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見到阿尼看向他的目光又變成了幾天前的那種熱切,不由得再次渾身一抖,嚥了口唾沫。
“阿尼,好好帶路。”只見得秦立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不像之前那麼和善,阿尼馬上聽從命令在走着。
秦立暗暗抹了一把汗,媽蛋,怪不得那些大人物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要是一直這麼和善那不得被這目光噁心死......
“喂,小子,你就對他們說的那什麼黑暗生物一點興趣都沒有嗎?”蔡老在此時開口說道。
“感興趣不感興趣又怎麼樣,如果有遲早會碰到,安啦。”秦立說道。
秦立不知道自己的心態也在慢慢的發生着變化,越來越自信,不在像是那個做事喜歡顧慮的小童子。
“倒是我多嘴了。”蔡老這麼多年的閱歷,自然看出了秦立身上的變化,不過也不點破,只是暗暗沉寂了下去。
“秦老弟,來!”將軍一把勾住了秦立的脖子,臉色正通紅,顯然是已經喝了不少了。
只見秦立被將軍帶到了舞池中間,將軍一把拉過了話筒,對着所有人說了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
“上去吧,秦先生。”將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是,我說些什麼啊?”秦立不由得摸不着頭腦。
“你說什麼不重要,因爲他們之中沒幾個聽得懂華夏語。但是你必須要說,這纔是最重要的。”將軍說道。
“哦。”秦立看了一眼將軍,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準備上前去拿着話筒。
將軍問了一句:“你就不問問我跟他們說了什麼?”
“我相信你。”秦立只是留了這麼一句話。
看着那些停下酒杯望過來的各種膚色的人羣,秦立潤了潤嗓子,開口說道:“我知道大多數人都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秦立能認識這麼多朋友,我覺得特別值得,以後我希望在華夏國能看到你們中的某些人能去找我敘敘舊。”
“或許,你們覺得我和你們不是同一個類型的人,但是我也只是一個平常人而已,只是機緣巧合纔得到了這一些神奇的能力,不過,我們同生共死過,這就夠了,不是嗎?”
說罷,秦立向着四周的那些士兵和水手們鞠了鞠躬。
那些人被秦立的舉動弄得一驚,不由得紛紛站起身來向着秦立回禮。
將軍此時走到了話筒旁,開始用他們的話向着四周的士兵和水手門說着,其間還不停指了指一旁的秦立。
和秦立講完之後不同的是,那些人對待秦立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崇拜、狂熱,只有那幾個聽得懂華夏語的老毛子和阿尼等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最後,所有人舉杯,共飲一杯以後,將軍便讓他們自由狂歡起來。
船艙外,秦立望着手中的高腳杯暗暗出神,將軍走了過來:“你就不想問,這次我跟他們又說了什麼?”
“你要是想告訴我,我就聽,你若是不說,我也不會去問,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秦立說完,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濃烈的朗姆酒刺激着
秦立的喉嚨。
“如果我跟你說,我自己都記不清我的名字了,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你信嗎?”將軍卻是顧左右而言他。
“就算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不會改稱呼。我更喜歡叫你將軍,畢竟都習慣了。”秦立笑了笑,說道。
“我出生的時候,政府就已經被叛軍打得七零八落了。今天或許我們是這個軍閥的手下,明天就又換了個軍閥。”將軍說着,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秦立勾了勾手,示意在門口的阿尼過來,交代他去拿一瓶酒過來。
“或許吧,我天生就是好殺人的命。四歲,被他們抓去當兵的父親死了,周圍的那些鄰居們見到我們孤兒寡母的,竟然搶奪父親死後發下來的那微薄的撫卹金。”
秦立不動聲色的接過阿尼遞過來的酒瓶,對着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給沉浸在回憶中的將軍滿上。
輕泯了一口,說道:“我猜,他們都死了。”
“呵呵,是他們該死。”將軍沒有露出那種仇恨或者痛苦的神情,神色十分平靜的說道。
將軍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心裡並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他們搶了錢也就算了,竟然想當着我的面強暴我的母親。”將軍的喉嚨好像突然變得特別幹,一口又喝盡了杯裡的酒,秦立於是再次不動神色的跟他滿上。
“我母親,自盡了。”將軍繼續說道:“而我那個時候不但沒有哭泣,反而在那笑,不停地笑,邊笑邊圍着母親的屍體奔跑。”
“你的圖騰是狼麼?”秦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因爲他在一次和阿尼偶爾的交談中瞭解到他們這個民族的男人會把圖騰紋在胸口,寓意着能被圖騰保佑,得到神的庇護。
將軍點了點頭,粗暴的扯開了上衣,幾顆鈕釦飛到了一旁的甲板上。
秦立看着胸口那個狼頭,已經佈滿了這些年來積攢的舊傷疤,不但沒有覺得紋身已經弄亂,反而增添了一股煞氣。
“他們以爲我瘋掉了,並沒有殺掉我。”將軍笑了笑,不過這次沒有再去直愣愣的喝酒,和秦立碰了一下,輕輕喝了一口。
“晚上,我用父親送我的刀,割斷了十三個人的脖子,逃出了那個村子,從此流浪天涯。”將軍說道。
“如果和你在一樣的情況下,我應該會死得更慘。”秦立說道。
“我知道,你們華夏人心不夠那麼狠,因爲你們從小受到的教育並不是生存,而是生活。”將軍開口道。
“或許是吧。”秦立說道,不過他並不打算跟將軍說起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件事,因爲現在的秦立一心把自己當成了個土生土長的地球人。
而秦立所說的,是根據自己的表現來推斷的,如果不是帝君送他來到這個位面,秦立一定會直接上去和殺了帝君的那羣人硬拼,而不是想着事後報仇。
“我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而我卻是慢慢的長大,在一場場戰爭中活了下來,並且擁有了自己的軍隊。漸漸的,他們都開始叫我將軍。新人換舊人,一叫就是三十年。”
將軍說道。
“你有沒有考慮過,不再去打仗,而是和現在的政府軍談判,或者......”秦立雖然不太關心非洲這邊的局勢,但是他卻知道,政府軍軍隊一定不用自己的將軍來出面尋找軍費來源。
“現在的政府軍就一定是政府軍麼?一旦他們被我們打敗,然後我們自立政府,他們就成了叛軍。再然後,國家裡又出現了反派軍隊,我們便成了政府軍。”將軍說着,不由得搖了搖頭。
“那你這次尋找這個寶藏又是爲了什麼呢?”秦立不由得好奇,既然將軍並不想建立政府,爲什麼還需要這麼多大量的資金。
“因爲,我想帶着他們,去建立一個國家。”將軍卻是說了一句令秦立十分茫然的話。
因爲在秦立看來,政府和國家根本沒有什麼區別,爲什麼將軍卻不想建立政府,而是建國呢?
“我跟他們說,等我們這次回到非洲,就開始招兵買馬。然後幹他孃的那些狗屁政府軍,然後在你的帶領下,去在大西洋建立一個國家,遠離非洲這是非之地。”將軍說着,大笑道。
“我?帶着你們建國?”秦立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我對他們說,你來自華夏的古老家族,在華夏很有分量,能在十年之內跟我們同華夏建立聯繫,支持我們建國,不過前提是打敗政府軍。”將軍說出了令秦立目瞪口呆的話。
“這牛皮這扯得太大了吧。”秦立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一年年戰爭,身邊的人一批批的換,我早就累了,只想帶着這一批小夥子遠離非洲這個是非之地。這些個大國,盯上了我們這片土地,如果那幾個國家不滅亡,戰爭根本不會平息,只要非洲還有資源,就永遠不會停下了。”將軍說道,又開始猛烈地喝了一杯。
“或許吧,我會幫你們的。”秦立卻是說道。
“我只是給他們一個希望而已,沒想到你真的能做到。”將軍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一定能做到的。”秦立點了點頭,再看看手中的酒瓶,卻是已經空掉了。
秦立不由得搖了搖頭,用力把手中的空酒瓶丟向了海里。
“丘丘!”
此時,秦立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匯聚目光向着海里,卻是什麼都看不見。
“怎麼了?”將軍見到秦立的樣子,開口問道:“是水裡有東西嗎?要不要打開聚光燈?”
“沒有,酒喝多了,迷迷糊糊有點不清醒了。”秦立呵呵一笑,看來將軍並沒有聽到那個聲音,真的當自己出現幻聽了。
那小東西難道還會出現不成?以它這麼貪生怕死的性格,難不成還會追上來不成?
秦立搖了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出了腦袋,跟將軍告罪一聲, 回到房間去了。
不久後,海里突然浮起來一個白白的小圓球,嘴裡還在不停地叫着:“丘丘,丘丘。”
它用它像是觸手一般的眼睛輕輕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嘴巴像是嘟起來一樣,不停地發出:“丘丘、丘丘”的聲音,任誰看到了都覺得這傢伙太可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