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唯山的身子在空中呈平行狀,俊秀的臉龐離地面不過三尺而已,至於每次出場都要這麼拉風嘛。
只是這好像不是什麼好地方吧,地面亂石紛紛,遠處聳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四周平坦的土地上,荒蕪一片,寸草不生。遠遠地地方好像還有一座小小的廟宇,廟宇旁一塊巨石引人注目,七個巨大的古字纂刻其上,上曰“御賜西府玉京山”。
“玉京山?玉京山?”唯山看到這個名字卻是一陣喃語,腦子裡迅速閃出了《萬仙圖》中的信息,道祖曾將混沌珠一分爲四,按照地火水氣四大元素,分成四顆小珠子,其中土靈珠裡面,則是大名鼎鼎的玉京山,玉京山裡則含有可補天的九天息壤。
“玉京山冠於八方諸大羅天,列世比地之樞上中央矣。山有七寶城,城有七寶宮,宮有七寶玄臺。其山自然生七寶之樹。一株乃彌覆一天,八樹彌覆八方大羅天矣。即太上無極虛皇大道君之所治也。道教三十六天的最高層大羅之中,玉清之上,以玄都玉京山爲中心,由四面諸山環繞的三境之山。”老許頭給唯山補習功課,說起這些時,一臉嚮往之情,還說神界的其實也是有許多禁地的,必須這儲存九天息壤的玉京山就是一處。
就是這裡嗎?極目四望,並無一絲生機,唯山甚至覺得這地方似乎是經過了一場惡戰,因爲他一腳從鬆軟的沙地裡踢出了一隻斷臂,仍然往外滲着血。這地方甚是古怪。
當下唯山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取出封山袋子,輕輕地抖出春秋古碑。石碑立於地上,春秋二字竟隱隱發出紅亮。
嘩的一聲,衆人直接直接出了石碑,馬伯當先抖出一把畫戟橫在胸前,大喝一聲:“哪裡來的妖魔鬼怪竟然敢在我長生殿作祟,找死。”
袁家四兄弟抖出了法寶,個個氣勢高漲,殺氣沖天,如臨大敵一般。紫煙更是手提幻刀,將唯山緊緊地護在身後。
“怎麼回事?”唯山被紫煙一把拉過來,還沒站穩便是急急的問道。
“小子,你怎麼找的地方?這分明是十萬修羅之所,幽冥血海。哪裡是仙家名山?”一聲蒼老的聲音從石碑內傳出,是老頭子發話了。
唯山一臉奇怪的看着縮在薩守真屁股後邊的老許頭,這地方分明是老許頭給說的啊。
老許頭滿臉羞愧,訕笑着說道:“我也是根據書上的意思推測的地方,再說了,這地方可是道祖他老人家親自設計的禁忌,我怎麼可能來過?不過嘛,這地方怎麼那麼像幽冥血海啊,不會來到了冥河老祖的地盤吧,他不是早掛了嗎?好久沒聽過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哈哈哈哈,你當然是不知。”老頭子的話音又是傳來。“哼,世上本無玉京山,爾等可知第二次龍漢大劫妖族滅亡之後,可還有冥河老祖的消息,馬靈耀,你可曾聽說過?”
聽到老頭子的問話,馬伯趕緊回道:“回稟前輩,晚輩當時入職天庭,確實再未聽到過冥河老祖的絲毫消息,天帝還差人尋過,晚輩以爲冥河老祖或許。。。”
下面的話,馬伯沒說出來,只是衆人心知肚明。能活到現在的上古神仙可是少之又少,若不是神通廣大,便是早已隕落。
老頭子嘆口氣說道:“昔年我身化洪荒時,左眼爲日,右眼爲月,頭髮成繁星點點;鮮血變成江河湖海,肌肉變成千裡沃野;骨骼變成草木,筋脈變成道路;牙齒變成金石,精髓變成珍珠;氣爲風雲,聲爲雷霆,汗成雨露;頭與四肢化成了五嶽,而脊樑卻成了天地間的支點不周山脈。
甚至肚濟都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圓幾萬裡,裡面血浪滾滾,魚蝦不興、鳥蟲不至,天地戾氣全都聚在了此處,洪荒衆人就將此處喚做幽冥血海。呵呵,只是應該有萬年在沒聽過幽冥血海的任何消息了吧。
我所料不錯的話,定是有人殺了冥河老祖,以九天息壤填平了這裡,布亭臺宮殿來矇騙天下蒼生。老頭子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一定和鴻鈞脫不了干係。哼,這裡的血腥味還真是越來越重啊。”
又是萬年前的陰謀,唯山對那個比無天還要神秘的鴻鈞道祖充滿了無限期待,還有一點點的崇拜。這是怎樣的一盤大棋?天帝,冥河老祖都是隻是一顆顆被隨意處置的棋子。只是這種崇拜感很快被一陣濃郁的血腥味所代替。
準確的說,是地面出現了塌陷,一股股紅色的液體從逐漸出現的裂縫中擠了出來。修仙人士自然是不懼怕這種小意外,衆人立刻騰空而上,靜靜地看着不斷變化的地面。薩守堅穩穩地托住石碑,突然大喊一聲:“有敵情。”
這一聲暴喝,孔武有力,原本僅僅是佈滿裂縫的地表,終於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一股巨大的紅色水柱噴射出天空,濃郁的血腥味越來越迫近。唯山掙開緊緊拉着他的紫煙,左手一翻轉,小巧的黃金寶塔出現在掌心。只是這時,這股紅色液體已經漸漸漫出了地表,漸漸地原本荒蕪的土地已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的紅色的海洋。除了濃郁的血腥氣,更有強烈的灼熱感襲來。
唯山發現了一些不同,遠遠地那處廟宇和巨大的石頭一點事情都沒有,好像水漲一分,它便漲了一分,仍然孤零零的矗立在水面上在水面上。
這地方有古怪。
這分明就是幽冥血海,馬伯去過那裡,一眼便認了出來。
只是這血海並不平靜,一陣陣小小的紅色巨浪涌起,遠處孤零零的荒山也是變了模樣。周身變得赤紅,一股股熱氣不時冒出,這分明是火焰山。
此山周身一顆顆紅色的石子漫山遍野的分佈,血色而又妖豔。
“吼”,一聲虎嘯,山頂峰突然破開,一條巨大的裂紋沿着破口處落下,像一個巨大的葫蘆被從中劈開。又是吼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從山峰中間一躍而出,分明是一隻吊眼白身大老虎,只是這老虎長得甚至怪異,一雙巨大的翅膀在背上抖動,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條紋,唯山看得仔細,竟發現那是老薩畫過的上古仙法密紋。
老許頭,馬伯等人已是舉起手來顫顫微微地指着那老虎,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天吶,天吶。那是,那是白虎。”
西方白虎,“四象”之一,是戰神、殺伐之神。常常跟着龍一起出動,自古便有‘雲從龍,風從虎’的說法。只是這白虎是歸西方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所管,也就是紫煙掌管的。
果然,紫煙看到這隻白虎,身形一陣,竟欲上前,卻被唯山牢牢拉住了。“再等一會兒,先不着急。看看情況再說。”
紫煙聞言,便聽了唯山的話,美目含淚的看着那頭白虎。只見這隻白虎虎目一睜,卻是看向了唯山,似乎對唯山更感興趣。
這白虎抖動雙翅快速的衝向唯山,衆人卻沒反應過來,沒一個防禦的,唯山舉起黃金塔就要扔出去,胸口處的玉佩急速的抖動,隱隱有東西跳出。春秋石碑的光芒更是大盛,春秋二字更是紅得發黑。
一聲龍吟,胸口處的玉佩發出了一陣青色的光,光亮之中,一條青色的九爪巨龍遊離而出,巨大的龍鬚在空中飛舞抖動。那白虎見到一條青色的巨龍衝了過來,又是一聲嘹亮的虎嘯,竟像是喚它快些過來。那巨龍得了迴應,快速的飛到白虎身前盤旋,猶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
春秋碑也不再安分了,一團黑色的光影迅速衝出,隱隱中看得清楚。龜蛇盤踞,玄武出世了。三大神獸聚在一起,各種嘶鳴吼叫,讓衆人看的目瞪口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中的三象都已出世了,朱雀定然也在附近。哼哼,想不到幽冥血海中的意外還真是多啊,這到底是何人布的局呢?”老頭子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這是這聲音明顯輕鬆了很多。不管何人布的局,這四象之力怕是能聚齊了。
老頭子所料不錯,三隻神獸朝着血海一陣吼叫之後,血海之中的巨浪越來越大,慢慢的最中心涌出了一隻巨大的漩渦,紅色的血水像一股股血蓮花一樣反轉起來,又一次的墜落,消失無影無蹤。
“啾”的一聲響起,像是迴應三隻神獸。一個巨大的蓮臺從漩渦中涌出,一個紅色的巨大的鳥兒被巨大的鏈子束縛雙腳,立於其上,四周紅色的蓮瓣不是冒出一陣陣業火,火中的鳥兒被映照的越發詭異,一聲聲的對着空中的三隻神獸嘶鳴,聲音如泣如訴。
“這是,不死鳥。”老許頭看到那隻鳥兒,一聲愕然。
“嘶,還有十二品業火紅蓮。”葛玄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陣焦急的聲音響至。“快離那東西遠點,快,那東西沾不得。”
卻是來不及了,唯山已是揮着打狗棒急速的衝了過去,蓮臺的鳥兒輕輕地搖着頭,卻是絲毫沒有注意。身形在空中急速急速移動,無數綠色的的棒影裹緊了身體,身後衆人着急的聲音已是聽不見了。
快要撞到那巨大的鐵鏈上了,只是眼前的情況卻是大變,蓮臺中央的鳥兒像是被扔出來了一樣,巨大的身軀徑直的撞向了唯山,唯山身形一躲,一串火花閃耀,打狗棒借力劈斷了鳥兒腳上的鐵鏈,鳥兒的身形在空中一頓,又是奮力的抖動着身子衝向了天空。
蓮臺中間卻是伸出了一隻巨大的手,趁唯山迴轉身子的那一刻,已無法抵抗的速度緊緊地抓住了唯山,又是一道殘影閃過,那隻大手已經快速的進了蓮臺,那蓮臺更是快速的閉合,徑直的落入血海之中,再無蹤跡。
馬伯的畫戟已是快要觸及到了蓮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隻突然出現的大手帶走了唯山,紫煙更是花容失色,不管不顧,提着幻刀就要入這血海之中尋人。
“都給我呆着別動。”老頭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剛纔的那雙大手突然出現時,他甚至要現出法身。在別人眼裡快的不行的動作在他眼裡再慢騰騰不過,他清楚地看清了那隻手背上的一個小小的紅色血神子花紋。心裡已是猜到這人是誰了?知道這人對唯山絕無惡意,便是安下心來,吼住了衆人。
“哼哼,有人絕處逢生了,我等安心在上面帶着,這盤棋下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呵呵。”老頭子說的一臉的輕鬆。馬伯見這位都發了話,哪敢忤逆,便拉住紫煙細語說了幾句,只見紫煙緊蹙的眉頭逐漸的舒展開來,聽到最後,一個淺淺的酒窩竟然浮現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