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德疑惑的看了李天辰一眼,隨手翻開這本《神農本草經》,他的臉色突然一怔。
隨後,張思德連忙飛快的翻動起來,一目十行,一分鐘後便將這本醫道典籍翻完。
只是,張思德的臉色變得極爲古怪,透着不可思議。
其他古醫家族的人見他情況不對,連忙紛紛起身,將他手中的《神農本草經》拿過去。
譁!
整個古醫家族的人譁然,紛紛露出古怪、吃驚的表情。
神農宗衆人和賓客們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滿臉驚奇和疑惑。
李天辰笑着說道:“這是我們神農宗和中醫公會數個月的心血,《神農本草經》全部用了簡體字,而且有通俗易懂的註釋,即便是小學生都能看明白,學習起來少了許多障礙。”
“你想憑藉這個說明什麼?”張思德斟酌了一下,問道。
“我們不僅僅是在醫學典籍上下了心血,在教育培養弟子方面,更是進行了改革,全部採用現代大學的教育方式,讓弟子們以最快最全面的方式,學習到他們需要的知識。”李天辰侃侃而談,說道:“如果你們有時間,可以我神農宗住些天,親自體驗一下我們的教學方式。”
張思德臉色數變,說道:“就算如此,你培養的弟子在根基上遠不比我們的深厚。”
李天辰沉聲說道:“我們神農宗培養弟子,三年的時間足夠出師,比你們省去了十年的時間,表面上你們十三年培養出一個弟子,根基是紮實了,可是他們沒有實踐,而我神農宗的弟子,那時已經正式行醫十年,成爲治病無數,小有名氣的醫生,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聞言,張思德臉色蒼白,啞口無言。
這麼比對下來,傳統的方式確實顯得落後。
數年之後,他們這些古醫家族仍然在按部就班的傳授弟子,傳承醫道,而李天辰的神農宗卻已經是弟子遍佈天下,名揚四海。
“我們是醫道,不是學校。”張思德擡頭,大聲說道:“你這樣的做法,有辱醫道的尊嚴。”
李天辰哂然一笑,神情一肅,沉聲說道:“醫道不是束之高閣,讓人頂禮膜拜的雕像畫像,而是深入世俗,救治億萬百姓的醫學,你們的做法纔是真正斷絕醫道的根本。”
“你……”
張思德一怔,說不出話來。
其他古醫家族的人也都是啞口無言。
嘩啦……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廣場上驟然響起潮水般的掌聲。
神農宗門人以及其他宗門家族等人,均是被李天辰的這番話打動,佩服不已。
“說的好!小神醫不愧是我最敬佩的醫者!”
“就衝這句話,我回去就再派幾名弟子前來學習。”
“老子最恨那些圖財害命的醫者,拿着醫術當斂財的工具,完全體會不到患者的痛苦!”
“要是全天下的醫生都能有李宗主這樣的胸襟,那會是何等太平盛世!”
……
聽着衆人的熱烈討論,對李天辰的衷心讚歎,華閒雲心頭激動,輕嘆道:“這番話,可是說出了我多年以來的心聲啊,如今的古醫家族一個個架子擺得高高,故作神秘,卻從來沒有想過醫者到底是什麼,嘿嘿,小傢伙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鄭瑩瑩和穆憐雲相視一眼,均是露出笑容。
就算是剛纔張思德咄咄逼人時,她們也都沒有擔心過,因爲她們相信他一定會贏。
陶老四呆呆的坐在那裡,臉色一陣匪夷所思,心頭狂叫,“怎麼會這樣?”
古醫家族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均是沉默下來。
古醫家族從心底把自己擺得高高在上,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而李天辰卻將醫道真正的帶入了民衆之間。
兩者在醫道上的感悟和境界,有着天壤之別。
張思德臉龐一陣白一陣紅,心頭暗歎,“我是把醫道當作了自己掌握的獨門絕技,肆意的把玩炫耀,當作獲得名聲和利益的工具,卻從來沒有想過,什麼纔是真正的醫道……”
沉默了一會兒後,張思德深吸口氣,面向李天辰,正式的施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指點!”
見張思德表態,其他古醫家族的人均是紛紛施禮。
“慚愧!”
“多謝指點!”
“我回去就立刻收拾東西,隨便找個城市做個普通醫生!”
“我之前認爲神農宗的改革是在亂搞,現在終於明白這纔是華夏醫道的出路。”
“李醫生不愧是當代小神醫,無論是醫術醫德,還是胸懷都是我們敬服的對象。”
古醫家族等人紛紛表態,心悅誠服。
李天辰對衆人的轉變早就意料到,這些古醫家族的人,不過是遵循族規和傳承醫道規則,久而久之變成了一種習慣。
而李天辰今天的講話,早就在腹中打了多少次草稿,就是衝着他們去的。
只有讓他們覺醒,華夏醫道纔會破繭重生,真正全面開花,興盛起來。
而終於贏得了古醫家族衆人的尊重後,李天辰也算是了了心事,他作爲此次東道主,卻是毫不吝嗇的取出了一批藥物,紛紛贈送給各家宗門家族。
這些藥物全都是李天辰親手煉製的丹藥,品質極高,價值不菲。
白白得了這麼好的丹藥,衆多來賓們均是喜出望外,心頭對李天辰愈發敬重和佩服。
廣場上一片氣氛祥和,其樂融融。
這時,廣場上的光線驟然間暗了下來,彷彿天黑一般。
衆人大爲驚訝,紛紛擡頭望去。
就見不知何時,天空中飄來一片厚重的烏雲,鋪天蓋地,方圓數十里,將太陽和半邊天空都遮住了。
不少修爲在結丹境之人,均是臉色突變。
他們從這烏雲之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可怕的氣息。
“聖僧,當日殺了我三個師弟,壞我好事的,就是這個小子。”
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驟然間從那烏雲中傳遞出來,透着徹骨的恨意。
聞言,李天辰心頭一動,當即霍然起身,冷喝道:“肥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