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豔姐嬌豔欲滴的紅脣湊過來,夏雲傑不禁被嚇了一跳,急忙往車門方向側了側道:“小心,前面的車子。”
“膽小鬼,有色心沒色膽!”豔姐白了夏雲傑一眼道,然後重新扭過了頭。
夏雲傑聞言暗暗翻白眼,很想說,你喜歡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
省城海州市是江南省經濟文化政治中心,是一座繁華的現代大都市。
這是夏雲傑長這麼大第一次進省城。
坐在寶馬車上,望着馬路兩邊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卻是比江州市看起來還要繁華氣派許多,夏雲傑不禁暗暗感慨,省城果然就是省城,怪不得很多人想往省城跑。也不知道京城又是如何?估計比海州市要更氣派繁華吧,所以纔會有那麼多人往京城擠。
想到京城,夏雲傑不禁想到了程娉。程娉剛去京城時,兩人還不時會有聯繫,只是最近卻已經很少聯繫了。或許距離、時間真的可以改變許多東西。
夏雲傑不禁有些感慨起來,正感慨之際,寶馬車開過一家臨街的咖啡館。這家咖啡館竟然也叫“索列咖啡”。
巨大的窗戶面向着街道,坐在裡面可以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觀察着形形色色的人從窗戶外經過。
喝咖啡的人不多,臨窗的桌子一排桌子,稀稀拉拉只有兩張桌子有人坐着。其中一張桌子坐着一位漂亮的女人,此時她正一個人靜靜地用勺子攪拌着咖啡。
夏雲傑的目光只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這個女人,眼裡閃過驚喜疑惑之色:“她怎麼會在這裡?”
自從那日海邊偎依而眠之後,夏雲傑就再也沒見過秦嵐,這位端莊性感漂亮的公安局副局長。兩人也從沒聯繫過。
是啊,一個市公安局副局長,一個酒吧打工仔,兩人的身份相差是多麼的懸殊,打電話能說什麼呢?
不過很快夏雲傑就爲自己這個疑惑而感到好笑,既然自己都能來省城,爲什麼她不能來省城呢?或許是開會,或許來找朋友,或許她的家人就在海州,她在海州市的原因可以比自己多多了,不像自己,竟然是以一個假男朋友的身份來海州市的。
心裡正爲自己的疑惑感到好笑時,夏雲傑看到了一位長得較爲高大挺拔的男子朝秦嵐走去,秦嵐看到他走來,搖勺子的手明顯微微僵了一下,然後衝着他起身。
接下來,夏雲傑就看不到了。
因爲車子已經漸漸開遠,就算他回頭看,也只能看到秦嵐的背影,看不到她的正面,也無法看到她臉上勉強而苦澀的笑容。
秦嵐現在的心情確實很苦澀,就像她桌前的苦咖啡一樣,苦得讓人難以下口。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堅持,而堅持的後果,便是在短短兩個月內,她直接從市公安局副局長被調到了省公安廳老幹部處當了一個負責離退休老幹部管理服務的副處長。年紀輕輕,提前做起了服務老人的工會工作。
這倒還算好,至少還在公安系統內,至少還是一名人民警察。可就在前幾天,她的工作再一次發生了調動,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一名公安局副處級幹部,而是江南省省委黨史研究室一處的一名副處長。她現在的工作是分管負責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黨史資料的徵集、整理、編纂和研究工作。
從一名負責刑偵的副局長,到現在負責革命研究室的“老學究”,對於熱愛警察熱愛破案這份工作的秦嵐而言,簡直就是從雲端跌落到了泥坑裡。只是除了屈服,除了默默去適應,她還能幹什麼?除非她肯聽從家裡的安排嫁給眼前這位正以勝利者的目光俯視着她的男人。
她眼前這位男人姓呂,名字叫東義。他的爺爺同樣是共和國一位元老將軍,不過不管是職級和影響力都比黃老差了一些,在九十年代初就去世了。不過就算如此,憑着呂老爺子給呂家打下的根基,呂家如今在京城也算是一官場豪門。
呂東義的父親,也就是呂家如今的掌舵人如今更是官至部級,可謂位高權重,而呂東義本人則在三個月前調到江南省組織部任幹部五處處長。
雖然呂東義只是個處長,說起來職級也就比秦嵐這個副處長高出一級。但組織部是管官帽子的,而中國的官員最在乎的也恰恰就是官帽子,所以組織部在官場部門裡一直是真正的實權部門。像呂東義這樣一個處級幹部下地方去,有時候市委書記若客氣點,都會親自出面接待。
秦嵐的工作調動,就是呂東義在背後的一系列操作!
“研究室的工作還適應吧?”呂東義揮手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然後一邊慢騰騰地攪着咖啡,一邊看似關心地問道。
“如果這樣做,你覺得很痛快,會就此放過我們家一馬的話,我很喜歡這份工作。”秦嵐抿嘴喝了一口咖啡。
很苦!
“秦處長,你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什麼叫放過你們家一馬?我有爲難你們家嗎?”呂東義也喝了一口咖啡,用戲謔的目光毫無忌憚地看着秦嵐道。
咖啡很香!
“好,是我說錯,我向你道歉。說吧,你究竟想我怎麼做?”秦嵐問道。豐滿的酥胸在白色的襯衣下劇烈地上下起伏了幾下,最終又平靜了下去,
“我想你怎麼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嫁給我,你們秦家和我呂家就是一家親,又會有什麼解不開的樑子呢?你說是不是?”呂東義用吃定秦嵐的目光看着她,目光甚至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臉上在她豐滿的酥胸上打量着。
“你做夢!”秦嵐豐滿的酥胸終於再次劇烈起伏。
“是嗎?那我就等着夢想成真!我說過,我一定會娶你的!”呂東義卻根本不爲秦嵐的語言所激怒,衝秦嵐露出一絲勝利者得意猙獰的微笑,慢條斯理地扔下一句話,然後起身走了。
看着呂東義轉身離去的背影,眼淚在秦嵐的眼眶裡打滾,但她強忍着。
她讀初三時,呂東義讀高二。那時呂東義就已經是一個仗着家裡權勢玩弄女人的公子哥。有一次呂東義看上了她,當着衆公子哥的面調戲她,但沒想到卻被她當着衆人的面狠狠揍了一頓。
因爲秦嵐從小就想當個警察,所以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練拳,而且她發育得早,初三時就長得跟大姑娘似的,力氣也大,呂東義不是她的對手。
一個讀高二的大男孩卻被一個讀初三的女生給揍了一頓,這件事曾一度讓呂東義成爲京城公子哥中的笑話。也是從那時起,呂東義發誓以後一定要把秦嵐這個女人娶到手,讓她一輩子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這次京城裡有位高官出了問題,而秦嵐的二叔也就是秦家真正掌舵之人,以前曾是這位高官的秘書,所以就難免牽連進去。
不過那位高官出問題時,秦嵐的二叔已經下到地方上任職,跟那件事牽連不大。照理來說就算被調查,也不至於被嚴懲,當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以秦家的底子背景,以後想升遷基本上沒門了。
這倒也沒什麼,秦嵐的二叔如今好歹也已經是西嶺省副省長,雖然不是常務副省長,不是省委常委,但也絕對算得上位高權重的政府高官。中國的官場本來就是金字塔型的,越往上就越難,到了秦嵐二叔這個位置再往上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絲毫不爲過。
以秦家的背景,就算秦嵐二叔的老上司沒出問題,若沒有合適的契機以及上面領導的重視提拔,秦嵐二叔的仕途基本上也算是走到巔峰,再上升的機會非常渺小。
可問題就出在負責這件事的竟然是呂東義的父親,所以秦嵐二叔的命運就掌握在了呂家的手中。官場政治本來就是個爾虞我詐,敏感複雜的地方。呂東義的父親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大權在握,再加上秦嵐二叔的後臺已倒,若要整秦嵐的二叔,可以說讓秦嵐的二叔提前退居二線、養老算是往輕裡整,真要往死裡整,摘了秦嵐二叔的官帽子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呂東義是呂家長孫,是呂家重點培養的對象。到江南省委組織部任職不過只是他下地方履歷的第一步。作爲呂家長孫,呂東義在呂家是有一定話語權的,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提出了跟秦嵐結婚的條件。
這是呂東義的一個心病,呂東義的父親多少知道一些,所以見他堅持也就隨他去。畢竟呂東義是呂家長孫,到如今三十三歲了還不肯結婚也讓呂東義的父母一直很頭疼。況且,秦嵐的二叔怎麼說也是個有實權的副省長,是有能力才華之輩,如果能通過聯姻的方式,將秦家牢牢綁在呂家這艘戰艦上,對於呂家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所以呂家向秦家伸出了橄欖枝。
本以爲秦家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欣喜答應,但結果卻出乎意料的是,秦嵐竟然斷然拒絕。這不禁讓呂東義的父親勃然大怒,覺得大丟面子。
如今秦家已經因爲這件事大受打壓,秦嵐這個市公安局副局長更是一貶再貶,到如今已經從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副局長變成了搞黨史研究的老學究。好在秦嵐的二叔畢竟是副省長,還是有一點根底,呂家想徹底收拾他卻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但終究胳膊拗不過大腿,秦嵐的二叔如今也快頂不住了。
這也是秦嵐今天約見呂東義的原因,只是沒談兩句卻又談蹦了。
眼淚沒落下來,但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