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還有三天你就要結婚了,怎麼還這樣孩子氣?”回到核心區,風淳坐在書房裡低聲責備着風影。
“爺爺,我就是累了,剛纔拍照的時候不想挪地方,沒別的意思……”風影嬉笑着賠罪道。
“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那是對你的父親有意見。”風淳揮手說道:“影兒,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來提醒你,但是一個人要懂得韜光隱晦,要沉得住氣,你如此輕浮,讓其他人怎麼看你?他們只會覺得你肚量太小,容不下別人,那樣的後果你知道是什麼嗎?是徹底地喪失人心。”
“爺爺,我會注意的。”風影點點頭,又覺得不對,這老爺子怎麼突然向自己說這番話,難道他也懷疑自己的父親有問題?風影頓了頓,小心地問道:“爺爺,您怎麼突然說這些啊?難道您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
“能有什麼異常情況?我就是想提醒你搞好父子關係,別落人口舌。”風淳說道。
“爺爺,難道您就一點也不懷疑我父親?”風影試探道。
“他是我兒子,你說我有什麼好懷疑的?影兒,倒是你,我不得不說你兩句,他是你的父親,在外面吃了二十來年的苦,難道你就不該孝順孝順?”風淳皺眉道。
“嗯,我會的,只是這突然出現一個父親,我有點不適應罷了。”風影沉聲說道。
風淳站起來,拍了拍風影的肩膀,說道:“影兒,沒事多走動走動,和你父親聊聊天,增進一下感情。”
風影沉默地點點頭,目送爺爺離開。而後他緩緩地坐了下來,細細地品味着風淳剛剛說的話,他相信爺爺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提醒自己,其中必有深意,只不過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孫子,有些話是不能擺出來說的。
突然,書房的門再次打開,打斷了風影的思緒,風影擡起頭,便看見藍顏走了進來。
“藍姨,您怎麼來了?”風影笑問道。
“少主,你是不是對風大哥有什麼誤會啊?”藍顏坐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
“呵呵,藍姨,怎麼突然這麼問呢?他是我父親,能有什麼誤會?”風影說道。
“剛纔拍照的時候,你……”
“您說這個啊,爺爺剛剛爲此事才批評完我,您現在又來責問我,藍姨啊,我不就是拍照沒和父親站在一起嘛,至於你們一個個來興師問罪的嗎?”風影雖然一副嬉皮笑臉地樣子,但是這話裡的意思直指他們小題大做。
“少主,我哪敢向你興師問罪啊,我這不是擔心你們父子不和嗎?”藍顏賠笑道:“你父親回來也有些時日了,我看你們就沒怎麼接觸過,所以有些擔心。”
“呵呵,藍姨啊,你怎麼對我父親的事這麼上心啊?難道你們……”
“你這孩子盡瞎想。”藍顏紅臉打斷風影的話,說道:“我和你父親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怎麼樣?我就是不想你們父子之間有什麼隔閡,所以過來調解調解。”
“誰說你一大把年紀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藍姨時,以爲你是藍雨的姐姐呢?呵呵,藍姨你保養的很好喲,如果想做我的後媽,我是舉雙手贊成,但前提是你不能偏心只愛我父親一個。”風影轉移話題,調笑道。
“你這孩子盡瞎說,難道你忘了,我可是藍雨的母親你的丈母孃。”藍顏的臉越來越紅。
“誰說丈母孃就不能成爲後媽的?藍姨,我支持你,加油喲!”風影看着藍顏,突然放聲大笑道。
“你這孩子一點正經也沒有,我……我懶得理你!”藍顏嬌羞着站起來匆匆逃離。
“我怎麼不正經了?哎,藍姨,你別走啊。”風影故意在後面大聲喊道。
……
無名大師悠閒地坐在一塊大石上垂釣,風淳過來的時候,正看見他釣起一條大草魚,風淳笑道:“老和尚,看來今天的運氣不錯嘛。”
“那是,這垂釣可是一門修身養性的藝術,不是什麼人都有這個耐心和毅力的。”無名重新將魚鉤拋向湖心,說道。
“我說老和尚,作爲一代大師,你是不是該謙虛一點呢?”風淳冷哼道。
“嗯?老傢伙,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心情不好啊?難道是拍照的時候,你那些花枝招展的孫媳婦搶了你的鏡頭?所以你纔來這裡生悶氣。”無名笑道。
“去,我可沒心情和你這六根不淨的和尚開玩笑。”風淳在一旁坐下,冷聲道。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無名笑道。
“唉,還不是影兒這孩子,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父親臉色看,拒絕和向南一起拍照。”風淳嘆道。
“老傢伙,你的這個孫子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他之所以這樣做,定是有意和風向南拉開距離,或許他也發現了他的這個父親有問題。”無名說道。
“都說知子莫若父,說實話,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我的這個兒子了,雖然他一天到晚足不出戶,但是正因爲這樣,反而讓我心裡不踏實。”風淳嘆道:“而影兒呢,又太過聰明瞭,我想他一定是派人到盛興村調查過向南的底細,並且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否則他是不會這樣對待他的父親的。”
“站在風影的立場上,他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來歷不明的父親,並對他提高警惕,這是很自然地事情。”無名說道。
“話是這樣講,可他這樣明顯地表現出來,反而讓向南隱藏了他突然迴歸的動機,這不利於我們做出相應的對策,甚至會讓我們陷入被動之中。”風淳皺眉道。
“老傢伙,我並沒有看出風向南有什麼不對,爲什麼你和風影都會對他心存芥蒂呢?”無名好奇地問道。
“這也許就是血脈相連的原因吧,說實話,在我看到風向南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不是原來那個風向南,我想影兒也有這種感覺,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父親,但是他和我一樣,會不由自主地對他提高警惕,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爲我敢肯定他就是我的兒子,而與此同時,他又給了我一種空前的危機感,所以不得不防啊。”風淳很矛盾,語氣有些無力:“世界上最痛苦地事情恐怕莫過於此,明明知道他是自己的親人,卻要像防賊一樣地防着他。”
“唉,真是難爲風影這孩子了,恐怕他比你還要痛苦,那麼多年渴望着一份父愛,可當這個父親出真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卻又不敢親近。”無名長吁短嘆,問道:“事已至此,你有什麼打算?”
“向南突然歸來的目的不明,我本打算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來,可影兒這孩子沉不住氣,處處表現出他的懷疑,讓向南有了忌憚之心,不敢輕舉妄動了,他不動,我這邊也就揣摩不透他的用意,更別說有什麼針對性的打算了。”風淳搖頭道。
“不,我認爲他現在不動,並不是對風影起了什麼忌憚之心,而是他在等待一個出手的機會,現在看來,這個機會馬上就要到來了。”無名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會選擇在三天後的婚禮上動手?”風淳一驚,說道:“我實在想不出,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畢竟是影兒的父親啊,他就真的下得了手?”
“老傢伙,如果他被暗魔教控制了,你還認爲他下不了手嗎?”無名說道。
“老和尚,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次見到向南,他給我的感覺一半是我的兒子,而另一半則是我的敵人,雖然他的舉手投足和生活習慣與以前一模一樣,但是,每天見到他,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厭惡,對,就是厭惡,按照你的說法,我想向南極有可能是被敵人控制了。”風淳說道。
“如果他僅僅只是被敵人無聲無息地控制了,那你和風影如何會天生排斥他,老傢伙,你的這個兒子恐怕要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無名搖頭道。
“那這麼辦?”風淳急道。
“噓……”無名突然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連忙拉住魚杆,興奮地叫道:“哈哈,真的是一條大魚啊,看來只要撒好魚餌,不愁大魚不上鉤啊。”
無名忙着將那條十多斤的青魚拖上岸,說道:“老傢伙,別愣着了,快過來幫忙啊,今晚我請你和魚頭湯。”
風淳無奈地拿起岸邊的漁網將奄奄一息的青魚撈了起來,他看着無名那個興奮勁,說道:“老和尚,你可是得道高僧,釣魚不放生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吃它,這好像是破戒吧?”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和尚也有開葷的時候。”無名笑道。
“我就說你六根不淨吧。”風淳癟癟嘴,將魚放進木桶裡,說道:“老和尚,還是接着先前的話題吧,你說說,我該如何應對向南纔好?”
“我不是告訴你答案了嗎?”無名重新將魚鉤拋向湖面,又悠閒地坐了下來。
“你告訴我答案了,什麼時候說的?”風淳一愣,不解道。
“就是剛纔呀。”無名笑道:“我剛纔說,只要撒好魚餌,不愁大魚不上鉤,這就是我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向南極有可能會在三天後的婚禮上動手,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那個時候撒好魚餌,等着向南以及他背後的勢力自投羅網?”
無名沒有回答風淳,而是看向湖心,說道:“好像又有魚兒要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