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徐天生雙手在輪椅上一撐,固執的推開徐虎的攙扶,跪在了葉輕寒面前。
“你身體不便,不必多禮!”葉輕寒隨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推着徐天生坐回了輪椅,淡淡的說道。
“多謝恩人幫我徐家報的大仇,虎子這些年忍辱負重,還請恩人垂憐!”徐天生無法掙扎,他目光乞求的看着葉輕寒,沉聲說道。
“他答應過我幫我辦一件事,如果能活着回來,我會送他一場機緣!”葉輕寒點點頭說道。
可是他並沒有聽到徐天生感謝的聲音,只見徐天生面容淒涼的搖着頭,輕聲說道:“這麼多年,我也想明白了,也多次勸虎子,讓他早日離開無極門。他的母親已經死了,我也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毀掉無極門確實能解我心頭之恨,可是這不是我這個父親,想給我兒子的生活!”
葉輕寒隱約知道徐天生要說什麼,不過他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聽着。
“作爲父親,我不求我的兒子聞達於天下,只求他一身平安,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我雖然是個廢人,但是我也看的明白,恩人應該不是虎子請動之後專程來替我徐家報仇的。所以恩人若有所求,我兒子欠下的債,我來還。如果欠的太多還不了的話,就用我這條老命來抵吧!您,放過我的兒子吧!他這些年,過得太苦了!”徐天生推開有心阻攔的徐虎,目光直直的看着葉輕寒,乞求道。
葉輕寒微微皺了皺眉,他能理解徐天生的想法,也無心強求徐虎幫他做什麼。但是這種過河拆橋般的感覺,的確是讓他有些不爽。
“徐虎,你怎麼說?”他沒有再理會徐天生,目光看向徐虎,平靜的問道。
“父親,男兒在世間立足,無信不立!無論葉宗師有心也好,無心也罷,終究是我徐虎的恩人!我答應的事情,就要辦到!葉大師也答應了我,即使我不幫他,他也會幫您治好多年的舊傷。葉宗師對我恩情深重,若讓我背信棄義,往後餘生,
我都會寢食難安!”徐虎沒有絲毫的猶豫,目光真摯的看向徐天生,語氣堅決。
“好,我沒有看錯你!今日當着你父親的面,我也答應你,此行若我不死,你就不會死!”葉輕寒哈哈一笑,點頭說道。
徐天生看着如同標槍一般挺直站立的兒子,怔怔許久,終究發出了一聲嘆息,再沒有多說。知子莫若父,徐天生知道徐虎的性子,再勸也沒有任何意義。
安頓好徐天生,徐虎開着一輛破舊的桑塔納帶把葉輕寒和葉夢瑤姐弟二人送回了西陵市區。此時天色已經是深夜,葉夢瑤雖然被商寅打的昏厥了過去,萬幸的是並沒有傷筋動骨的傷。看到一直精神緊張的葉夢瑤滿臉疲憊,葉輕寒先把他送回了住處,才和徐虎兩人繼續駕車前往醫院。
葉輕寒帶着徐虎到病房之後,早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的簡久平等人嚇了一跳。雖然葉輕寒解釋了幾句,徐虎也是不停的給他們道歉,但是幾人看向徐虎的目光之中依然帶着濃濃的敵意。當時商寅沒有多少戰鬥力,這幾個人都是在徐虎手上吃的虧。
三人刻意要求醫院安排了一個三人間,住在一個病房。本來這幾個人進醫院之後,就被直接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可是讓所有醫生都難以理解的是,這幾個明顯看起來只有一口氣的重傷員,在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裡,居然就緩了過來。
別人不知道,但是這幾個心頭清楚。若不是葉輕寒在情況萬分緊急的時候,還記得在他們眉心點上一指,只怕他們現在早已經斷氣多時了。
“師父,對不起,弟子無能,沒能保護好葉總!您送我的玉墜,也碎了!”馬文耀看着葉輕寒,語氣慚愧的說道。
“多謝葉大師送我的玉墜,讓我保下一命!”簡久平艱難的起身,抱拳對着葉輕寒一禮。
“是我連累你們了,你們好好養傷,你們做的很好!!”葉輕寒點點頭說道,聽到葉輕寒的讚揚,馬文耀和簡久平激動的滿臉通紅,使勁的點着頭。
很快反應過來之後又不約而同的搖着頭,他們並不覺得葉輕寒連累他們。能得到葉輕寒這樣的高手賞識,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機緣。
“多謝了!一命換一命,我現在就解開你身上的禁制,你養好傷以後就走吧!”葉輕寒走到費列娜牀前,伸指在她身上點動,揭開了施展在她身上的禁制束縛。
“該死的,如果不是你這個什麼禁制,姐姐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這兩個人抓走?”解除了束縛的費列娜氣呼呼的跳了起來,叫道。
“沒有我的禁制,你也打不過他的!”葉輕寒忍不住一笑,指了指徐虎說道。
“你以爲人人都是你這種變態嗎?我可以控制着這個人把那個什麼公子打成碎片,你信不信?”重新坐在牀上的費列娜伸手在牀鋪上重重的一拍,毫不退讓的說道。看樣子對葉輕寒用禁制束縛她這件事,她的怨念很深。
葉輕寒默然,費列娜說的是對的。地球武道高手,沒有達到宗師境界之前,精神力量不夠強橫。在費列娜詭異的手段面前,的確沒有多少抵抗之力。
“你爲什麼要不要命的保護我姐姐?”葉輕寒側身坐在費列娜牀上,疑惑的問道。
“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傻女人,名字叫吉安娜,她是我的姐姐。她和你的姐姐一樣,根本分不清誰是壞人誰是好人,對每一個人都微笑着,善良着!”費列娜美眸中帶着淚水,如同夢囈一般的輕聲說道。
“也許是因爲她太傻吧!幾年之前,傻乎乎的跟着一個人走了,從此再沒有任何消息。我和我父親瘋了一樣的到處找她,可是她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有任何的消息。”
“這個傻女人,應該是躲在某個角落照顧她覺得可憐的人吧!可是她難道就不知道,她可憐的妹妹有多想她?這幾年的時間走遍世界各地,就是爲了找到她?”費列娜有些失態的尖叫着,臉上已經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