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茫茫雪原,在這山脈環繞寂靜無比的小小盆地中,越野車的轟鳴顯得格外刺耳。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如同發生過八級大地震的暗網基地之後,費列娜還是一陣咂舌。她進來之後並沒有下車,越野車跳躍着在廢墟之中毫不停歇的穿來穿去。在沒有確認安全之前,離開了有着防彈裝置而且機動靈活的越野車,無異於找死。
所以她也將這基地之中的景象全部都看了個遍,雖然積雪掩蓋了許多痕跡,但是依然能夠看出這場戰鬥的恐怖激烈。確定安全的她找尋許久之後,她終於看到了全身掩埋在積雪之中,已經如同一尊冰雕的葉輕寒。
“還有微弱的心跳!”喘息着將身軀僵硬的葉輕寒搬上了越野車,將車裡的暖氣大到最大。費列娜附身貼在葉輕寒的胸口傾聽了許久,低聲的說了一句。
“魔神詛咒?居然還有人掌握着這種邪惡的巫術?”隨即她就看到了葉輕寒滿是褶皺的乾癟皮膚,眉頭一皺,驚異的輕呼了一聲。
很快,她有有些狂躁了起來,胡亂用一堆衣物將葉輕寒緊緊包裹了起來,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擡腳踢飛車旁一些碎塊,嘴裡嘀嘀咕咕的唸叨着什麼。
許久之後,似乎是感覺到了寒冷,她哆哆嗦嗦的打開車門,爬到了車上。盯着葉輕寒的臉看了幾分鐘的時間,再次咒罵着跳下車。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上上下下無數次,她似乎在糾結着什麼,難以抉擇。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外面的風更冷了。費列娜側身坐在平躺着的葉輕寒身旁,看着他身上依舊在不斷乾枯的血肉,面色複雜無比。
許久之後,費列娜如花的嬌美面容之上少有的帶着一絲羞意,對着葉輕寒咬牙說道:“不知道是你好運還是我倒黴,算是便宜你了!”
滿天的星光今夜格外閃亮,保留着一絲意識的葉輕寒只感覺渾身無比的冰寒
,如同藏身在萬年的寒冰之中一般,連思維都變的緩慢。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精氣正在不斷的消逝,雖然體內功法依舊在運轉,能夠抵消大半的詛咒侵蝕,但也只能拖延一段時間而已。如果沒有更加有效的解決辦法,他終究會被吸乾所有的生命精氣,變成一具乾屍
“大意了!”葉輕寒心中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腦海中無數種功法在閃動,其中不乏有一些功法有可能破解此刻的局面。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功法他從來沒有修煉過,大多隻是簡單的參悟了一番,現在臨時抱佛腳,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次應該真的要死了吧?重活兩次,沒想到最終依舊只是一聲嘆息。”葉輕寒嘗試數次,沒有任何轉機之下,也有些絕望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他準備完全放棄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這一絲溫暖並不明顯,但是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卻如同溺水之人在水面上看到的一根漂浮的稻草。求生的本能之下,體內功法瘋狂的運轉,不顧一切的索取着。
從一絲微熱,到逐漸溫暖,再到全身都在溫暖的海洋之中,葉輕寒從絕死之境找到了一線生機。此刻沒有時間去思考這溫暖到底從何而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要殺上北斗星域,他要報仇,所以他要活下去,不顧一切的活下去。
平靜的溫暖海洋變成了驚濤駭浪,溫熱的氣息浸潤着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枯寂許久之後,他終於再次感應到了靈源桑木的存在,無盡的靈氣飛速的將他的身軀籠罩。紫薇虛空道的功法運轉越發順暢,整個大地都一片通明,天空中的星光看起來甚至有些刺目了起來。
驚濤駭浪終於停歇,葉輕寒的呼吸變的平穩,身上乾枯的血肉如同吸水的海綿,正在再次恢復光澤和豐潤。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陷入了沉睡。
“吉安娜,隆重的向你介紹一下,這個長得還算不錯的東方少年,是我的男人。”
車廂裡響起費列娜有些疲憊的聲音,她的目光透過車窗,看着耀眼的星空,嘴角帶着一絲苦笑。
“算了,剛纔我說的你就當沒有聽到吧!我費列娜可是聖教的聖女,怎麼會無聊到跟在一個男人身後當小女人!”費列娜有些生氣的扯了幾下,擺正了衣襟,拉上了緊身皮衣的拉鍊,將她完美的嬌軀遮蔽,隨即扯過厚實的羽絨服裹在了身上。
清晨的陽光在茫茫雪原的映照之下顯得格外的刺眼,透過車窗照耀在葉輕寒的臉上,他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剛剛擡起手,就觸摸到了一句柔軟的身軀,低頭看去,只見費列娜正伏在他的胸口,睡的香甜。
“是你嗎?”葉輕寒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他看到了依舊在睡夢中的費列娜,明媚的面容看起來有些灰白,滿頭的金髮也失去的明亮的光澤。這個年齡只有二十多歲的少女,看起來居然有着幾分蒼老。
他輕微的動作,依舊還是驚醒了費列娜,少女睡眼惺忪的擡起頭,看着他笑了笑。像貓兒一樣在他胸口蹭了蹭,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攔腰。
“準備怎麼感謝我的救命之恩?”費列娜彷彿沒有察覺到滿頭金髮的枯黃,伸手隨意的拂在腦後,嬌笑着說道。
“沒想到西方巫教的手段也會如此高明,不但能解除連我都有些措手不及的詛咒,還能強行將生命精氣灌注到我的身體之中。”葉輕寒面色複雜的看着費列娜,柔聲說道。
“按照你們華夏人的說法,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東方小情人!”費列娜伸手在臉上乾枯的皮膚上輕輕的觸摸了一下,手指如同觸電一般的彈開。雖然依舊在調侃着,葉輕寒卻能夠看到眼眸深處那一絲黯然。
葉輕寒臉色一動,目光再次看向費列娜臉上。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些猜測,聽到費列娜這句話,如何還能不明白,這個女人是用什麼方法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