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說是哪個徐公子?”周書記怒吼:“能半夜三更打電話把我叫起來的,你說還有哪個徐公子?這平南省還有哪個徐公子有這個身份?你他媽是不是睡迷糊了啊?”
聽到這話,黃飛明腦袋突然好想被雷電劈中一般,愣了將近半分鐘。
他知道周書記說的徐公子是誰了,平南省,除了那個徐公子,還有誰能讓省政法委周副書記,在半夜三更跟發了瘋似的打電話來罵他這個市警察局局長呢?
想到徐公子的身份,黃飛明手裡的電話差點沒摔了。過了好一會他方纔稍微恢復了一點神色,帶着哭腔道:“徐……徐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黃飛明很清楚,如果徐公子在鄧陽市地頭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他這個市警察局局長也就幹到頭了。撤職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待遇,如果上面真要查他,那他下半輩子估計也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周書記沉聲道:“算你個王八蛋命大,徐公子遇到了貴人,還好逃回了性命,還把那批劫車黨都抓了。你現在立馬派人過去把那批劫車黨帶回去,順便把徐公子安頓好。我警告你,如果徐公子真要追究這件事,你就等着降職吧!”
聽到徐公子沒事,黃飛明終於長舒一口氣,連聲道:“周書記,周書記,您不用擔心,這件事交給我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徐公子安頓好,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好!”
放下電話,黃飛明立馬打電話給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讓他在最短的時間裡派人去接徐長志他們,順便把那批劫車黨也帶回來。同時,又讓自己幾個手下連夜起來,準備材料和文件,到時候要拿給徐長志看,以表明自己這段時間也真的在爲抓這些劫車黨而努力。
把一切都交代完,黃飛明走到牀邊坐下,此刻再也沒有了任何性趣,點着一根菸慢慢抽了起來。
“老公,你怎麼了嘛!”小妖精從後面抱住黃飛明的脖子,可憐兮兮地道:“發生什麼事了?你……你剛纔嚇到我了!”
小妖精磨人的本事不錯,黃飛明嘆了口氣,低聲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黃飛明的話,小妖精也瞪大了眼睛,伸手捂着嘴,顫聲道:“徐公子?這個徐公子,豈不……豈不是正是那個……”
“沒錯,就是平南省常務副省長徐參軍的兒子!”黃飛明垂頭喪氣地回道,徐參軍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已經到了如此位置,往後可以說是前途無量。有傳言說,他是下一任平南省省長最熱門的人選,不管他能否選上,這樣一個人物,都不是黃飛明能夠仰望的啊!
徐參軍只有一兒一女,剛纔聽周書記的意思,這倆人一起過來,同時遇到了劫車黨。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在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黃飛明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這次也難辭其咎了啊!
小妖精驚愕地捂着嘴,黃飛明在鄧陽市能耐可算不小。但是,跟徐參軍這樣的人物比起來,他跟個螞蟻都沒有什麼區別啊。
“這個公子哥,沒……沒事來咱們鄧陽市幹什麼啊?”小妖精皺着眉頭,道:“他們這種大人物,出門難道都沒配個保鏢什麼的嗎?”
“徐副省長行事向來低調,就算是他的兒子,也沒有任何特權,更別說配什麼保鏢了。”黃飛明頓了一下,沉聲道:“我聽說,徐副省長有個姐姐就住在鄧陽市。徐公子他們來鄧陽市,應該是來探親的吧。哎,******,怎麼偏偏就讓他們遇上劫車黨了呢?”
黃飛明嘆息連連,他現在是焦急地等待着自己手下的消息。平日不信神的他,幾乎把知道的神靈全部叫了個遍,只祈禱徐公子他們沒有受傷啊。
另一邊,葉青他們解決了劫車黨的事情,趕到九川縣,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葉青根本沒有回家,而是第一時間趕去醫院,只想儘快看到父親葉昌文。
凌晨的時候,醫院大部分人都在睡着。瘋狗把車停在醫院門口,葉青直接下車奔進了醫院,瘋狗和大飛則把車開到別的地方找車位停車了。
跑到父親葉昌文住的病房外,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病房裡有三人。父親葉昌文躺在病牀上,身上包紮了好幾處,鼻子裡還插着呼吸機。繼母周紅霞躺在旁邊的病牀上休息,妹妹袁小玉則坐在牀邊,用手拄着頭休息。
看到她們如此照顧父親葉昌文,葉青之前對她們的那些不滿全都化爲烏有,心中唯有感激。袁小玉畢竟不是葉昌文親生的,但她能這樣守在牀邊,這已經足夠了。
葉青悄悄推門進去,袁小玉和周紅霞都沒有聽到聲音,兩人都還在熟睡着。
葉青看着病牀上父親消瘦的臉,一顆心也不由跟着抽動起來。葉昌文身上多處傷痕,頭上還纏着一圈繃帶,應該是被人打破了腦袋。
葉昌文今年已經五六十歲了,而且,常年的辛苦,讓他過早的蒼老,頭髮白了大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花甲老人。竟然有人可以對這樣一個花甲老人下此重手,葉青真的想不明白,自己這幾個舅舅到底是怎樣的狠毒心腸呢?
葉青在這裡站了半個多小時,瘋狗和大飛方纔停好車過來。九川縣畢竟不是深川市,根本沒有什麼好的停車位,能把車放好都已經不錯了。
瘋狗和大飛過來的動靜把靠在牀邊休息的袁小玉驚醒了,她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面前三人。在看到葉青的時候,她的眼神定格了好一會,用力揉了揉眼,直到確定眼前這人真的是葉青,方纔張大了嘴,激動而又委屈地看着葉青。
葉青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擺了擺手,把袁小玉帶出了房間。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袁小玉方纔輕輕地叫了一聲“哥”。
只吐出這一個字,她的淚水就無聲無息地淌了出來。看樣子,這段時間她應該也受了不小的委屈。
“別哭,沒事了。”葉青輕輕笑了笑,父親葉昌文倒下了,他就是這個家庭唯一的支柱,他必須在家人面前保持樂觀。
“嗯,我不哭。”袁小玉擡起頭,竭力想把淚水弄回眼眶,但那淚水最後還是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爸現在怎麼樣了?”葉青問道。
“醫生說還得觀察一段時間……”袁小玉低聲道:“不過,聽醫生說的意思,爸就算復原,左腿也不可能恢復原樣。下半輩子,爸必須得依靠柺杖了。”
“什麼?”葉青皺緊眉頭,沉聲道:“他們……他們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啊?”
“我也不知道……”袁小玉低着頭,憤憤地道:“他們不僅打了爸,還跑到我上班的地方鬧騰。爲了不影響生意,林經理讓我先休息幾天。不過,我看了,這件事要是不處理清楚,他們以後肯定會鬧得我這工作都別想幹了。”
“只爲了一半的宅子,他們沒必要鬧這麼狠吧?”葉青皺眉,道:“那宅子就換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這套房子,就算賣了,也不超過七十萬。給他們一半,那也才三十五萬,他們幾家人平分了,一個人能分得到多少?爲了這點錢,他們鬧這麼大,至於嗎?”
“哥,他們不僅鬧咱們家,還跑到咱們的宅子,攔住不讓楊老闆他們的拆遷隊動工。而且,他們還把咱們家賠償一整套房子的事情傳開了,現在之前簽了合同同意拆遷的人,也全都退回去不願意拆遷,全都要求楊老闆加大賠償。”袁小玉道:“爲了這件事,楊老闆的工期都耽誤了半個月了。新城區建設,據說市裡的領導馬上就要下來視察進度了。可楊老闆這邊還沒動工,縣裡對楊老闆很不滿意,說不定就要換人來開發這個項目了!”
“還有這種事?”葉青皺起眉頭,他突然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葉青有五個舅舅,兩個姨,算起來的話,那邊就是七家人了。楊老五給葉青的那套房子,最多賣到七十萬,就算按照他們的要求分給他們一半,那也只是三十五萬。三十五萬,七家人分,一家就分五萬而已。爲了這五萬塊錢,他們沒必要這麼下本的吧?
而且,這件事還被他們鬧大了,弄得連楊老五的工程都無法正常進行了。這是縣裡的工程,市裡也在盯着這件事。如果這個工程無法正常進行,那麼,縣裡爲了迎接市裡的視察,十有**就會把楊老五換了,找另外一個人來接手這個工程。
如此看來,葉青總覺得,這件事並非是針對他的,而是針對楊老五的。畢竟,新城區建設,那可是有幾億盈利的大工程啊。爲了這幾個億的盈利,有多少人願意把命都給搭進去啊!
“對了,哥,你退伍回來拿的那四萬塊錢,我們全給爸住院用了。”袁小玉道:“楊老闆還給送了十萬過來,但是,我們沒敢動,怕用了以後還不上。你那四萬塊,全都用完了。醫院方面說了,如果咱們明天再不交錢的話,就要讓爸把病房撤出來。哥,我在等你回來商量這件事,你看要不要用楊老闆那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