將另一個耳機帶在了自己的頭上,聽着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李局長,是我,張琪……”在張琪從機長那邊接過耳機,張琪輕聲說道。
“張琪?你……你怎麼在飛機上?你怎麼會在飛機上?你幹什麼去了?”聽到竟然是張琪的聲音,李燦森這邊似乎比聽到飛機被劫持的消息還要吃驚上那麼一分。
“是這樣,我原本打算去京城待幾天,可是沒想到這百年不遇的事情,又讓我給碰上了……”張琪聽到李燦森的話語,有些無奈的低聲急忙說道。
“那你怎麼樣?沒受傷吧,真是的,怎麼還發生這種事情了……聽說還是持槍,有沒有問題?還有,他們說有人受傷了,怎麼樣?”李燦森再次急促的問道。
“李局長,您先彆着急了,這邊已經被我控制住了,不會有任何危險,槍現在已經在我手中,這次的事情,還真的要感謝一位咱們晉陽軍區的戰士,沒有他,我也不會這麼順利。”張琪說罷,看了一眼身後的機艙,隨後繼續說道。
“我想我們可以繼續按照原計劃航行,另外,麻煩李局長通知一下京城的警方,以及醫院的人,那名協助我們的軍人同志,受了槍傷……”
“你們要繼續航行?這……好吧,我同意你們繼續按照計劃前往京城,不過,你還是小心一些,至於其他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剩下的,我會處理……你在飛機上,我就放心了,你自己注意一些……”說完,李燦森告訴張琪將耳麥還給機長,而機長那邊,其實剛剛那些話他都聽到了,畢竟飛機上的耳麥,並不僅僅是這一個,此時,在機長接過去後,張琪對他面上一笑,隨後便轉身返回到了機艙之中,而機長那邊,他則是急忙再次與地面繼續溝通着什麼,而這些事情,就不是張琪能夠左右的了。
“怎麼樣?感覺如何?”張琪來到那名自稱叫做袁卓光的戰士身前,對此時已經進行過簡單包紮傷口的他低聲問道,說着,張琪從懷中拿出袁卓光的軍官證,遞還給他。
“放心,我很好,師兄不必費心,這點傷,對於我們而言,不算什麼……”袁卓光聽到張琪的話,對他點頭說道。
說罷,袁卓光,看了一眼四周那三十幾名乘客投來的目光,對張琪再次低聲說道。
“師兄,這件事,您放心吧,交給我就行了,他們不會知道您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儘管往我身上推,你們的規矩,我懂……而且這次本身我就是要去京城交接任務,也算是本職工作吧……”
“身份?規矩?這……”在袁卓光的話音一落,張琪這邊當即有些遲疑的低聲自語說道。不過他的聲音並不大,甚至他自己都沒有聽到。
其實,張琪的腦中一直都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之中,知道的是這名男子是晉陽軍區的中尉,是一個絕對的軍人,而且還是一箇中尉軍官。不知道的是,他爲什麼會對於自己畢恭畢敬,而且甚至是有些崇拜一般,這從他看自己的眼神,對自己所說的話,張琪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不是那種盲目的崇拜,而是他由衷所表現出來的。這與之前他與自己搏鬥時候的眼神,有了絕對本質上的區別,而促使這一切發生改變,或者說這一切的轉折點,不過就是他看到了張琪之前所掉落出的那個證件而已。
張琪不解,有很多問題,張琪都想要知道,比如他爲什麼會對自己這樣恭敬,爲什麼在看到自己的這個證件後會如此,等等許多張琪此時根本不明白的問題。
可是,他卻同樣知道,他不能問,如果自己一問的話,那麼自己不就等於在打自己的嘴巴?在這裡不打自招,承認了自己並非袁卓光所認爲的?
此時這個袁卓光明明自己已經上鉤了,而且還十分順着自己去做,張琪可沒有那麼賤,那麼自討沒趣的去打破這個已經隱約成型的關係,他要做的,當然是順着袁卓光的話去說,去做,去做一個張琪根本不明就裡的莫名師兄,一個被袁卓光稀裡糊塗敬佩的人,從而一點點的去了解其中的情況,只有這樣,張琪才能更的手,而這,也是張琪最習慣用的一個計量,畢竟那些江湖上處理人脈的辦法,張琪這個小流氓還是很清楚的。
“恩,那就好,這樣我就可以脫身了……”張琪順着袁卓光的話說道。說罷,看了一眼他的傷口,隨後繼續說道。
“你去交接工作?這樣更好,你放心,耽誤不了你,剛剛我已經和冰城市局的局長通過話,咱們會繼續前往京城,到了京城,等一切告了一段落,再說不遲,至於這個……”張琪說着,從懷中拿出之前那名歹徒所用的手槍,隨後再次收入自己的懷中,低聲說道。
“這東西還是保存在我這裡吧,這樣也放心……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帶上飛機的……這玩意可危險多了……”
“百密也有一疏,就像俗話說得好,一把鎖,不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袁卓光聽到張琪的話,並沒有對於他保管手槍有任何質疑,而是面帶着微笑,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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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張琪與袁卓光兩人持續的交談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飛機之中才傳來了機長的通知要降落的消息,而直到這個時候,張琪才緩緩起身,對袁卓光示意了一下,才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將安全帶扣好,等待着飛機降落,畢竟張琪可不像在飛機降落的時候,自己在飛機之內亂撞一通。
而袁卓光這邊,他則是在空姐的幫助下,將安全帶扣好後,同樣等待着飛機降落。而至於那些乘客,或許是最希望結束旅途的人,有些人恨不得猶如鳥兒一樣可以自己降落到地面,不過,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
又是十幾分鍾過去了,飛機終於已經降落到了京城的機場跑到之上,正在做着緩慢的滑行動作,可是他並沒有按照常理去靠近航站樓,而是直到飛機開入一片由警車包圍的地段後,飛機這才緩緩的最終停下。
機艙門打開,在自動扶梯接穩之後,一瞬間只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出現在了機艙的過道之中,再將那名仍舊沒有從昏迷中醒來的歹徒押送出去之後,這個時候,才輪到了普通的乘客下機的時候。
受了傷的袁卓光被趕來的醫護人員擡走,送往醫院救治,畢竟他可是受了槍傷,就算不是要害部位,那麼也不是這樣簡單的包紮就能夠可以的。
而張琪呢?他則是與其他的乘客一樣,在警察的幫助下,終於來到了地面之上。按照道理,這趟旅途也算是結束了,可是,此時張琪他們這些乘客,並沒有離開機場,不是他們不想,而是警察不許。
什麼叫做仗勢欺人?什麼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什麼叫做得寸進尺?厭惡的嘴臉?張琪今天,可算是終於看到了,只見那些剛剛在飛機上,在面對歹徒的時候,那些膽小怕事,恐與自己有瓜葛的乘客,此時對於那些善待他們的警察,竟然提出了百般的質疑,爭論。
而正當張琪聽着他們的爭論有些無奈,正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陣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一個讓他熟悉而又費解的聲音……
“張琪?怎麼樣?我們又見面了吧……”
聽到有人在京城竟然知道自己,而且還叫自己的名字,張琪急忙轉身看去,只見一個帶着墨鏡,穿着便裝,但是身後卻跟了五六個黑衣壯漢的中年男子走向自己。
“司徒局長?怎麼……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張琪見到這個人後,面上也是些許有些差異的問道。
此時,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進來,並且還是在重重保護之下的人,當然那不簡單,而張琪所認識的人中,本就很少有這種人,再加上這司徒的複姓,張琪認識的人,就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此時,出現在張琪身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自然是司徒博雷,那個曾經在冰城秘密會見自己的國際刑警華夏國分局的局長,那個曾經莫名給自己留下證件,自稱是自己也是冰城老鄉的司徒博雷……
“我怎麼不能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可能不來嗎?”聽到張琪的話,司徒博雷對身後的人擺擺手,只見他們當即停下腳步,司徒博雷隻身上前,來到張琪身邊,對他說道。
“可是……這……這似乎也不關國際方面的事情吧……您可是國……”張琪的話,還沒有說完,司徒博雷便打斷了他的話,對他擺擺手,說道。
“你說的我知道,不過,你這就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我雖然是國際刑警組織華夏分局的局長,但是,我同樣我也是華夏國公安部的副部長,國際刑警的局長,只是我在兼任罷了……再者說,就算我特意過來看你,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吧……我們的英雄,又幫助我們破獲了一起飛機劫持,這樣的事情,難道我不該來看看你嗎?聽說前幾天,你又破了幾個案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司徒博雷的這句話,聽上去,似乎是在感謝張琪,因爲張琪所做的事情,在誇獎張琪,可是在張琪的耳中,在他這邊,得到的卻並不僅僅是這樣的感覺,更多的,反倒是有些質疑自己,或者是懷疑自己的口氣。
面對如此,張琪並沒有將自己的這個感覺壓抑到自己的心中,而是直接對司徒博雷有些感嘆,而且有些無奈的口氣說道。
“是啊,我也一直納悶呢,我怎麼就這麼倒黴,能碰上這種事情……如果有可能,還請司徒局長將那些罪犯一網打盡,讓他們不要再出來禍害世人了,因爲我可不想在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挺身而出,也是被逼無奈……”
張琪說着,單手入懷,而就在他抽出手,將之前被他收入懷中的手槍拿出來的時候,只見司徒博雷身後的那些人忽然衝上前,將司徒博雷瞬間拉入身後,將他再次圍住,而他們的手中,皆是出現一把把手槍,對準了張琪。
“下去,沒你們的事……”就在這些人將司徒博雷包圍起來,氣憤似乎有些劍拔弩張的一瞬間,司徒博雷的聲音從他們的包圍之中傳了出來,而聽到司徒博雷的命令,這些穿着黑衣的壯漢雖然十分不解,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們這些人必須要執行,只見他們這些人,緩緩的退後,但是他們卻並沒有退出很遠,仍舊站在司徒博雷的身邊,警惕的看着張琪,似乎只要張琪有些許不對,就會衝上前去,有所應對一般。
而張琪這邊呢?看到如此,面上不禁低笑,笑罷,張琪將手槍扔到身前的司徒博雷手中,對他再次說道。
“還是司徒局長沉着冷靜,這是飛機上面那個人手裡的,被我弄下來了,我不放心,這才一直帶在自己身上,本想下飛機的時候交給警方,可是你也看到了,那邊現在是一片的混亂,我也就一直沒有抽出時間。”
張琪說着,用手指了指那邊仍舊與警方在爭論的乘客說道。
“我知道,因爲我相信,如果你想要殺我,也就不會用到這麼麻煩的東西了……”司徒博雷又說出了一句似乎是別具內涵的話。說着,司徒博雷轉身將手槍交給身邊的一名壯漢,隨後,示意他們退後到身後。
“哦?我殺你?我是殺過人,可是你也知道,我殺的,都是什麼人,對於好人,我可是從來不碰他們分毫的……”聽到司徒博雷的話,張琪說道,說着,張琪從煙盒中拿出一根菸,摸遍了全身,纔想起來自己登機的時候打火機被安檢的人沒收了,見狀,張琪繼續說道。“司徒局長進機場,不會有人搜身吧,借個打火機……”
“還好我是好人,不然現在或許我已經身首異處了……給你……”司徒博雷上前,再次走到張琪身邊,將剛剛他從身邊的人那裡拿到的火機,遞給張琪說道。
“這就要看怎麼說了唄,好人壞人這玩意,都要相對來看的,就像大家都說殺人犯法,可是我殺了那麼多人,如果犯法的話,我也就不會在這裡了……”張琪點燃一根菸,對司徒博雷說道。
“不,不是你殺人不犯法,也不是殺壞人不犯法,而是法律不追究你而已,因爲要知道,這些事情裡面,你的身份不同,你是協助警方,是見義勇爲,是做一個市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而不是尋私仇,懲私惡,一切殺的人,都是那些危害市民百姓的人,這一切,都是在法律所允許的範圍之內。如果你僅僅是懲惡揚善,而不遵循法律的話,那麼,我同樣會下令抓你,而不是前去給你嘉獎。就像現在,如果你私藏剛剛那把手槍而不交出來的話,我一樣會追究你私藏槍支的罪行,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是兩個根本不能混淆的東西,這點,你要分清楚……”司徒博雷從張琪手中接過火機,同樣點燃一根菸後,對張琪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