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的幾天,曹魏斌開始噁心了。
莫名其妙。他突然發現,劉鳳靜對他不怎麼親熱了,冷冷的,還冷語相譏。
等他收到幾張相片之後,他氣炸了。
劉鳳靜竟然和秦堪一起喝茶,竟然還笑得那麼開心,他們還捱得這麼緊。
曹魏斌質問劉鳳靜,你爲什麼和秦堪一起去喝茶?
你管我,我就是和秦堪一起喝茶了,那天晚上,我掐你的電話,我就是和秦堪一起喝茶。
你竟然腳踏兩隻船?
我一條船也沒踏,你什麼樣的人,我現在清楚了。
我是什麼人,你不早就知道嗎?
誰知道你是僞君子?
就這樣,劉鳳靜和曹魏斌吹了。
雖然失戀是痛苦的,可是,曹魏斌更苦惱的是,他的失戀是秦堪所爲,一腔無名火,幾乎要把他燒炸!
好吧,秦堪,這一回合算你贏了,你等着瞧,老子就不信,整你不翻?我這曹字就別姓了。
開運動會的時間越來越近。
秦堪的訓練一塌糊塗,他基本上沒有參加訓練,把湯老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到處找秦堪。
秦堪和湯老師在捉迷藏。
湯老師哪裡知道,秦堪要是選擇消失,誰也找不到他。
這一天,下了“植物與氣候”的課之後,湯老師堵在了門口,他要把秦堪拖回訓練場。
秦堪溜進了廁所,又混在同學中,衝出廁所,最後快步走向停車場。湯老師緊追不捨,追到停車場,見秦堪的車子還穩穩地停在那裡,才放下心。
可是,他走近一看,哪裡還有秦堪的影子?他的車內,也是空空的。
“什麼東西?這破玩意兒做什麼項鍊。”隨手一丟,丟到了後排座椅下。
此時,秦堪鑽進了海島。
今天,海島的西面,天空中的雲彩有些像極光,絢麗多姿,而又變幻莫測。
凝視了一會,秦堪用他所學的知識根本就沒法解釋,這種現象是怎麼發生的,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他靜靜地看着。
閃閃今天也很安靜,帶着十幾只猴子趴在秦堪的周圍,飛鳥也停止了飛翔。不遠處,馬匹靜靜地站着,他們似乎在傾聽什麼,雖然它們就站在草叢中,但沒有一匹馬在啃草。
這是要發生什麼了?
突然,一陣激烈的搖動,山崩地裂,大海喧囂,波浪滔天。
地震,強烈的地震,只怕有十級。
閃閃它們在尖叫,在亂竄,馬兒在嘶鳴,飛鳥全被都飛上了天空。秦堪的木房子在激烈地搖晃,幸虧它是木房子……
明月山在發生劇烈的崩塌,不,應該是劇烈的變形,兩座山峰在往上冒,山峰與山峰之間,出現了一道裂縫,漸漸擴大,慢慢變深,那道泉水瀑布已經不見,它融入了峽谷之中。
大峽谷,真的是大峽谷,一道刀削斧鑿的大峽谷。
秦堪想吐,不能總呆在這劇烈震動的海島,這裡是地震,他鑽出來海島。
可是,出了海島的秦堪驚呆了,他出來時坐到了車子的後排,前面,一個熟悉的人,湯老師佔據了他的駕駛室位子,正開着鄧麗君的小城故事在聽。
“你?”
“你?”
兩人同時驚問。
湯老師明明察看了後排,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你哪來的?”湯老師愕然地問。
“我本來就在這裡呀。”強詞奪理也要這麼說,這是唯一的解釋,我本就在這裡坐着,你湯老師眼花了,沒看見我。
你本來就在這裡?不可能,我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我眼睛沒花,腦子也還使得,更沒有健忘症,也不會出現幻覺。
難道我的視野出現問題了?
揉了揉眼睛,沒近視,也沒遠視,更沒有眼底疾病,那,爲什麼我沒有發現秦堪呢?
他肯定一開始就在這裡。看花眼了。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其實也錯了,有的時候,眼見也爲虛。
“你一直就坐在這裡?”湯老師多餘地問了一句,他自己也覺得這一問是多餘的,他不在這裡,他又不是鬼。
“我看見你上來,被你捉住了,我還有什麼話可講?”秦堪做了個鬼臉。
“咦,你說我這眼睛,明明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沒看見呢?得去醫院看看眼睛了。”他還在揉眼睛。
“這裡光線暗,外面突然進來,沒看清也是可以理解的。”秦堪幫他解釋。
“也可能吧。”湯老師接受了這個解釋,“噢,秦堪,你這回不會再和我捉迷藏了吧,你應該理解我,還有幾天,運動會就要開始了,你還不訓練,怎麼來得及呢?”
“湯老師,我就不參加比賽算了,你看,時間這麼緊,參加也拿不到名次,何必呢?”秦堪涎着臉說。
“不行啊,一萬米,我們沒有選手報名。別說拿名次,名都沒人報,我們又是東道主,多丟臉啊。你就是不參加訓練,也必須參加比賽。”湯老師苦着臉說。
秦堪根本沒聽見去,他的注意力在海螺上,隱隱約約,海螺在鳴叫,雖然聲音很微弱,但秦堪聽得清楚。
地震還在繼續嗎?
可秦堪潛意識中,覺得這種鳴叫不是地震,而是一種歡快的聲音,就好像是老友相逢的歡喜。
秦堪很想鑽進去看一看,可是,湯老師在,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理由,秦堪必須參加訓練的理由。
趁他不注意,鑽進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只需三秒鐘就行了。於是,秦堪默唸一句,“進。”他來到了海島。
絢麗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地震已經停息了,大海也不再巨浪滔天,閃閃他們又在活蹦亂跳,馬兒也在啃食青草,只是那道光,明亮得好像多了一顆太陽。
趕緊出去。
他默唸一聲“出”,又回到了車子的後排座椅上--他的海螺在哪裡,他就會回到那裡。
湯老師又“咦”了一聲,剛纔,他又發現後排沒人,現在,秦堪又好好地坐在那裡,他拼命揉眼睛,“有問題,我的眼睛只怕是有問題。得去看看醫生了。”
他瞧着秦堪,不經意又看到了秦堪的海螺。
“你拿一個破海螺做項鍊幹嘛?”
“喜歡。”這就是理由,秦堪摸了摸海螺。
“我也有一個。”湯老師從衣服袋子裡掏出一個口哨,扣掛上,一個陳舊的,也有破損的海螺。
這時,秦堪脖子上的海螺鳴叫得更歡了,他似乎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可以給我嗎?”秦堪覺得,肯定有古怪。
“給你?不行。”湯老師拒絕了。
“這破海螺有什麼稀奇的?給我,可以湊齊一對。”秦堪找的理由確實很勉強。
“它跟了我五十年了,我爺爺的東西。”湯老師很珍愛的抹了抹,它給我帶來運氣,誰也別想拿走它。
“有什麼稀奇嗎?”秦堪試探着問。
“這倒是沒有。一隻海螺有什麼可稀奇的?”
秦堪在想,說不定又是件寶貝,可是,怎麼拿到手呢?偷?不夠光明磊落,偷老師的東西,不像話。
得想辦法,堂堂正正要過來。
“湯老師,這次田徑運動會,你覺得能拿幾塊牌?”秦堪用運動會做一張牌打。
“一塊都沒有把握。現在還不是拿不拿牌的問題,是有沒有人報名的問題,一萬米就沒人報。唉,這次慘了,我這教研組組長也當到頭了。秦堪,你還是參加吧,只要你參加,拿不拿牌,且放在一邊,我會感激你的。”湯老師說得情深意切。
“哼,還說感激,一個破海螺都捨不得。”秦堪幽幽地說。
“這不同,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爲什麼偏偏要它,別的什麼我都答應,就這個東西不行。”湯老師很堅決。
秦堪心裡一沉,老傢伙真倔強,怎麼才能要到這海螺呢?
“湯老師,這樣吧,我也不要你的破海螺了,運動會,我參加,我一定幫你拿一塊牌,即使是銅牌也行,但是,我不想參加訓練。行嗎?”
“不訓練,能拿到牌嗎?不可能啊。”湯老師猶豫了片刻,“好吧,不訓練就不訓練,一萬米,你報。這樣至少每一個項目我都有人報了。”湯老師情緒上來了,很高心地看看秦堪,“不過,我還得給你上一堂理論課,對你奪牌肯定有幫助。雖然希望不大。”
秦堪一聽到他要講理論課就頭大,你不講會肚子痛嗎?
就這樣,秦堪答應了參加比賽,也答應了參加一堂課的訓練。
現在可以借走湯老師的海螺嗎?見識一下,看有沒有特異的用途,話到嘴邊他還是停住了。
老頭子把它當性命看待的東西,不打這主意算了,自己有了一個海螺,還貪心什麼?
也是的,秦堪的海螺世界,還遠沒有發展起來,今後,他也許是一片大陸,到時候,自己在上面轉一圈都需要幾個月,何必還貪多呢?
想到這裡,秦堪釋然了。
秦堪和湯老師下了車,秦堪說,“想不想吃點新鮮的東西?我所說的新鮮,是指沒吃過的東西。”
“吃什麼?”
秦堪一笑,“等會你就知道了,我們到神仙餐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