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湖的湖區面積有一百零一平方公里,湖內星羅棋佈着近百個面積大小不一的綠島。其中彩石島是東平湖風景最美最奇特的島嶼之一。島上綠樹蔥鬱,各種形狀的石頭灑落彩石島各個角落,當日頭從湖面升起照射在上面時會發出絢麗的彩光,仿若彩霞琉璃一般,所以被稱爲彩石島。
彩石島便是中醫學院老師們這趟東平湖遊的第一座島嶼。
遊艇開得比遊船還要快,雖然夏雲傑等人遲一些出發,反倒比大部隊早了幾分鐘抵達彩石島。
到了島上和大部隊匯合,自然就不再需要遊艇。劉力宏等人本想自己付錢,但衛晨死活要幫忙付錢,劉力宏等人也只好隨他。
周老師等老師見劉力宏等人回來都感到很開心,問過他們沒事之後,便放心地一起遊玩起彩石島。
游完彩石島,老師們又乘坐遊船遊玩了幾座島嶼。當他們游完了孔雀島,一座隨處可賞孔雀開屏,可聽孔雀歡叫的青翠島嶼時,太陽已經西垂,晚霞滿天,本是平靜的湖面也開始起了一絲風浪。
衆人按着導遊的約定時間回到遊船碼頭,準備登船返回酒店,結束一天的東平湖之遊。
不過當他們返回碼頭時,導遊卻滿頭大汗地告訴楊淑琴等人說遊船出了點故障,返航回岸修理到現在還沒返回。
“那什麼時候可以回來?”衛晨聞言不禁急了,拉過導遊問道。
現在還只是三月初,有太陽的時候固然春光明媚,陽光和煦,但一旦太陽下山,天氣卻還是比較寒冷,尤其在小島上,更是因爲四面環水多幾分溼冷。
要是換自己吹吹冷風,衛晨倒也無所謂,大不了扛一扛就是,可問題是今天的遊客中還有一位很特殊的人,東通市公安局局長,這要是讓她吹風着了涼,衛晨可擔當不起。
“他們說快了,讓我們等等。”導遊回道。
畢竟只是意外,見導遊如此說,衛晨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陪着夏雲傑等人在島上等遊船。
這一等兩等,眼看着太陽馬上要完全落到山後面,遊船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快了嗎?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怎麼連個影子都還沒看到。”見湖面漸漸起風,有些女老師明顯已經開始感到了一絲寒意,抱緊了雙臂,衛晨拉過導遊,有些生氣地問道。
“衛主任你先別急,我再打個電話問問看。”導遊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當導遊的接觸的人多,消息也靈通,倒聽說過衛晨的大名,知道他是區政府辦公室主任兼秘書長,也知道自從孔區長去世後,他在官場混得很不順利。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導遊倒也不敢輕慢得罪衛晨,聞言急忙陪笑道。
“那你快打吧。”衛晨臉色稍緩道。
導遊急忙拿出手機撥打,很快他就掛了電話,臉色很是爲難地看着衛晨道:“他們說遊船還在修理中,一時半刻可能很難修好。”
“他們這是在開玩笑嗎?既然知道一時半刻很難修好,難道不會馬上派其他的遊船過來接嗎?”衛晨生氣地道。
“公司的人說,其他的遊船都在返航中,目前沒辦法來接我們。可能還得再等等。”導遊回道,只是說話的時候,眼神卻閃爍不定,泛着一絲疑惑的目光。
導遊常年在東平湖帶客,當然清楚東平湖遊船的情況。現在東平湖的旅遊還沒到真正旺季的時候,船隻不至於這麼緊張,怎麼可能派不出船隻呢?再說了,今天這艘接送他們的遊船還是去年剛買的,怎麼會突然出故障呢?
當然這些疑惑導遊是不敢跟衛晨等人說的。
不過導遊雖然不說,但衛晨畢竟是區政府秘書長,政府的大管家,對東平湖景區的情況也是有一些瞭解的,導遊這麼一回答,他開始嗅到了一絲異常,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你們公司這邊負責人的電話是多少?我來給他打電話,太不像話了。既然早知道遊船出問題了,怎麼不提前準備挽救措施,現在纔跟我們說沒船!是不是一直沒船,我們晚上就得在島上吹一晚上的冷風?”
導遊不敢跟衛晨頂撞,把公司在東平湖區的負責人電話報給了衛晨。
衛晨問了名字,直接給旅遊公司東平湖景區的負責人打了電話。不過負責人卻告訴衛晨剛剛接到區旅遊局的通知,晚上東平湖有大風浪,爲了安全起見,所有船隻返航之後不得再出航。
衛晨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掛了電話直接給區旅遊局局長鄭炎撥去電話。
“哪位啊?”電話被接了起來,傳來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
“是鄭局長嗎?我區政府辦公室的衛晨啊!”衛晨皺着眉頭回道。他知道鄭炎手機中存有他的號碼,以前每次打過去一接起總是熱情洋溢的衛主任,如今卻完全換了一種態度。
“原來是老衛啊,有什麼事情嗎?”鄭炎繼續慢條斯理地問道。
“是這樣的,我現在和一幫江州大學的老師,也是來我們東平湖遊玩的遊客被滯留在了孔雀島,麻煩你安排遊船來接一下。”衛晨開門見山說道。
“這恐怕有困難啊老衛,剛剛接到氣象局的通知,說晚上湖區會起大風浪,不宜再出航,我看你們晚上只能在孔雀島上將就一晚上了。”鄭炎不慌不忙地說道。
“鄭局長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種天氣你讓我們在孔雀島上將就一個晚上?”衛晨發怒道。在官場跌打摸滾多年,他當然聽得出來鄭炎根本沒把他說的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他懷疑這根本就是旅遊局的人故意在整他們。
“老衛我也是沒辦法啊,這種關係着生命安全的事情我敢開玩笑嗎?要是出了安全問題,你能負責嗎?”鄭炎不陰不陽地反問道。
說完鄭炎也不管老衛什麼反應,直接便掛了電話。
“鄭局長,衛晨的電話?”一家臨湖的觀景包廂,錢凱吐了一口菸圈,眯着眼睛問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他還以爲自己是區政府秘書長,竟然衝我發號施令。”鄭局長同樣吐了一口菸圈,不屑道。
“呵呵,可惜啊!這裡隔孔雀島太遠了,看不到那裡,要不然如果能近距離欣賞一下他們在島上瑟瑟發抖的樣子,那該多爽!”錢凱摸了下自己還打着石膏的左臂,目透恨意道。
“其實錢凱你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直接叫人把他們抓起來蹲幾天牢房多省事。”鄭炎說道。
“畢竟是大學老師,真抓起來鬧大了影響不好。這樣給他們一個意外的教訓剛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錢凱不動聲色地回道。心裡卻在暗罵,老子當然是想把他們抓起來蹲牢房,可惜秦嵐護着他們。
當然這話錢凱是不會說的,否則鄭炎恐怕不見得就敢濫用私權來幫他整夏雲傑等人了。當然錢凱也不知道秦嵐竟然也在這幫遊客中,否則給個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直接坑秦嵐!
當然鄭炎更不知道這些,否則他現在就不是愜意地吐着菸圈了,而是哭都要來不及了。
市公安局局長啊,就算東平湖的區委書記見了也得叫聲領導,客氣接待,他區區一個區旅遊局局長竟然設陷阱把她給坑在了島上吹冷風,這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自尋死路!
“那倒也是,大學老師這些知識分子自命清高最難搞。不過三月天夜晚的湖風應該夠他們吃一壺了,錢凱,許主任你們明天就等着看他們個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上岸吧。”鄭炎幸災樂禍地道。
“哈哈,那真要謝謝鄭局長了,你可是幫我狠狠出了一口心頭惡氣啊!來,來我敬你一杯!”錢凱聞言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也敬你鄭局長,錢市長最欣賞像你這樣年輕有爲的幹部了,前途無量啊!”許傳雲也笑着端起了酒杯。
“許主任過獎了,過獎了,是不是前途無量還需要兩位領導提攜啊!”鄭炎如此出力,爲的不就是這句話嗎?聞言不禁心花怒放,急忙起身端起酒杯,一臉諂媚討好道。
“哈哈,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許傳雲和錢凱跟鄭炎碰了下杯子,哈哈大笑道。
臨湖觀景包廂裡,許傳雲等人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但孔雀島碼頭處,衛晨臉色卻陰冷得就如同此時東平湖的湖水一樣。
剛纔他只是懷疑,但現在他已經有百分之七八十肯定是有人在做鬼,而如果真是有人在做鬼,衛晨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必定是錢凱他們。只是衛晨做夢也沒想到,錢凱他們竟然這麼陰險,膽子竟然這麼大。
遊船出故障,大風浪,好一個連環藉口啊!若是換成一個時候,劉力宏等老師還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包括衛晨在內。
可惜啊,可惜,錢凱,許傳雲,鄭炎,你們恐怕做夢也沒想到,今天秦局長也在這裡吧!跟她玩陰謀,你們這是在玩火自焚!
衛晨目中閃過一抹寒光,然後轉身舉目尋找秦嵐。
現在只有秦嵐出面才能解決目前的困局。
“放心吧衛秘書長,我們都知道了。”衛晨正舉目尋找時,夏雲傑走上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說道。目光眺望遠處隱隱可見萬家燈火的湖岸,透着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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