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難聞的船艙中只有上方出口透出的些許光線,大船已經在海上航行了二十多天的時間了。船艙裡擠擠嚷嚷上百人,一個個都是面色萎靡,蓬頭垢面。
坐在角落裡的一老一少目光呆滯的看着上方,貪婪的感受着縫隙之中透出了些許陽光。雖然他們臉上滿是青紫的傷痕,身上的衣服同樣看起來皺皺巴巴,散發着難聞的酸臭味道,但是識貨的人應該能夠看出這套裝束其實都是頂級的名牌,價值不菲。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從西陵市倉惶逃出的李愛國和李家榮父子兩人。夏家的覆滅,他們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並不需要費多少腦細胞就能夠想到,葉輕寒對付夏家的原因是什麼。
也或許是因爲嗅覺靈敏,也或許是做賊心虛,父子二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逃了。甚至是李愛國的老婆,李家榮的母親,都是幾天沒有看到這父子二人出現,才發現了不對勁。作爲最親近的人,她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這父子兩人出逃消息的。
一開始的時候,這兩人還只想着在華夏的尋找一個無人之地躲藏,以圖東山再起。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書院和軍方的追蹤。被逼無奈之下,終於動用了最後的手段,尋求上帝之手的庇護。
他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只求活命,沒想着失去價值之後能夠在上帝之手獲得什麼好的待遇。但是當他們被粗暴的推進這惡臭無比的船艙之後,才發現,現實比他們想象的似乎還要更殘酷一些。
兩人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受得了這種苦?剛剛進入這船艙的時候,也是大鬧了一場,不過迎接他們的,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而當他們看到另外一個鬧事的人直接被砍掉了一隻手臂,沒有任何救治的情況下哀嚎着慢慢死去的景象之後,絕大的恐懼終於讓他們明白,能夠活着,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下船上岸,被趕羊一樣趕到敞篷的卡車上,在顛簸無比的荒漠中不斷的前行,已經陷入絕望的兩人昏沉中甚至已經不
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直到眼前的光線變得昏暗,卡車進入一條長長的隧道,兩人才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睛。飢餓、乾渴、疲憊、恐懼,無時無刻的不在侵蝕着他們的意志力,兩人感覺生命正在不斷的從身體之中抽離。
“求求你們,我願意交出所有的錢,讓我們活下去!”
“我知道華夏許多的情報,只要讓我活下去,我什麼都說!”
當兩人被上帝之手那些面色冷酷的武裝人員像關畜生一樣關進鐵籠子之後,看着周圍那些人奇形怪狀的模樣,無盡的恐懼讓他們生出了最後一絲力氣,絕望的大聲哭喊起來。
他們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只有周圍鐵籠子裡那些怪物,跟着他們同時發出的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聲,讓人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如果之前有人告訴他們,這世間會有地獄的話,兩人恐怕會不屑一顧。但是此刻,兩人感覺已經身在地獄之中。
恐懼的煎熬讓時間變的緩慢,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一羣身穿白大褂,帶着防毒面具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幾個人高馬大的武裝人員就如同抓小雞一樣,把鐵籠中的父子兩人提了出來。
“你們要幹什麼?我是對組織有功的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以後還有誰敢給你們賣命?”像綁糉子一樣綁在冰冷金屬板上的李愛國涕淚橫流,大聲的叫喊着。刺眼的白色光芒從上方照下,讓他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手臂上有無數的管子刺入了他的皮膚之中,身體冷到只想縮成一團,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疼痛,只感覺那些管子正在抽取着他已經剩餘不多的生命力。
“這個試驗品的意志力太差了,就不要浪費藥物了,直接銷燬吧!”一個冷冷的聲音在李家榮耳邊響起,已經嚇到渾身痙攣的李家榮面色慘變。身下發出陣陣惡臭,無數液體順着金屬板滴落在地上,他不停的抽搐着,已經嚇到說不出話來。
“既然是實驗,就不應該被固有的思維限制,意志力和藥物作用到底有沒有關聯,以前也沒有相應的數據。檢查一下他的生命體徵,記錄數據之後就給他用藥吧!就算不成功,也多了一份數據,對將來的實驗也能起到一些作用!”聽懂了身旁另外一個英語發音,李家榮感覺渾身一陣虛脫,無力的癱軟在金屬牀上。
他的頭腦已經有些呆滯,幾乎失去了正常思維的能力。對方沒有立即“銷燬”他,而是把他當成了一件實驗品,居然讓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西方某地,陽光明媚的沙灘,一個身穿沙灘褲,渾身肌肉在陽光下散發着如同金屬般光澤的黑人男子,愜意的躺在遮陽傘下的沙灘椅上。身邊兩個身材妖嬈,面容美豔的比基尼金髮美女,被男子不老實的手挑撥的發出陣陣嬌笑,目光迷醉的伸手在男子緊實的肌肉上無力拍打着。
有些急促的電話鈴音響起,戴在手腕上的手錶發出一陣震動。男子面色一變,揮了揮手,起身走到一旁,伸出手指在表面輕輕的按下。
“巴布魯,你的休假結束了!組織需要你現在去殺一個人!”手錶表面上一個全息投影出現,臉上有着兩道疤痕的短髮白人面色冷峻的看着巴布魯說道。
“凱文?怎麼是你?你想幹什麼?我的休假還沒有結束,而且最近我並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我出手的任務!”黑人男子對這個名叫凱文的男人似乎並不怎麼感冒,露出滿口白牙冷冷一笑道。
“西伯利亞基地已經被人摧毀了,羅旺斯統領已經死了,組織現在我說了算。安排你殺的這個人,正是摧毀基地的那個人,這一次不僅僅你要去,我也會親自出手。”凱文似乎已經習慣了巴布魯的態度,沒有多少惱怒,臉色嚴肅的說道。
“哦,這不是好事嗎?以我們的能力,沒有了組織的束縛,不是過的更舒服?難道你還想着替那羣真正的魔鬼報仇不成?”巴布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