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黃雀在後

兩人的神色都緊張起來。龍叔將手槍快速裝好消音器,文飛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手槍,另一隻手拿着夜視望明鏡盯着下山的路口。

“如果是一個人,你開槍射他的腳,讓他不能行走。我再跑上去將他擒獲,如果他反抗的話,就開槍把他的手也打傷。如果有兩個人,你就開槍擊斃後面的人。前面的人我來對付。”龍叔冷冷地說道。文飛點頭答應。龍叔檢查了一下槍械,從草叢中爬出來,隱藏在下山的路口旁邊的一棵大樹下。

從山上隱約可見有道亮光在向下移動,文飛通過夜視望眼鏡看到有個人影從山下快速走下來,一隻手舉在耳邊,那副樣式應該是在用手機通話。文飛將手槍握緊,兩隻眼睛緊緊盯着那移動的人影。目光只看見一個人,並沒有向龍叔所說的有兩個人。

隨着人影移動的亮光是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手電筒,那人身材並不是很高大,看上去有點矮胖、壯實。龍叔並沒有使用望眼鏡,眼睛也是緊緊盯住那個人。

那人快要下來了,隨着人影越來越近,那人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在空曠的山林中和深沉的夜空中顯得猶爲清晰。文飛和龍叔聽到那人說道:“我在房子外面看到了兩個攝像頭,安裝得很是隱密。他們應該有所防範。”那人正在通過手機與人通話。

一陣沉默,那人在傾聽對方所說的話。過了一會兒那人又說道:“我知道怎麼做,隊長,你放心就是了。如果你允許的話,我隨時一個人都可以動手。我在山上守了一天,看他們回來在家門口進屋的樣子,完全是毫不知情。如果我帶了狙擊步槍的話,完全可以在門口把他們兩個人幹掉。”

兩人聽到這番話都驚出一身冷汗。那人眼看着馬上就要下來了。文飛把夜視望眼鏡放下來,雙手持槍,舉在眼睛前面,與眼睛保持在一個直線上。“我現在就回來,把情況跟你彙報一下,你再來下命令吧。好,就這樣說,回頭再見!”說完那人將手機掛上了。

那人結束了通話,加快了腳步,跨過一個土坡,徑直走到了平路上。此時那個人的整個背部都暴露在文飛和龍叔的面前。龍叔伸出手來,作了一個開槍的動作。文飛一言不發,神色冷峻,從手槍的準星中瞄準那人走動的兩腿。扣動扳機,在寂靜的山林中,發出一聲微弱的槍響,就象沾過水的鞭炮發出來的聲音一樣。文飛的手槍上也裝有消音器。

槍響之前,那人看上去很開心,口裡還哼着歡快的小曲。行走的小腿上陡然之間中彈,低哼一聲,由於走的急,身子直向前面摔過去。那人手中的手電筒也飛到遠處的溝渠裡,熄滅了。那人摔倒在地的聲音比子彈呼嘯的聲音大得多。龍叔一聽到槍響,迅速跑過去,動作非常快,只不過三步就到了那人跟前。

看着那人的身子呯然倒地,龍叔跳起來撲到那人的身上,死死壓住。那人身子雖然失去控制,但反應迅速,本打算翻滾過去,伺機反抗,但現在被龍叔制住了。龍叔伸出一隻手按住了那人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拿着手槍頂在了那人的腦袋。

“不要亂動,否則的話,我就會讓你的腦袋開花。”龍叔冷冷地說道。那人不敢亂動。

文飛也拿着槍彎腰跑過來,看見龍叔的一隻手按在那人的手上。那人的手裡赫然也握着一把小口徑手槍。文飛走上前將那人的手槍用腳踢到旁邊的草叢裡。龍叔爬起來,一隻手拎住那人的衣領,提過來,湊近看到那人的臉,龍叔冷笑一聲。

“沒想到是你這隻綠王八啊。現在你落在我的手裡,想象一下,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龍叔兩隻眼睛射出銳利的光芒,殺氣籠罩在整個面龐上。

那人的腿還在不停的流血,已經將褲腳完全浸溼了。那人皺着眉頭,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他看了龍叔一眼說道:“紫龍,我們曾經也一起出生入死過,現在很多年沒有相見了,沒想到今天你竟然以這種方式和我見面,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說話的人就是以前紫龍的隊友,七色殺手當中代號叫“綠龜”的那一個人。

“你還記得和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那你們爲什麼要殺我全家啊!”龍叔咬牙切齒地說道,憤怒使得他的臉也扭曲了。綠龜聞言心頭大震,眼睛裡面流露出恐怖的神情來。

“你說什麼?殺你全家,你有沒有搞錯啊,我爲什麼要殺你全家啊。紫龍,你一定是誤會了。怪不得隊長說你在追查我們。”綠龜強裝一副無辜的樣子,望着紫龍說道。

龍叔見綠龜還在抵賴,心頭火起劈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打在綠龜的臉頰上,“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綠龜嘴角里鮮血流出,臉頰上赫然有五個手指印,頓時腫起來老高。

“你們既然敢做,又爲什麼不敢認啊。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膿包。現在是不是怕了,那當初爲什麼要幹呢?我要你嚐盡酷刑,受盡折磨,纔會讓你慢慢死去。”龍叔的眼睛裡面冒出仇恨的目光來,他現在的頭腦被憤怒完全佔據了。

這番話激起了綠龜心中的豪情,他也是一名經過部隊殘酷訓練出來的特工人員,豈會被龍叔幾句話嚇倒,但他心裡明白,龍叔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隱瞞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他忍住疼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而又寂靜的山林裡,顯得格外奇詭。

龍叔一怔,不明白綠龜放聲大笑的意思。文飛在一旁冷冷說道:“他是在故弄玄虛,想要拖延活命時間,等待他的隊友過來相救。現在我們怎麼處理他?”龍叔恍然大悟,“哦”了一聲,站在一旁冷笑着,文飛可以感受到龍叔體內的殺氣。

被文飛輕易看穿心事,綠龜放低了笑聲,腦子在極速的旋轉着,想着脫身之策。龍叔說道:“你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活命,有什麼要交待的,我可以幫你完成。你殺我全家,我不可能讓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我搞不明白,你們爲什麼對婦孺都下得了手?”

龍叔這番話徹底打消了綠龜的最後一絲希望,他把心一橫大笑着說道:“哈哈哈,紫龍,你的全家是我殺的,怎麼樣啊!你的兒子只有幾歲,是我將他掐死的。哈哈哈,還有你的老婆,也是被我先奸後殺的。來啊,對我頭上開槍啊,我要是怕死的話,就是狗娘……”

話還沒說完,文飛飛起一腳踢在了綠龜的嘴巴上,綠龜身子再次狠狠摔倒在地,幾顆白森森的牙齒伴着鮮血飛了出來。綠龜慘叫一聲,這一腳力量很大,綠龜的臉都被踢的有些變形了,嘴巴里涌出來的全是大口大口的鮮血。他的樣子在黑暗中甚是恐怖嚇人。

“哈哈哈,打的好!”綠龜邊吐血邊狂笑道。龍叔兩隻眼睛要噴出火來,飛起一腳踩在綠龜的頭部,接連幾腳,綠龜的頭上全都是鮮血,遭受到如此重創,綠龜的笑聲漸漸弱下去了,咳嗽了幾聲,嘴巴里面又有血沫吐出來。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身子彷彿失去知覺了,腦子裡漸漸模糊,昏倒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要裝死。好,那我就成全你!”龍叔眼中殺氣閃現,他舉起手槍,對準了綠龜的腦袋。文飛沒有制止龍叔的行爲,面對眼前這個連小孩和女人都殺的禽獸,佛祖都會憤怒。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陣山風吹來,甚是寒惻骨髓,飛鳥的叫聲也如哭如訴,令人心驚。龍叔的槍口已頂在綠龜的額頭上,雖然四周黑暗,文飛仍可以看見龍叔的手在顫抖着。突然龍叔把槍從綠龜的額頭上移開了。文飛看到綠龜的額頭上有一個深深的圓孔。

“我準備把他交給金方。有金方介入這件事,赤虎就好對付多了。”龍叔淡淡地說道。文飛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遞給了龍叔。龍叔接過來,放在嘴裡。一道火光照亮了周圍,文飛手裡拿着打火機將龍叔的煙點燃了。

藉着火光,文飛看到龍叔滿頭大汗,還有些微微氣喘。火光下的綠龜滿臉都是鮮血,樣子很是嚇人,一動不動彷彿死去一般。文飛也點燃了一隻煙,然後將打火機滅掉,低下身子,用手探了一下綠龜的鼻息,感覺到有些許熱氣。於是站直了身子。

“金方現在到了濱州市嗎?”文飛對龍叔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啊?有沒有什麼計劃?”

“金方應該明天就可以到達濱州市。你也可以把他先交給警方,告訴警方綠龜就是劫持文物的人。他到這裡來是爲了找你報仇的。因爲你槍殺了他們其中的一個同夥藍鯨。金方可以利用國家安全局的身份,到警察局去提審綠龜。”龍叔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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