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許月婷你別亂說話行不行!你再這樣子,我下車了!”沈麗緹聞言卻一臉不高興地說道。說時還偷偷看了夏雲傑一眼,卻是有些擔心他會不開心,畢竟許月婷剛纔那話中帶有一絲瞧不起他的意思。
夏雲傑倒是無所謂,他現在的身份就只是一個失業的打工仔。現在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像許月婷這樣的女人瞧不起他也很是正常,況且就算他心裡真跟許月婷計較,看在沈麗緹的面子上,今天也是不好發作。倒是沈麗緹的反應讓夏雲傑心裡微微感到一絲甜蜜,見她朝自己看來,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自己並不會在乎這些。
沈麗緹見夏雲傑並沒有見怪或者不開心的樣子,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心裡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些不是滋味。
憑什麼跟夏雲傑在一起就不現實了?難道他不夠努力嗎?難道他人不好嗎?
答案顯然不是,但沈麗緹卻知道許月婷說的沒有錯,她和夏雲傑確實不現實,至少絕大多數人會這麼認爲,她家人也肯定會這麼認爲。
進城務工的農村人,沒什麼學歷,沒車沒房,甚至有時候連工作都沒有,真要有女孩子選擇跟他在一起,除了真正喜歡上他這個人,還有其他什麼嗎?顯然沒有。但如今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什麼都要講錢的社會,愛情能當面包嗎?
“行,行,我不說。”見沈麗緹似乎真有些不高興,呂遠超一個大男人可能還察覺不出來,以爲沈麗緹不喜歡別人把她和夏雲傑攪合在一起說,但身爲女人的許月婷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嘴上說着不說,眼中卻閃過一絲詫異。
“哦,對了,呂總,後來你有沒有吃到過酒店老闆親自燒的菜餚?”沈麗緹見許月婷不再說,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奇心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上。
“沒有,運氣不好。我在這家酒店吃過不下三次,但一次也沒中獎過。但我有位朋友中過,據他說那味道絕對超一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因爲我這位朋友現在基本上只要請客吃飯就選擇這家山莊酒店。”呂遠超說道。
“哇,要是今晚我們能抽中就好了!”沈麗緹聽了之後,不禁滿臉期待道。
“放心你肯定會中獎。”夏雲傑聞言一臉自信肯定地道。
現在夏雲傑當然已經猜到那山莊酒店就是光頭強開的。
“說的這麼肯定,你不會偷偷給我起了一卦,算出我今晚鴻運當頭吧?”沈麗緹見夏雲傑一臉自信的樣子,俏眸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鴻運當頭倒還談不上,但卻有貴人相助。”夏雲傑摸了下下巴,說道。
“咦,小夏你做什麼工作的?不會是算命先生嗎?”女人最是八卦,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許月婷聞言,不禁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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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只是對易學方面稍微有點研究,談不上算命先生。”夏雲傑道。
“不是吧,就你這年紀還對易學有研究,不會是小神棍一個,專門糊弄人的吧!”許月婷見夏雲傑開口就是易學研究,說得好像很牛一樣的,不禁誇張地叫起來,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什麼唬弄人啊,雲傑還是挺厲害的,剛前段時間還去雲嶺參加國際玄學大會了呢!”雖然在家裡沈麗緹沒事有事老是拿夏雲傑神棍的身份來挖苦調侃他,但見許月婷這麼懷疑和瞧不起夏雲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老大不是滋味,想都不想就張口反駁道。
“哇塞,那麼說小夏是大師級人物了。那是不是什麼看相卜卦,驅邪趕鬼,尋龍點穴等等都會啦?”許月婷故作驚訝道,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是帶着一絲取笑調侃的味道。
“呵呵,會一點吧。”夏雲傑不置可否地笑笑。
“不是吧,真會呀。那你幫我看看,算算我最近運道怎麼樣?”許月婷見夏雲傑這樣說,便整個人側過身子,把手往夏雲傑眼前一攤饒有幾分興趣也有那麼幾分取笑地看着夏雲傑說道。
她自然是不相信夏雲傑真懂什麼看相算卦,頂多也就跟風學點周易卜卦的知識,然後拿來賣弄騙女孩子。就像一些附風庸雅的人一樣,其實只學了點文化藝術的皮毛,並不是真正懂文化藝術的人,但動不動卻搞得很懂一樣,時不時裝出自己是很有文化藝術品位的人。
見許月婷要夏雲傑幫她看相,沈麗緹倒是不禁有幾分緊張,因爲實際上,她也認爲夏雲傑是神棍一個,無非不想許月婷和呂遠超看扁夏雲傑,這才順口說起什麼國際玄學大會,吹噓幾句。
“呵呵,運道還行,不過年後會有點小挫折。”夏雲傑沒有像真正的算命先生一樣握着許月婷的手細看,更沒有像算命先生一樣掐指沉吟,他只是掃了許月婷一眼,用很通俗的話隨口說道,卻是一點都不像算命先生應該說的話。
真正的算命先生,一般說話都是文縐縐中帶着一點神秘,讓人聽得雲裡霧裡,是是而非,還需要再深入請教一番,然後算命先生用白話解釋一番,纔會真正明白。
“看來小夏果然是大師級人物,看一眼就把姐的來年運道給看透了。”許月婷見夏雲傑果真表現得很外行,不禁咯咯笑地道,語氣中卻是毫不掩飾調侃嘲諷之意。
沈麗緹見許月婷笑話夏雲傑,心裡雖然不爽,但卻也沒辦法,實在是夏雲傑表現得太菜,也太木了。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真要是不懂,難道還不知道裝模作樣一番嗎?
若不是有外人在場,沈麗緹還真想拎着夏雲傑的耳朵,問問他是不是豬腦子,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憑白讓人看低。
“卜筮推算本來就是虛幻不定的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夏雲傑淡淡說了一句,這句話倒是透出了那麼幾分高人的味道。
許月婷見夏雲傑說的風高雲淡,一副高人的風範,不禁“咯咯”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而坐在夏雲傑身邊的沈麗緹見狀終於忍不住伸手偷偷對着夏雲傑的大腿掐了一把。
你說吧,剛纔人家把手攤到你面前,你不知道裝神弄鬼唬弄一番,如今倒好底都已經漏光了,纔想到要裝高人,這不是白白讓人笑話嗎?
“麗緹,你這個小夏朋友還真有意思,是塊當大師的料!”許月婷半天才忍不住笑,喘着氣扭頭對沈麗緹說道,說完之後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呵呵。”坐在駕駛位上的呂遠超見狀也忍不住笑呵呵地搖了搖頭,顯然他也認爲夏雲傑這個年輕人挺幼稚的。
見同事許月婷和呂遠超都笑夏雲傑,沈麗緹突然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似的,竟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下意識地擡眼朝夏雲傑看去,只見他正望着窗外,依舊一副“風高雲淡”的樣子,好像根本沒聽到或者說聽出來許月婷話中笑話他的意思。
看到夏雲傑這副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沈麗緹心裡莫名地一陣心痛,芊芊玉手鬼使神差地偷偷伸過去,抓住了夏雲傑的手,使勁地捏了捏,似乎想給他一些安慰。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努力,但她同樣知道他現在只是一個失業的打工仔,所以此時他的心情肯定很難受,肯定很無奈,卻要因爲她的緣故假裝無所謂。
夏雲傑感受到小手的溫潤,不禁有些吃驚地扭頭看向沈麗緹。
只見沈麗緹那雙美麗的黑眸正充滿溫柔地凝視着他,見他扭頭看向她,還特意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夏雲傑的心不禁顫了一顫,衝她微笑着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然後輕輕抽了下手,想把手抽回來,他可不想借着沈麗緹的誤會而佔她的便宜。
不過夏雲傑手一動,沈麗緹卻反倒抓得更緊,夏雲傑也只好由着她去,心裡卻是流淌過一種無法說清的幸福滋味。
接下來一路上,四人又閒扯了一些話題,不過基本上夏雲傑很少插話。事實上,他也已經徹底被許月婷和呂遠超看扁,就算開口,人家也不會把他的話當話,無非自討沒趣罷了。
出了市區,往青山湖開的路交通狀況就很好了,出了市區不到二十來分鐘,便遠遠看到了夕陽下的青山湖,還有坐落在青山湖邊的任家山莊酒店。
任家山莊酒店依山面湖,整個酒店就坐落在從湖邊到山腳下的一百多畝林木田地之中。
這個山莊本來是一位外省商人投資,當時郊區遊還不熱門,青山湖一帶除了青山綠水,算是江州市郊區一片經濟落後的地方。
那位外省商人看中青山湖的環境,以及白菜價的土地,就想在這裡開發一處度假山莊。
一開始這位外省商人還是野心勃勃的,把這一百多畝地規劃得有模有樣。不僅準備第一階段蓋一五層樓高的主體建築,先經營起來,然後第二階段在山林、湖邊蓋一些精美的度假別墅,以及開發一些娛樂項目。最終把這裡開發成江州市最具規模和高檔的度假山莊。
只是規劃雖好,但前些年旅遊和房地產都沒有真正熱起來。又有幾個人肯花那冤枉錢來一點都不出名,也沒有什麼歷史文化故事的“荒郊野外”度假,所以那位外省商人雖然把臨湖的五層樓主題建築建起來,裝修起來,並且投入了經營使用。但結果卻是鮮少有人問津,到最後也就青山湖鎮一帶的人偶爾過來吃吃飯罷了。如此一來,這酒莊一開張就入不敷出,更別說賺取利潤投入第二階段的開發,再加上這位外省商人去年初在澳門賭錢輸了不少,資金週轉不靈,這度假山莊的第二階段只起了兩三幢別墅的空架子就徹底停了下來,變成了“爛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