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形同陌路

不一會兒,小蓮就推門進來了,在她身後也跟着進來一名女孩。鄧玉兵站起來,熱情的打招呼,“快來坐啊,我們就等着你來開吃呢。”

文飛也跟着站起來望着來人,這一望不要緊,他整個人好象中了定身法一樣,定在那裡一動不動,呆若木雞似的。臉上露出來的神色,不知道是驚喜,還是迷茫或者是疑惑。他的心臟在這一刻也猛烈地加速跳起來。

那是一張清秀甜美的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文飛也是充滿了驚異、茫然的表情。那雙大眼睛裡面有淚光在閃動,晶瑩剔透,也是在這一刻,她那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竟然出現紅暈。

兩人都這樣靜靜的站着,彷彿這裡的空氣都要凝固。

鄧玉兵和小蓮兩人互相望了一眼,這局面太出乎他們意料之外。鄧玉兵用手搔搔後腦勺說道:“難道你們認識?”。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紫君,你……你還好嗎?”文飛終於鼓起勇氣問道。一直以來魂牽夢縈,心裡面放不下的人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怎能不令他惶恐不安、激動萬分。

“我……我還是老樣子。”紫君隱忍着眼淚不流出來。她低下頭去,稍微平穩住自己的情緒,這才擡起頭來對文飛說道:“你……好象變黑變壯了。”

小蓮一把拉住紫君說道:“既然大家認識,那就更好辦了。站着幹什麼啊,紫君,坐在這裡說話啊。”隨後轉頭吩咐鄧玉兵:“你傻站着幹什麼啊,還不叫文飛坐下來。按鈴叫侍應生上菜啊。”

“哦”鄧玉兵這才反應過來,忙叫文飛坐下。文飛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坐在位置上。鄧玉兵伸手按響門後的鈴,把侍應生招進來。

“你們想吃些什麼?”鄧玉兵拿起一本菜單隨手翻看着,眼睛卻望向文飛和紫君。

“隨便。”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鄧玉兵對兩人之間同時回答感到有些驚愕。

“你們兩人真是有默契啊。哪有‘隨便’這道菜啊。”小蓮笑着說道。紫君有點害羞地把頭低下來,而文飛則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

“這樣吧,我來點。烤牛排你們吃嗎?”小蓮見兩人不作聲,從鄧玉兵手中搶過菜單說道,紫君點點頭。“你呢?”小蓮問文飛,文飛也點頭表示同意。

“那就來四份烤牛排,適中偏生的。再來四份比薩餅。先就這樣吧,不夠吃後面再來點。”說完小蓮合上菜單,放在桌子上。侍應生退下去安排。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鄧玉兵已經看出兩人關係非淺,爲避免場面沉悶向文飛問道。

“我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紫君,那時她還是在衛校讀書。我的學校離她的學校很近,就隔着一條街道。”文飛漫不經心地說道,還偷偷望了一眼紫君。紫君低着頭,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這種樣子應該表示默認文飛的說法。

“哦,所以你就經常去找她玩,後來就成了好朋友,是不是這樣啊?”鄧玉兵按照文飛所說的話推斷出這樣的結果。他好象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着文飛不懷好意地笑着。

“也可以這麼說吧。”文飛聳聳肩表示贊同。而紫君仍低着頭不言語。

門外響起敲門聲,侍應生推着一個車子進來,將四人要的西餐放在桌子上。“不要客氣,都餓了吧,快來吃啊。”鄧玉兵儼然一副主人的派頭,吩咐文飛和紫君開吃。

紫君對鄧玉兵笑笑,拿起桌上的餐巾圍在身上。文飛則站起來說道:“不好意思,你們先吃,我先上一下洗手間。”

“你真是懶人屎尿多啊,早不去,晚不去,現在纔去。”鄧玉兵埋怨道。文飛不理會,徑直走出門外。紫君仍坐在那兒沒有反應。

文飛來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捧起一汪水來,澆在臉上,如此反覆三四次,才停下手。他擡起頭望着掛在水池牆上的鏡子裡面的自己,看到一張憔悴的臉上臉上水珠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流下來,頭髮上也是溼漉漉的。

今天這個局面跟上次馮萍見面時的情景差不多。只是這次大家都不知道,難道真的是上天有意安排這次機會給自己嗎?文飛腦中一團混濁,感到現在什麼都理不清了。

稍微清醒一點之後,文飛用紙巾擦了一下臉,就走出洗手間,回到包廂。此時,鄧玉兵已經吃得滿嘴都是油,見文飛進來就招呼坐下。

文飛看見紫君已經在吃烤牛排,她的動作嫺熟而又優雅,吃得好慢,仍就低着頭沒有看文飛一眼,兩人之間形同陌路。小蓮則熱情的招呼文飛快點趁熱吃。

這頓飯吃得很慢。鄧玉兵和小蓮差不多都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西餐,文飛和紫君兩人胃口都不好,各自想着心事,都沒有吃什麼,盤子裡都剩下不少。

“要不要再來點別的。你們就吃這麼一點啊。”小蓮看着兩人的盤子說道:“是不是這裡的東西不好吃啊?要不我們換一家。”

“真的不用了,我不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家去。”紫君臉上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對衆人說道。

“這樣啊,那就不好意思。文飛你也吃完了吧。”小蓮對文飛說道,文飛點點頭。“那你就送紫君回去吧,一定要把她送到家哦。她有什麼事的話,我惟你是問!”小蓮笑着說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送到家的。”看見紫君已經站起來到沙發上拿包去,文飛也跟着站起來。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小蓮用手碰了一下鄧玉兵說道:“他們兩人一定相處過一段時間。聽說半年前紫君跟男朋友分手了,可能那個人就是文飛吧”

“什麼可能,一定就是啊!看他們兩人見面時的態度,已經相當明顯。沒想到文飛真是情場高手啊,找的女朋友都這麼漂亮,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麼桃花運?”鄧玉兵邊用紙巾擦嘴邊說道。

“哪道你很差啊,你找了我,難道就沒走桃花運嗎?”小蓮用手指點着鄧玉兵的頭說道,鄧玉兵笑着一個勁地點頭。

文飛與紫君並排走到“迪龍”西餐廳門口,外面到處都是霓虹燈閃煉,一座座高樓大廈都被五光十色的燈光所妝點,映射在星光閃閃的夜空中。

“其實你可以不用送我的,我家不遠,可以自己打車去,你去忙你的事情。”紫君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我沒有什麼事情,有的是時間。我答應小蓮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我的車就停在門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把車開過來。”紫君見文飛一副心意已決的態度,就不再說話,走到街邊停下腳步。

文飛急忙跑過去把車開到紫君身邊,紫君拉開後車門,坐在後排位置上。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文飛從倒後鏡裡看到紫君蒼白的面孔,心潮起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

“這半年,你過的好嗎?怎麼不去找一個男朋友啊?你應該有很多人在追求。”文飛發覺自己好象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

倒後鏡裡的紫君慘然一笑,文飛心裡不由的頓起愛憐之意。“我也嘗試去接觸他們,但交往幾次後,發現都不合適。”冰冷的話語,淡淡地說着,沒有一點表情,令文飛無法接話。

很快就到了文飛曾經非常熟悉的富陽小區。他將汽車拐進紫君那棟樓前停下來。紫君打開車門下了車,向樓道走去。

看着紫君單薄、瘦弱的背影,猶如風雨中飄搖的一朵小花。文飛再也忍不住跳下車,大聲叫道:“紫君!”

紫君停住腳步,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她那苗條的身體有些顫動。文飛眼中含着淚,準備往前走去。突然紫君拔腳衝上樓去,文飛清楚的看到紫君雙手掩面,也清楚地聽到紫君輕微的抽泣聲。在他的眼睛裡有一顆晶瑩的淚珠劃過清秀的面龐。

紫君在二樓的樓梯上停住了,靠在樓梯的欄杆上嚶嚶地哭起來……

……

最近這段時間,武神公司運營地很順利。俞彬把這個月的報表交給文飛看。看完之後文飛又把報表交還給俞彬,高興的說道:“現在我們公司一個月有這麼多的收入啊。”

“你真是當甩手掌櫃啊,什麼都不管。”俞彬扶扶眼鏡說道。

“只要你把財務搞好,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只等着你跟我分錢。”文飛笑着說道。

“那你給我多少錢啊?老闆。”俞彬沒好氣的說道。

“你也是公司的老闆之一啊,這裡賺的錢也有你的一份啊。如果公司能上市的話,你也是股東之一啊。你現在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

正在說笑間,文飛的手機響了。“喂,楚老闆啊。有什麼事情嗎?”文飛看了一下手機來電,知道是楚宗平打來的。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天下午在天台酒店召開交接會議,我們一起瓜分西區的地盤。”楚宗平在手機裡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好,明天下午我就帶人過去正式接手。楚老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文飛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計劃中,統一黑道的日子就在不遠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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