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也不想太掃她的面子,點頭笑道:“看得出來,看得出來。”
“所以啊,你今天可要悠着點了。”白淑華笑着提醒道。
“爲什麼呢?”唐楓明知故問。
“這不是明擺着的麼?甜甜跟你戀愛了,她以前那些追求者不知道你的底細,能服氣麼?”白淑華說道。
唐楓見夏明遠也在笑,於是自嘲道:“那我得去整件防彈衣穿上。”
白淑華一拍手:“也不用那麼誇張,你反正就注意一下形象和言行,適當的時候透露一下自己的這個人脈啊生意啊什麼的就行了。”
夏明遠聽到這裡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麼。等到妻子去跟酒店的人交涉相關事宜後才笑道:“你阿姨沒讀多少書,多少有點那個啥,小唐你別在意。”
“沒關係的夏叔叔,當父母的肯定都希望兒女給自己長臉。”唐楓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
夏明遠讚許的點了點頭,但話鋒一轉,正色提醒道:“不過她說得也不算太誇張,自從上次你來過我們家以後,她在外面碰到熟人就吹噓。說我家甜甜找了一個怎麼怎麼優秀的男朋友。哪怕是在家裡她也不消停,我好幾次聽到她打在電話炫耀……”
唐楓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這是在替自己拉仇恨啊!
正擔心時,又聽夏明遠說道:“不過我們那些同事朋友的下一代大多都還是高素質的,最多也就是套你的話灌你的酒。”
唐楓暗暗叫苦,我剛大醉一場,現在聞着白酒的味兒都頭暈,灌我酒?可表面上,他還卻還是淡定無比的說道:“叔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
夏明遠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嘆息着笑道:“其實別看我平常清高慣了,真到這時候還是不能免俗的希望你能把所有人都壓下去!”
唐楓一聽這話竟讓自己的口水給嗆着了,把所有人比下去?那是三五瓶能解決掉的問題?
“爸你說了什麼?把人家嚇成這樣?”夏甜甜去而復返。
“哦,沒什麼,就是提醒一下小唐。”夏明遠笑道。
夏甜甜嘴一撅,攬着唐楓的肩膀道:“你們得空再聊吧,我有點事要跟他商量。”
夏明遠見她跟唐楓的舉止越來越親暱,倒也沒覺得不合適,直接讓他們走了。
夏甜甜把唐楓帶到了一邊,不無擔憂的問道:“酒,你今天肯定是跑不了的。要不要先下去吃碗麪墊墊底?”
唐楓只能苦笑了。
吃早餐的時候他就防着這事,所以硬塞了四個包子下去。但肚子裡有貨也只能頂一時,頂不了一整場啊。
夏甜甜見狀,也有些過意不去。
唐楓假裝自己男朋友已經是幫了大忙了,要是再像前天晚上那樣大醉一場,那也太冤了。
“要不我去跟爸爸說說,今天就別讓你喝酒了,就說你不會!”夏甜甜狠狠心道。
“你是不瞭解酒桌文化啊,只要上了桌子,誰管你會不會喝?酒給你倒上了,不喝就是不給面子。”唐楓搖頭道。
“那還沒道理可講了?新聞上不說勸酒勸出事要負責麼?”夏甜甜不滿道。
“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人家來捧場是給面子,你好意思跟人家說這個麼?”唐楓無奈道。隨即嘆了口氣,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意味說道:“兵來將擋,酒來肚裝,我豁出去了!”
夏甜甜心裡感動不已。要說她跟唐楓認識也不久,但這個大男孩……
唐楓猛然瞥見她看自己的眼神裡閃爍着異樣的神采,嘴角挑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道:“是不是越來越喜歡我了?”
“自我感覺良好。”夏甜甜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後,扔下他閃人了。
轉眼到了十一點過,賓客陸續來到了酒店。白淑華硬拉着唐楓下去迎賓,而且還讓他和夏甜甜並排站着。
唐楓西裝革履,夏甜甜一身白色羽絨服,兩人往那兒一站,賓客們都有些懵。這到底是壽宴還是訂婚宴?
白淑華可不管這個,聽着一聲聲恭維,臉都快笑開花了。就連今天的主角夏明遠也心甘情願的讓女兒和準女婿搶去風頭。
然而到了唐楓這裡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長輩們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維稱讚聽聽也就算了,可那些年輕人,尤其是男性同胞們則讓他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因爲不止一個當着夏家人的面就放話,說一會兒酒桌上見真章!
話話時的那股豪邁唐楓一時產生了錯覺,以爲這不是在江南呢。
快到十二點時,賓客們差不多都到齊了。
夏明遠以前的學生們給他弄了一個簡單的拜壽儀式,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到了“晚輩答謝”這個環節,主持人居然不叫夏甜甜,反而毫無預兆的把唐楓叫了上去。
就在夏明遠、白淑華、夏甜甜三人準備好迎接尷尬症時,唐楓卻出人意料的表現得非常鎮定和得體。
他先介紹了自己,然後滿懷敬意的讚揚了夏明遠,最後着重筆墨感謝了現場所有來賓的盛情光臨。
不到兩分鐘簡短的致辭,他帶到了方方面面,甚至沒有忽略白淑華。整個過程中儀態從容,吐詞清晰,最後還用了幾句本地方言祝福所有人。
話音一落,滿堂喝彩。
夏甜甜連手掌心都拍紅了,一看父母,那得意和驕傲都寫在臉上。
然後,唐楓的“苦難之旅”就開始了……
雖說夏明遠是壽星,但還是得去向賓客逐桌敬酒以示感謝。夏甜甜是個女孩子,她不會喝酒,只能讓唐楓頂上。
整整三十多桌客人,一桌一杯。
本來按規矩,主家去敬酒抿一口也算數,但那些賓客們大概是心存戲弄新人的想法,硬是讓唐楓一口乾……
雖說用的是小杯,但敬完所有桌後唐楓感覺已經到極限了。
誰知道,他跟夏家三口剛剛回到主賓桌,屁股還沒坐熱,幾個年輕人就殺過來了。給夏明遠敬了祝壽酒後,其中一個二十多歲,頭髮弄得油光鋥亮的年輕人把住他肩膀笑道:“兄弟,到我們那桌去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