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劉詩雅心裡頓時焦急起來,就房間內現在這種場景,誰會相信唐楓是清白無辜的?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劉詩雅一邊朝唐楓跑去,一邊迅速脫掉身上的衣物,頃刻間便只剩下貼身的內衣褲,沒有去管方薔和唐楓,直接掀起牀上的被子裹在身上。
唐楓還沒有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外面的人已經衝進了房間。
“二嫂,您……您這是怎麼了?”帶頭衝進來的一個男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跟着他一起衝進來的幾個人也都瞠目結舌。
方薔這才鬆開唐楓,一臉屈辱地將地上的睡袍披上,黯然垂淚,“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已經有人過去將燈打開,客房裡頓時亮堂了不少。
帶頭那人這纔看到牀上的劉詩雅,臉上更是吃驚,看她裸露在外的香肩,應該是沒穿衣服。
“詩雅,你怎麼也在這兒?”男人這次的驚訝明顯比之前那次更真實幾分。
劉詩雅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七叔來的還真夠快的,您的住處距離這裡好像不短,居然能夠第一個就趕來。”
那男人聞言,頓時一陣慌亂,急忙解釋,“我剛纔睡不着,出來溜達溜達,就聽到了二嫂的呼救聲,所以才趕了過來。”
劉詩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現在都快凌晨兩點了,您還真有閒情逸致,居然在外面溜達。”
那男人頓時有些語塞,正在思考如何作答,劉靖宇等一幫劉家高層都聞訊趕來。
等看清楚房間內的場景時,坐着輪椅上的劉靖宇微微皺眉,“怎麼回事?”
方薔見到家主到來,立刻哭天抹淚起來,“剛纔……唐先生他想對我……如果不是劉棠趕來,我……”
劉靖宇盯着她看了半晌,這才轉頭看向唐楓,“唐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楓淡定地雙手插兜,“這個你得問劉夫人,她爲什麼會三更半夜出現在我的房間。”
劉靖宇再次轉頭看向方薔,“唐先生說的沒錯,你這麼晚跑到唐先生房間來做什麼?”
方薔臉上閃過一絲悲慼,“唐先生今天晚上喝多了,我身爲主人,並且住的地方離得比較近,自然要負責照顧,卻不曾想,唐先生他酒意未消,竟然對我……”
劉家衆人聞言,紛紛怒視唐楓,雖然對方算得上是劉家的恩人,但是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還是讓人有些不齒。
雖然是酒後亂性,但他非禮的對象卻是已亡故的家主次子劉海之妻。
方薔自從丈夫死後二十多年一直沒有再嫁,這份忠貞,在現代社會是極爲罕見的存在,所以劉家上下都對她極爲尊重,哪怕是出了劉勁鬆的事情,依舊沒有影響到她在劉家的地位。
非禮這樣一個女人,絕對是不可原諒的。
那個第一個衝進來,名字好像是叫劉棠的男人冷冷地看着唐楓,“唐先生,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唐楓掃視了劉家衆人一圈,嗤笑一聲,“我說什麼還有用嗎?我如果說是她自己投懷送抱,目的就是爲了報復我,你們會信嗎?”
劉棠譏諷地笑了兩聲,“你的意思是,我二嫂爲了報復你,然後做出這種自毀名節的事情?誰不知道我二嫂對我二哥的癡情,守寡二十多年都沒有再嫁,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劉家衆人紛紛贊同地點頭,看得出來,方薔在劉家的名聲還是非常好的,沒有人會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
唐楓忍不住多看了方薔兩眼,自己確實小看了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她就做了兩手準備,一旦刺殺不成,就換另一個套路,心思倒是極其縝密。
劉家所有人都義憤填膺,也唯獨劉靖宇還能保持冷靜,一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是爲兒子守寡二十多年的兒媳,他哪個都不想懷疑,但也知道,兩人之中,必定有一個在撒謊。
嘆了口氣,劉靖宇突然看向牀上的劉詩雅,臉色有些不好看,“詩雅,你怎麼會在這裡?”
劉詩雅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臉上有些微紅,“我……我一直都在……唐楓房裡。”
房間內的人聞言,如遭五雷轟頂,這下就更看不明白了,劉家兩個最受尊崇的女人,竟然都和唐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方薔回頭瞪向劉詩雅,“你說謊,你明明是剛纔進來的。”
劉靖宇沒有受到方薔的影響,依舊看着劉詩雅,“你繼續說。”
劉詩雅螓首低垂,“其實,我早就和唐楓……在一起了,今天晚上他回房之後,我就已經來了,我們正在熟睡之中,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然後二嬸就走了進來,還要拿刀殺唐楓。”
說着,將那柄被唐楓奪下扔着牀邊的匕首丟了過來,繼續說道:“二嬸的過激行爲被唐楓制止之後,她便趁機脫下衣服,大喊大叫起來,就是想要讓唐楓和劉家反目。”
她雖然沒有看到事發過程,但是剛纔在牀上大概想了一下,便想通了前因後果。
衆人聽劉詩雅說的有條有理,他們早就聽說劉詩雅和唐楓關係曖昧,所以現在說出兩人在一起,並不讓人覺得突兀,並且方薔因爲兒子劉勁鬆的事情,能做出這種犧牲,在情理上也能說得通。
“這把匕首好像是前年,二嫂過生日,勁鬆……那個人送給二嫂的生日禮物吧?”一個女人突然指着地上那柄匕首說道。
衆人走進看了看,紛紛點頭,這把匕首是一把唐代的宮廷貢品,市面上很少見,所以他們還是有些印象的。
方薔聞言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她沒想到,劉詩雅爲了幫唐楓洗脫冤屈,竟然也做出自毀清白的事情來,並且聽上去比她那個要靠譜得多。
劉靖宇臉色陰沉地快要結冰,“老二家的,詩雅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你要行刺唐先生?”
方薔見無法抵賴,便索性擺出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沒錯,我是想殺他,只可惜他命好,讓他躲過一死,不過我就算是做鬼,也絕不放過他。”
劉靖宇大怒,“唐先生乃是我劉家的恩人,你怎麼能做出這種混賬的事情。”
“恩人?那是對你們,我只知道,他是害死我兒子的仇人。”方薔大笑兩聲,眼角掛着淚水,回頭看向唐楓,“是我沒用,殺不了你,不過你也別太得意,我要讓你這輩子,只要想到我們母子,就永不安生。”
說完,衝過去撿起地上的匕首,捅進了自己心口。