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衛如果沒有太多的殺戮,忽略那些密密麻麻的墓碑,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只是現在,屍橫遍野,實在是大煞風景。
本來清理現場屍體的活計一直都是薩守堅乾的,可老薩現在可是受了點重傷,於是乎,這活計就落在了老許頭和張德福身上,一人到薩守堅那裡領了一厚沓雷符,就心不甘情不願的給每一個屍體上貼雷符去了。
唯山樂呵呵的坐在一處高崗上,俯視着山下的墓碑羣,《萬仙圖》顯示的沒錯的話,那隻騎兵部隊的就被葬在了這塊墓羣最底下,應該是被上面的棺木給壓住了。
“陛下,沒想到你的實力進展的這麼快。您剛剛喊道殺的時候,我都感覺到了害怕。”老和尚對唯山的已是大爲改觀,以前還是沒皮沒臉的二道販子,現在已經是道行高深,殺人如麻的帝王了,現在才覺得他和佛祖如來纔是個絕配,因爲如來發起瘋來就像唯山一樣瘋狂。
唯山很不雅觀的抖動着兩條大白腿,表示接受老和尚的恭維。剛纔的金剛不壞之身,牛叉是牛叉,就是代價太大,全身的衣服除了大紅色小內內,全都灰飛煙滅了,這會走路兩腿都漏風呢。
老薩拍拍難受的胸口,踹口氣說道:“已經通知大部隊了,夫人和女媧娘娘已經率隊趕過來了。陛下,您看咱們要不要先找個去處避一避,畢竟這金陵消息靈通的家族可多的是。”
知道薩守堅說的是什麼,剛纔結界破碎的時候,天空可是異象不斷啊,金光普照,法相現身,想想自己喚出來的那具佛陀真身,唯山保證那幾家人早都瞄到了,這回一定是腳上帶着風的往這邊趕。
楊家,名劍山莊。後山的一處巨大的洞穴裡,明亮的光照使得昏黑的洞穴如白晝一般,一個一身黑袍,袍上繡着一朵白蓮花,臉上覆着一尊面具的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洞穴改造的大廳正中間。一根蘭花指微微的翹着,幽邃的眼神慢慢的劃過在場的所有人臉上。
“剛纔的天生異象,我想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一具頂級的佛陀真身,應該是密宗的獅子吼使出來的,而且,還是頂級的十二階。能將獅子吼使到這種地步,當世不超過兩人,一個是密宗的班禪大師。另一個嘛,你們可不配知道。”
這人說話的聲音分明是男聲,可偏偏說到最後一句,竟發出了一陣嬌笑聲,再配上那根蘭花指。當下,躲在最後面的楊大小姐和蕭大小姐同時在腦海中浮出兩個字:“人妖。”
楊忠作爲資歷最老的,起身行禮問道:“敢問特使,莫非是明教的法王之首,紅手獅聖。若是他,老夫年輕時倒是和他交過手。”
那特使瞥了一眼楊忠,仔細的撫摸着自己的細手,笑道:“哎呦喂,沒想到您楊忠還見過獅聖本人,倒是前輩了。”
楊忠立馬誠惶誠恐的說道:“不敢不敢,哪敢在特使面前充什麼前輩,豈不是越禮了嘛。”
“知道就好。”特使很是慵懶的起身,看了一眼在場的諸位,慢騰騰的說道:“叫你們前來呀,可不是談天的。羣仙會日期將近,上頭的不想出什麼亂子。只是這越不想出亂子,這亂子就自己找上門來。
張若虛,聽說你二兒子被人砍了胳膊,還活着沒,若是沒有的話,你張家的名額就可以減少一個的,留給別的宗門。”
這話若是一般人說了,張若虛能分分鐘把你秒成渣。可這是特使說的,屠仙會派來的特使說的,無論如何,都得受着。當下起身,很是恭敬的笑道:“勞特使大人多心了,我家老二還活得好好的。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不準,我家老二還能拔得頭籌呢,這名額可讓不得。”
那特使大人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了張若虛的話,說道:“還活着最好。現在都出去吧,剛纔那處天生異象的地方,我建議最好不要去,誰知道是什麼人在那裡蹲着。如果敢去的話,我也不攔着,回頭把命落在那裡了,可別怪我沒提醒啊。”
特使大人什麼都好,就是能說實話。唯山就覺得自己現在的身後背景實在是太強大了。老許頭和老張拿着雷符,發揮出了無限的想象與創造力。克服最初的一點恐懼,兩個外貌年齡加起來絕對過百的人,處理完小鎮的無辜百姓的屍體後,對於殺害這些百姓的明教教徒的屍體,可沒那麼的文明瞭。
很是粗暴的將屍體拖來拖去,擺成一個個大大的字符,將一張張雷符貼好之後,很是興奮地衝着高崗上歇息的三位高喊:“喂。快起來看着呀,讓你們欣賞一下我們的傑作。”
唯山聽到老許頭的喊聲,就順從的站起了身,貓着腰往下面看去。只聽的老許頭大掌一拍,啪的一聲。從鎮子邊依次排列蔓延過來的屍體開始了挨個的爆炸。嘣的一聲,身子給炸了個碎粉,轟的一聲,屁股又給轟上了天。
老許頭和張德福對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在他們看來。穿着大紅色內褲,光着身子的唯山就需要這樣的大背景陪襯,極爲的壯觀,極爲的血腥。看到鮮血噴濺的樣子,你就應該這麼問唯山:“內褲啊,你爲什麼這樣紅?爲什麼這樣紅?”
唯山很無語兩個無良老漢的惡搞,作爲衆人心目中的唯一的男神,既然有這麼拉風的紅內褲,確實要有個非常牛叉的背景,你們的設計很噁心,很低俗的好不好,一看就是沒有品味的人,小爺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氣勢。
凝神靜氣,迅速進入到《萬仙圖》中,亮眼的金光直接瞄準了墓碑羣,金光看過那些表層的棺木,直直的透了過去,一羣沉默的士兵,黑衣黑甲,站立挺拔,寂靜的如同大海一樣可怕,那是最後爆發前的沉默。
點開那條數據,只見數據是這樣顯示的。
“姓名:古代未知朝代的騎兵部隊。族羣:原屬人族,現爲魂魄。身份:原爲古代某位帝王的御林軍部隊,極爲精銳,極爲強悍,戰功卓著。帝王去世之後,自願爲先帝守靈,死後仍按照當年的陣仗安葬,是真正的忠勇部隊。級別:無。與宿主熟識度:10顆星(鑑於宿主身上的殺氣,對鐵血軍人有天生的親近之感)。對宿主好感度:10顆星。召回難度:無(宿主手中有御龍軍令,可以直接將其轉化爲天兵部隊,恢復真身)。宿主可使用的召喚點數:233點。此次需要0點,是否召喚?”
這等美事還有什麼要考慮的,唯山大手一揮。極爲威風的喝道:“進擊吧,我的士兵們。”
大地開始在顫動,整個地面都在輕微的搖晃,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掙脫出來。
嘶,一聲長長的馬鳴聲響起,墓碑羣所在的地面突然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一股陰風從地底吹風,吹得衆人睜不開眼睛。
一匹火紅的駿馬率先出現,奔馳在廣闊的大地上,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若平靜的大海突然涌起了拍山的巨浪,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雄鷹。仰天長嘯,那動人肺腑的馬嘶響徹天空。
應和着這悲壯的嘶鳴,露出的口子裡緊接着涌出一片黑色的馬羣,每個馬背上端坐着一名騎士,這些騎士頭戴鐵盔,身穿鐵鎧,鐵臂,鐵裙,臉帶鐵面,胸前的只有一個大大的武字。只露出眼耳口鼻,佩戴斬馬刀和弓箭,手提一把大戟。海潮般勢不可擋地滾了過來,成百上千的騎兵聚集在一起,簇擁着一杆黑色飛龍的大旗奔騰衝鋒。長長的馬鬃馬尾在風中飄動起來,一個接一個,一個重疊着另一個,凝成一個整體,飛快地向前推進,那是一幅奔騰的美,力量的美交織在一起的奇異畫面。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這是唯山每每喝醉時最愛吟的一句話。
雄壯的馬蹄聲,騎士矯健的身姿,越發的讓唯山想要讀出這句話。
鐵騎襲來,老許頭和張德福嚎叫一聲就手忙腳亂的往高崗上爬,這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一股強大的罡風順着地面就颳了故去,本來擺放的還算整齊的屍體,直接被吹來的罡風撕裂成粉碎。這股罡風一點都不停歇,猛烈的朝唯山吹來。猛然間,大紅內褲陣陣,整個人甚至站都站不穩。
老和尚趕緊在身後扶住他,卻是被唯山拒絕了。這是自己的部隊,這是自己的騎兵,自己是天帝,他們唯一的主人。這種想法隨着馬蹄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強烈。
咚的一聲,一聲軍鼓敲響。所有衝鋒的騎士在距離高崗不遠處,紛紛勒馬停步,整齊劃一。又是咚的一聲,數千騎士中間徑直分開。涌出三員大將,後跟五杆大旗。紹璟看得仔細,從左至右分別是“鷹揚”“豹滔”“虎賁”。
那三員大將當先打馬前來。最左邊的那員將軍,黑盔黑甲,臉上未帶甲罩,年紀約在四十五六左右,膀大腰圓,面若重棗,長髯拍胸,手持一杆大刀,威風凜凜。中間那員大將,青面赤發,身長九尺二寸,蘭身猱猛,手握一雙打龍鐗,英毅勇猛。最右邊的那員大將,卻是一赤面髯須,身披金甲紅袍,三目怒視,左持風火輪,右舉鋼鞭,形象極其威武勇猛,令人畏懼。
薩守堅仔細的盯着這三個人看了半天,突然面色一緊,和身邊的一臉驚訝的老和尚打了個眼色,在唯山身後小聲說道:“陛下,您真是賺到了,這三人我認識?”
“什麼?你認識。”唯山奇怪的說道:“難到他們也是神仙,怎麼可能?《萬仙圖》完全沒有提示的好不好。”不過,薩守堅可是個實誠人,應該不會說謊的。便又說道:“那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哎。”薩守堅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能有一種解釋了,他們定是被剝落了仙籍,剔除了仙骨,打爲了凡人之身,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這都是誰啊?”
“這三位分別是威烈千歲雷萬春,正祐太保溫瓊,豁落靈官王善。統帥鷹揚,豹滔,虎賁三部,與“托塔天王李靖”併爲天庭凌霄寶殿殿前四大元帥,是天帝手下的得力干將,忠勇可嘉。沒想到也落到了這種地步。”
只是老薩還要繼續介紹,卻也沒這個機會了,老和尚指了指遠處即使過來的跑車,淡淡的說道:“麻雀來了。”
唯山提了提大紅褲衩,認真的看了一眼,很是一臉深意的回道:“誰是麻雀還說不準呢?”朝老許頭使了個眼色,老許頭頓時會意,抖出封山袋子,一股腦兒的將這隻鐵血部隊收入囊中。
唯山站在高崗上吹着山風,世民呀世民,你消息夠靈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