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數課老師是個年紀很大的老教授,操着一口夾雜着方言的普通話,本來就有大半的學生聽不懂。這老人家又是照着書本面無表情的唸經,更是讓人沒有多大興趣聽下去。
不過這樣的課堂氛圍倒是顯得格外的和諧,學生和老師各行其是,互不干擾。
老教授在講臺上昏昏欲睡的唸叨着,下面的學生除了少部分人費力的聽着以外,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短短十幾分鍾以後,教室裡沒有朗朗讀書的聲音,而是畫面詭異的響起陣陣鼾聲。
韓靜文本來想和葉輕寒說說話的,沒想到剛剛專注的聽了幾分鐘的課,轉頭一看,葉輕寒居然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如水般的雙眸溫柔的看着身邊這個睡的香甜的大男孩。稍微有些長的黑亮頭髮斜斜的搭到額頭,英挺的劍眉,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紅潤白皙的皮膚,每一個細節都讓人着迷。
韓靜文與葉輕寒已經同學第三年,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男生,居然是如此的迷人。
然後,她看到了葉輕寒睡夢中猶自輕輕皺着的眉頭,心中莫名的一疼。她有些衝動的伸出青蔥一般的手指,想要撫平那一抹憂傷。可是快要觸及到他額頭的時候,卻猛的又收了回來。
“我這是怎麼了?真的喜歡上他了嗎?”韓靜文的心砰砰亂跳着,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臉。
兩個小時的課程,就連中途休息的十幾分鍾時間,教室裡都是無比的安靜,因爲大家都睡着,根本沒醒。少部分起身活動的學生也很自覺,輕腳輕手的,沒有打擾同學們的美夢。
還有兩節課是體育課,葉輕寒也不知道這樣的課程安排到底是個什麼科學道理。大三年級很多學生都有選修體育方面的課程,比如說網球、籃球、武術什麼的,但是學校還是在以班級爲單位的課程表上安排了體育課。
帶着無所謂的態度,葉輕寒和韓靜文一起不緊不慢的緩步來到學校體育館。還沒進門,他們就看到了依舊帶着陽光般笑容的陳爍生。
韓靜文皺了皺眉頭,擡腳就朝着一旁繞去,沒
打算搭理這個人,而葉輕寒壓根就沒看這個人一眼。本來以爲很有風度的陳爍生,好看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白皙的面孔再次鐵青。
“陳少,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葉輕寒?”
“他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給陳少甩臉,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陳爍生身邊是幾個同樣穿着黃色湖人隊籃球服的高大男生,看到葉輕寒目中無人的樣子,頓時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
陳爍生面色陰沉,看着葉輕寒風淡雲輕的背影。他看到韓靜文不知道和葉輕寒說了句什麼,眼睛像月牙一般的彎起,對着葉輕寒溫柔的笑着,牙齒咬的格格響,目光中滿是怨毒。
體育課剛剛開始,蓄着板寸的體育老師就興高采烈的宣佈,今天的體育課要和兄弟班級舉行一場籃球友誼賽。
沒有迎來歡呼的聲音,體育老師有些尷尬,他看到下面站着的學生都用白癡一樣的目光看着他,臉上也有些不好看。這個班是經濟管理專業的,他們這個班級女多男少,一共只有六個男生。平常像籃球賽這樣的活動,他們班不到逼不得已是從來都不參與的。
一節普通的體育課,這體育老師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要和別人搞什麼籃球比賽?不是白癡是什麼?像他們班這種情況,和人打籃球賽,是想找虐吧?
“陳少,我就說他們不敢打吧?整個班級就六個歪瓜裂棗的男生,只怕連籃球和鉛球都分不清楚,哪裡敢和人打什麼球賽?”冷冷的譏諷從一旁傳來,幾個男生直接就被氣的呼吸粗重了起來。
葉輕寒目光淡然的掃了一眼,嘴角帶上了一絲冷笑。他看到陳爍生帶着五六個穿着黃色湖人隊籃球服的高大男生,正用戲虐的目光看着這邊。
“陳爍生,你到底想幹什麼?”韓靜文冰雪聰明,她怎麼會看不出陳爍生這一手是衝着葉輕寒來的,就算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直呼其名的怒斥起來。
“韓靜文同學,我只是和張老師商量了一下,提升一下你們班的籃球水平。如果你們確實不願意打就算了,畢竟我們也都很忙。再說了,他們這個班的男生是出了名的慫貨
,不敢打比賽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可惜了張老師的一番苦心了啊!”陳爍生淡淡的笑着,看都沒有看那幾個氣喘如牛的男生一眼,對着韓靜文朗聲說道。
“比就比,怕什麼?算我一個,還有沒有哪位兄弟和我一起上的?”一個身材微胖的高大男生氣沖沖的從隊伍中衝到了前方,滿是怒火的大吼着。
這個人叫何大柱,葉輕寒記得這個人和自己是一個宿舍的。不過當初他基本沒怎麼在宿舍住過,對這個人印象並不怎麼深刻,只知道這傢伙脾氣有點暴躁,容易衝動。
“兄弟,別衝動啊,這可是陳爍生!人家是練武的,隨便撞你一下就夠你躺半個月了,別找虐啊!”一個個子矮小的男生目光躲閃的看了陳爍生一眼,縮了縮脖子,對前面那個男生說道。
這個人叫胡奎,個子小,還瘦。他和周圍的同學比起來家庭條件差了太多,農村出身的他讀個大學不容易,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看熱鬧都躲的遠遠的。
葉輕寒嘆了口氣,從隊列中走了出來,他目光平靜的看着陳爍生,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是衝着我來的,那我一個人和你們打,就不要牽連別人了!”
“輕寒,你不要衝動,哪有一個人和五個人打籃球的?”韓靜文看到葉輕寒走了出去,心中一跳,也跟了上去,擔憂的說道。
“放心吧,這幾個人我還沒看在眼裡。有些人,你不把他拍到爛泥裡面,他就永遠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葉輕寒擺了擺手,輕笑着說道。
“臭小子,你怎麼說話的?”
“陳少也是你敢羞辱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還一個人打五個?裝什麼大頭蒜呢?陳少一隻手就能解決你!”
跟在陳爍生旁邊的幾個男生被氣的滿臉通紅,七嘴八舌的大叫起來。
“不愧是和我何大柱一個宿舍的兄弟,霸氣!老子也豁出去了,大不了打完這一場去醫院住幾天,兄弟,我陪你一起上!”何大柱哈哈大笑,大步跨到葉輕寒身邊伸手攀着他的肩膀,與他並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