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問的是這警察有沒有查過這個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但這警察誤以爲葉青是讓他去查這個謠言的真實性了,所以他這個回答算是答非所問。不過,從他這個回答裡面,葉青看得出,這些警察應該都比較傾向於是真的鬧鬼了。
這也難怪,畢竟那個兇手,連子彈都打不死他。而且,中了槍之後,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換做是誰,都會覺得這是鬧鬼了啊。
可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麼可能有鬧鬼這樣的事情發生呢?葉青當然不相信這是鬧鬼了,劉昌平肯定也不相信這些。不過,葉青跟劉昌平有些不同,葉青堅信一個道理,事出蹊蹺必有妖。既然有鬧鬼這一說,那麼,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的。
按照這警察的說法,丁三的老婆確實是死了。也就是說,是丁三老婆作案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那麼,問題就在這裡凸顯了出來。既然兇手不是丁三的老婆,可是,爲什麼那個目擊者,會一口咬定是丁三的老婆作案的呢?究竟是那個目擊者在說謊,還是另有隱情呢?
想到這裡,葉青擡頭看着那警察,問道:“這個目擊者現在在哪裡?我能不能見見他?”
警察點頭,道:“這個沒問題,葉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見他?”
葉青:“越快越好!”
“那現在咱們就過去吧。”警察起身,帶着葉青三人出去,開了三輛警車,直奔那個目擊者的家而去。
本來這種事情,隨便過去幾個人就可以了。但是,天惠市這邊死了三十多個警察之後,連這些警察也是人人自危。就算是過來找一個目擊者,他們也一次過來了三輛車,同行的有十幾個警察,主要就是害怕被那兇手給伏擊了。
那個目擊者是住在天惠市周邊的一個小鎮上,而這個小鎮,正是丁三之前住的那個鎮。難怪這個目擊者看出來兇手是丁三的老婆,他們就是一個鎮上的鄰居啊!
下午六點多,天色還在大亮着,但是這小鎮的街道上卻沒有幾個人了。街上的店鋪,基本都早早地關上了門。葉青他們趕到這裡的時候,街道一片冷清,街頭偶爾走過一兩個人,也是匆匆而過,看起來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這個兇殺案發生之後,這個小鎮就傳出鬧鬼的事情,小鎮上的人現在是人人自危,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所以,這天不黑,大部分店鋪就都關了門,晚上也根本沒有人在外面行走。”隨行的警察在旁邊給葉青解釋道,過來的路上,他也終於找到時間給葉青做了自我介紹。他名叫全正業,是天惠市當地的老警察,所以對天惠市這邊的情況比較熟悉。
省廳在天惠市辦案,事實上,處於主導地位的,還是天惠市本地的警察。畢竟,省廳下來的警察,和周邊市過來的警察,對天惠市的情況都不熟悉,有什麼事還是得靠着當地警察主導。而這個全正業,便是主管這個案子的人。劉昌平讓他陪着葉青,便等於是讓葉青全面接手這個案子,可見劉昌平對葉青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這個小鎮,死的人很多嗎?”葉青問道。
全正業搖頭,道:“這個小鎮上死的人並不算最多,不過,兇殺案,最初可是從這個小鎮上開始的。”
葉青緩緩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案子,跟這個小鎮真的有分不開的關係。鬧鬼的謠言是從這個小鎮傳出來的,而且,兇殺案也是從這裡開始的,這個小鎮纔是破案的關鍵!
全正業之前來這裡找過那個目擊者,所以對那個目擊者家的位置很清楚。帶着葉青三人,直奔那目擊者家,趕到這裡的時候,這家人早已關上了大門,全正業在外面喊了好一會兒的門,裡面的人方纔打開了門。
見到真的是警察,這一家人長舒一口氣。畢竟,兇殺案的事情,讓整個天惠市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
目擊者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名叫鄧學義。看到全正業,他立馬無奈地道:“警官,怎麼又是你們啊?我之前不是給你說的很清楚了嗎?你要再問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啊。”
“這次不是我來問你話,是這位葉先生要過來問幾個問題。”全正業指着旁邊的葉青道:“這位葉先生是省廳的特派員,主要負責這次天惠市的兇殺案。”
“哦?”鄧學義看了葉青一眼,略微有些詫異。在他看來,葉青年紀輕輕的,職位怎麼看起來比全正業還要高呢?
“葉先生,你……你要問什麼問題啊?”鄧學義道:“該說的,我都跟全警官說過了啊!”
葉青看着鄧學義,輕聲道:“那不該說的呢?”
鄧學義愣了一下,道:“沒……沒有不該說的啊。”
“是嗎?”葉青微微一笑,當先走進房間。屋內,鄧學義的家人正在房間裡坐着,見到進來幾個警察,他們明顯有些緊張。這也難怪,家裡突然進來這麼多警察,換誰都會緊張啊。
鄧學義跟在葉青身後,他心裡有些忐忑,因爲他看得出,葉青和全正業根本就是兩種人。這個葉青,怎麼看起來,好像比全正業還要強勢一些呢?
葉青走進房間的時候,目光已經將這房間全部看了個遍。這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房屋,不過,其中一個房間裡面,卻隱隱有煙霧飄蕩。空氣當中,還有燒香的香氣,明顯是之前有人燒過香。而且,從葉青這個角度,可以明顯看出,裡面那個房間,地面上還有些許紙錢燃燒過的灰燼。
“葉先生,我知道的,真的都已經給全警官說過了啊!”鄧學義跟在葉青後面,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別的了,全警官都問過我十幾遍了。要是真知道別的,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說啊!”
全正業跟在葉青身後,見鄧學義這個樣子,也低聲道:“葉先生,鄧學義說的是真的。我問過很多遍了,而且,他根本沒有說謊!”
“他的確沒有說謊,但是,他有沒有把話全部告訴你呢?”葉青扭頭看着鄧學義,語氣異常平靜,道:“鄧學義,你有沒有給全警官說過,你和丁三家,其實還有些恩怨呢?”
“啊?”全正業愣了一下,愕然看向鄧學義。這事,鄧學義卻沒有跟他說過。
聽着葉青這話,鄧學義明顯有些慌亂,因爲他根本想不到葉青竟然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不過,他這個人也算沉穩,片刻的慌亂之後,立刻又恢復鎮定,道:“葉先生,你……你說什麼呢?”
“鄧先生,你不用再裝了。”葉青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心裡,其實對丁三家,還是有些愧疚的。”
“我……我沒有……”鄧學義聲音明顯帶着哆嗦,這語氣,已經讓旁邊的人開始懷疑他了。
全正業皺眉看着鄧學義,他已經看出,鄧學義的確就是在撒謊。也就是說,葉青說的那些,很有可能便是事實。
“鄧學義,你應該知道,撒謊擾亂破案,那也是犯罪的!”全正業沉聲道:“鄧學義,你不會是想進去住一段時間吧?”
鄧學義咬牙道:“我沒有說謊,我……我跟丁三家根本沒有任何恩怨!”
“是嗎?”葉青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跟丁三家沒有任何恩怨,那你爲什麼要在家裡放上他們家人的靈位,給他們燒香祭拜?如果你心裡沒有愧疚,如果你心裡沒有鬼,你爲什麼要害怕?”
鄧學義面色一變,驚愕地看着葉青,脫口道:“你……你怎麼知道……”
話說到這裡,鄧學義便立刻閉上了嘴,他知道,自己已經說漏嘴了。
葉青笑道:“鄧先生,剛來這裡的時候,我在你家門口看到的對聯,應該是教會發下來的吧。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家,肯定有人信教!”
鄧學義道:“我……我老婆信教的……”
“既然你們家有人信教,那你們家,肯定不會放神像或者靈位之類的,也絕對不會焚香燒紙祭拜什麼的。”葉青頓了一下,道:“可是,我剛進屋的時候,就聞到了很大一股燒香的味道。而且,那個房間,還有燒紙錢留下的痕跡,地面上有祭拜用的蒲團。鄧先生,這麼多東西放在一起,你們肯定就是在祭拜亡靈。可是,你們祭拜亡靈的話,又是在祭拜誰呢?俗話說,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老婆信教,更不應該祭拜亡靈的。可是,在這個全鎮都在傳着鬧鬼的時候,你們在家裡祭拜亡靈,不用想就知道,你們肯定是在祭拜丁三一家人。換句話來說,就是你們跟丁三家,肯定是有什麼恩怨的。所以,你們心虛害怕,就在家裡祭拜他們,希望躲過這一災!”
鄧學義頓時傻眼了,他沒想到,葉青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竟然這麼強,進屋看了一眼,便分析出這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