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憨厚小二

聚散都是緣,人生只散不聚,未免過於冷酷;若只聚不散,又未免單調乏味,正如人生若一世無悲、無喜,恐怕不夠深刻,不夠多姿多彩。此刻的離別,是爲了將來更好的相守,然而總有淚水輕輕滑落,總有相思悄上心頭,那要走的轉身走了,可等待的人,需要多久多苦的等待?

風影坐在車裡,靜靜地看着窗外流失的風景,一言不發。身邊的凡小容和藍雨互望一眼,隨後又悄悄地垂下頭來,她們不敢也不想打擾風影,她們知道他心中的難捨和不安,有太多的東西牽絆着他,叫人壓抑而沉重。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風影、凡小容和藍雨三人在凡仁的帶領下順利抵達武當山。在下車的那一刻,風影的角色已然轉換成了凡仁的徒弟,小容的師兄,藍雨的未婚夫,那個傻不溜秋的農民形象——凡小二。藍雨心事複雜地挽着一臉憨笑的凡小二,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走在凡仁的身後,而在她們的旁邊,則緊跟着驚豔的凡小容,如此一行人,引來的目光不計其數,自山下到山上,確實風光無限。

到達武當派駐地,便有人上前招待,凡小二一看來人,笑得更憨了,因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武當道徒盛強,只見他躬身一禮,說道:“晚輩盛強,見過凡老前輩!”

“呵呵,原來是盛強啊,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凡仁慈祥地笑道:“這是我的弟子凡小容,而這兩位則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凡小二和他的未婚妻藍雨,他們二人聽說他師妹小容要參加比武大賽,非要跟來湊熱鬧,你說這不是添亂嗎?”

“凡老前輩言重了,我武當派此次得武林同道相助,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麻煩呢?”盛強的目光輕輕掃向三人,笑道:“歡迎凡師兄夫婦和小師妹光臨武當!”

“小容見過盛師哥。”凡小容微微一俯,說道。

“呵呵……”凡小二一個勁地傻笑,藍雨實在看不過去了,狠狠地在他腰間掐了一下,翻着白眼啐道:“傻樣,有你這樣打招呼的嗎?呵呵,盛師弟別介意啊,他就這熊樣。”

“哪裡哪裡!”盛強客套了兩句,說道:“凡前輩,聖手門弟子已經全部安排在了後院,我這就帶您過去。”

“嗯,那有勞了。”

凡仁說完,帶着三人跟在盛強身後向聖手門的臨時駐地而去。這是一個幽靜的別院,大小房間十多個,中間有一個寬敞的草坪,聖手門弟子正齊聚於此練功,約莫三四十人,有男有女,很是專注。

凡小二擡眼望去,發現這羣人的根基紮實,武功套路應用靈活,其實力不可小視,當然,要論個人綜合實力,這裡的人能和凡小容並駕齊驅的恐怕寥寥無幾。至少在凡小二看來是這樣的,因爲自始至終,只有兩個人引起了他的重視,這兩人一老一少,老者五十有餘,卻身形健碩,正孜孜不倦地糾正着弟子們的一招一式,少者二十五六,身法輕盈,只見他一拳便洞穿了面前的沙袋。

在別院門口停留片刻,當盛強借故離開,方纔有人發現了凡仁一行的到來,小院裡立刻熱鬧起來,大夥歡騰地簇擁過來,紛紛行禮寒暄。

“師弟,辛苦了!”凡仁一本正經地和那老者打招呼。

“小容見過師叔!”凡小容見老者走過,連忙躬身道。

老者對於凡仁和凡小容的問候沒有一絲表情,反而擡眼直直地打量一旁的凡小二和藍雨,凡仁領會,說道:“師弟,這是我入世時收的弟子,他叫凡小二,這位是他的未婚妻藍雨。”

凡小二依然是一臉憨笑,而藍雨卻有一絲說不出的畏懼。

“這是我們的師叔凡忠,還不快行禮。”凡小容小聲提醒道。

“呵呵,師叔,小子小二有禮了。”凡小二抓着頭皮,傻笑一聲,然後抱拳一週,說道:“小二見過各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我,我凡小二初來乍到,請多多關照!”

凡小二的表現可圈可點,典型一沒見過世面的小農民姿態,現如今哪還有人如此說話的,這叫藍雨目瞪口呆,可還沒等她晃過神來,便聽見這農民又道:“這是俺媳婦,漂亮吧,呵呵,你們可別打她的主意喲。”

藍雨暈了,這,這個死風影,這戲也演得太過了吧?

凡忠依然沒有說話,倒是那一拳洞穿沙袋的年輕人從他身後走上來,向凡仁見禮,然後看向凡小容,關心道:“師妹別來無恙?”

“我很好,謝謝大師兄的關心!”凡小容說完轉向凡小二,介紹道:“這是大師兄凡天。”

凡小二見到凡天,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醋意,因爲那個傢伙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凡小容的臉上,壓根就沒正眼瞧過自己,凡小二哪能容人如此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小老婆,於是鬆開藍雨,傻乎乎地上前一步,主動握着凡天的手,無比真誠地說道:“啊,這就是大師兄啊,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四肢發達,頭腦簡……喂,媳婦,還有什麼成語可以形容大師兄的……”

藍雨兩眼一瞪,羞得都快滴下眼淚了。

凡天一聽這農民胡言亂語,也不變臉,微笑如一道:“師弟客氣!”

他這一說話,凡小二立刻感覺到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他依舊憨笑露齒,彷彿早就料到凡天會有這麼一手,悄悄地運起風絕鬥氣將所有的力道卸去。

凡天很是驚異,他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居然能扛住他八成暗勁,而凡小二也有些吃驚,他原以爲這凡天和徐帥男是一個級別的,沒想到他手上的功夫比徐帥男更加勢大力沉,於是大叫一聲:“哎呀,大師兄手下留情啊!”

他這一叫,衆人才知道他在凡天的手上吃了暗虧,凡天連忙收手,心裡卻叫苦不迭,不知道自己是真勝了他,還是這個傢伙扮豬吃老虎,故意示弱。

“大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剛剛見面的小二師弟呢?”

凡小二循着聲音望去,立馬傻立當場,口水毫不掩飾地就掉了下來,好傢伙,又是一大美人兒,比自己的老婆凡小容更加豐滿嬌豔,這聖手門難道盛產美眉?

“啊,大師姐,小容好想你喲!”凡小容飛撲過去,興奮道。

“你個沒心沒肺的小妮子,你要是想師姐,爲何不回來看我?”大師姐嬌笑道。

“大師姐,人家那是入世歷練,哪裡敢隨便回師門?”

大師姐擁着凡小容上來,先給凡仁行禮,然後轉向凡小二,親切道:“你叫小二?呵呵,你媳婦可真漂亮!”

凡小二摸了一把口水,癡癡地說道:“俺媳婦怎麼能和姐姐相比?你纔是真正的漂亮,就像……就像天上飛的鵝,雖然也有人說俺媳婦長得像鵝的,卻是企鵝,不是像姐姐在天上飛的那種……天鵝姐姐貴姓?”

“呸,小心你媳婦晚上不准你上牀。”大師姐掩嘴一笑,說道:“姐姐我是聖手門人,當然和你一樣姓凡了,我叫凡雨晴。”

凡雨晴又瞟了一眼凡天,緩緩望向凡忠,皺眉道:“師父,大師兄欺負小二師弟,你怎麼也不說句話?”

“年輕人多親近親近是好事,何必大驚小怪?”凡忠這才第一次開口,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風影隱隱覺得奇怪,這凡天和凡雨晴怎麼都是師叔的弟子,倒是掌門凡仁只有凡小容這麼一個真正的徒弟,後來他才知道,聖手門門主的入室弟子只能有一個,其他的都是記名的,不在聖手門門內走動,而就是這一個入室弟子,將來可是要接掌門主之位的,所以凡小容的身份之顯貴就不言而喻了,而自己,雖然被凡仁帶上武當,說白了,就是一記名弟子,跟這些聖手門正統弟子是沒法比的。

凡小容正在將師兄妹一一介紹給凡小二,突然盛強再次到來,將凡仁請去參加各門各派的負責人會議去了,而凡忠不善言談,也不知道上哪裡溜達去了,留下一羣門下弟子聚在一起打打鬧鬧,好不融洽。

凡小二隻是在人羣中傻笑,他很少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細細地看,而藍雨卻像找到了組織一般,纏在凡雨晴身邊聊得不亦樂乎。凡小二發現凡天也很少說話,那雙眼睛有意無意偷偷摸摸地會往凡小容身上瞟,而當他看見凡雨晴則神色不安,這叫凡小二很是詫異。

凡雨晴主管聖手門的後勤,眼看聊得差不多了,便帶着凡小容、藍雨和凡小二去看房間。

“小容,我原本以爲掌門師伯只會帶你一人上武當山來,所以留了一個房間給你,沒想到小二師弟也來了,所以房間就不夠用了,你看能不能委屈你和我同住一間,將預留那間給他們小兩口住?”

一聽凡雨晴這話,三人同時一陣尷尬,這不是亂套了嗎?真正的夫妻不住在一起,卻要將房間讓給這對說假不假,說真不真的夫妻來住,這是什麼事啊?

“怎麼了?”凡雨晴看見三人表情古怪,問道。

“啊?呵呵,大師姐真是會成人之美,謝謝大師姐的照顧!”凡小二苦笑道。

凡小容和藍雨難以置信地望向凡小二,滿眼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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